李为民点头哈腰,“自然自然,下官知道。”
宇文初忍不住冷笑,有罪的便只能是萧离。
除了萧离,这李为民什么都还给他个面子。
萧文才坐在稻草上,头也不抬,淡淡道:“犯罪的人是我,不是阿离。”
“你这莫不是蠢?你想救人,我理解,可这是最愚蠢的方法。”
萧文才淡淡道:“我不过一介穷书生,唯有一命。”
那萧离曾是萧文才的未婚妻,多年前因为未婚先孕这才让二人缘分尽了,可如今,宇文初看萧文才对萧离那还真是情深义重。
如此,宇文初也不想劝慰什么,毕竟,有人想要萧离的命,万一找不到解救的法子,有一个自认罪名的萧文才,一时半会儿还定不了萧离杀人罪名。
宇文初最是看不起读书人的,就比如他那个爹,一股脑的读书读得十分古板,不晓得变通。
不过这时候看来,有些读书人的古板一根筋却值得敬佩的。
就比如他,若是要他为萧离去死,他自问是舍不得这条性命,是不干的。
“保重!”
宇文初说罢便大步出了牢门,对着李为民道:“阿离在哪里?”
李为民指了指,“女子牢房里。”
宇文初道:“给这位秀才换个牢房,离阿离近一些。”
书生痴情,宇文初想成全一下,毕竟这份勇气可嘉,情分至深,他甚是感动的。
“明儿就安排。”
李为民一点都不推脱,有南郡王孙,还有晋王这样的人物,李为民深知,要定罪量刑不是一两日就能定下来的。
宇文初道:“秀才,那我就先去请状师了。”
听见宇文初说那话,萧文才这才抬头来,原来富家子弟也并非都是薄情之人。
他嗯了一声,心说,谢你成全。
更深露重,延庆牢房,狱卒聚在一起喝酒划拳,却突然闪过黑影,然后他们都还没看清楚什么,便被人点了穴道,通通倒在了地上,桌面上。
咳咳……
来人一身夜行黑衣,带着脸谱面罩,见并无漏网之鱼,为保周全,又点上了迷香,这才大摇大摆的向女子牢房走去。
牢房里,不时传来呼噜声,就是个别未曾深睡的也闻了迷香睡的死沉。
一路走来,无一另外。
黑衣人拿了狱卒的钥匙,打开萧离所在的牢门。
他蹲下身,看着熟睡的萧离,只以为是给迷晕的,于是拿了解药准备给她闻一闻的,却不想萧离根本没熟睡,反而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别动。”
萧离眼疾手快,手里握着的事碎瓷片,语气凌厉,如果黑衣人敢动,她便划破他的喉咙。
黑衣人哪里还敢动弹,举着手一动不动。
“我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怨?我都进牢房了,你还迫不及待的来灭口。”
黑衣人道:“是我。”
萧离一惊,疑惑道:“容浔?”
容浔一把抓住萧离的手腕,一手摘下面具,看着萧离道:“小妇人,你可知错了?”
“哈?”
容浔冷冷的看着萧离,转念却邪魅的看着她笑道:“不若你跟我服个软,我自会想个法子救你出去,你看如何?”
萧离别开脸,心说,老娘都坐牢了,被人陷害命都要没有了,你倒好还来叫我跟你认错服软,渣男!
“你怎么?不愿意不高兴?”
他看她,她就躲开,不愿与之对视。
容浔说道:“对了,所有人都被我迷晕了,你怎么没事?”
萧离懒得搭理容浔,她好歹也是医生,俗称大夫,这点小迷药,还难不倒她。
见萧离也不说话,容浔更是生了气,他冒险前来给她送药,这小妇人倒好,竟不领情,这也罢了,连句话都不愿意跟他说了?
为什么此次回来,她总是横眉竖眼的呢?
“怎么?我看你住在这里好像很习惯一样?是等着谁来救你吗?萧战?王孟宇文初?”
萧离看向容浔,问道:“你会救我吗?”
“那还用问吗?”
萧离正心生欢喜,却听容浔说道:“只要你服软听话,我马上就救你。”
呵呵呵……
这厮哪里来的勇气来威胁她?
二人对视,萧离突然咧嘴一笑,说道:“要我求你?”
“也不是。”
他就是想看到这小妇人诚服于他的模样,毕竟他的女人,怎么可以生出那种随时可以跑路、随时遇见喜欢的就移情别恋的心思呢?
绝不允许!
“这不是那不是,你来做什么的?”
“送药的。”
萧离看着他送来的瓷瓶,揭开塞子,一口而尽。
万一感冒严重了,那身体就遭罪了。
“这样才乖。”
萧离咧嘴嘿嘿一笑,又瞬间垮下来脸,看着容浔问道:“白日里,我让彩蝶去请你帮忙,你为什么不帮?”
容浔也不避讳,直接道:“此次我是无召回来的,不宜露面。”
萧离哦了一声,这大半夜的夜探牢房,她早该想到了。
“阿离,这次恐怕是我连累了你。”
容浔也不计较那些置气的事情,却突然说起:“幼菱,便是那个内奸。”
萧离并不意外,她早就怀疑,只是没想到,她还没动作,人就已经到了牢房了。
“你可是抓到证据了?”
萧离看着他问道。
容浔嗯了一声,借着烛光,夺了萧离的匕首,在地上写了起来。
“离入狱,虫入水,晋王在,一切顺利……”
容浔嗯了一声,说道:“这是幼菱传出的消息。”
“可能确定是传给何人的消息?”
“我已经叫人注意了,明儿应该就有消息传回来的。”
萧离心说,怪不得说是连累她了,那京都城里的人怕是以为动了她,就能胁迫到容浔吗?
真是看得起她在容浔心中的地位。
“离入狱不难理解,这虫入水是什么意思呢?”
萧离一本正经的问道。
容浔一摊手,说道:“我也不知道,所以这才来问你啊。”
虫入水 ?
怎么不说龙飞天呢?
萧离点点头,直道:“算了算了,我这也是让你给连累的,你打算怎么救我出去,那死士自残而死,却都赖在我身上。
还有,那老妇人临时前曾叫我快跑,想必她是有苦衷的,延庆可得找人调查调查,看看那老妇人还有什么亲人没有。”
容浔道:“已经着人去办了。”
萧离又道:“听口音应该不是本地人,像是逃难来的。”
“你的意思我明白,萧战也说过了,正叫人四处寻找。”
萧离慕的神情低落,如果找不到证据,哪怕是容浔怕也救不了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