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声肃静之下,王状师继续说道:“大家都知道,先皇三十六年,卫将军灭门案,此夜明珠便消失了。”
“王某有个不情之请!”
李为民说道:“请讲!”
“堂上坐的可是南郡王孙殿下!”
宇文初微微一笑,拱手笑道:“在下不才!”
哇……
陪审的是南郡王府的世孙……
“那不是楚楚留香的老板吗?”
“天呐,王孙也来陪审这案子了!”
“肃静肃静!”
惊堂木拍了几拍,“如果还不能维持现场秩序,本官就要强制驱除观众了。”
现场安静下来,王状师对着宇文初说道:“听闻王孙幼时见过此珠,也是鉴宝行家,能否请你一看此珠真假?”
宇文初当然乐意,缓缓起身,走下堂来仔细查看,末了说一句:“千真万确,想必那卷宗上有提及东华夜明珠辨别真假的注释,李大人是否要验验?”
李为民面部有些僵硬,宇文初说是真的,那肯定就是真的了,心里有种不祥的感觉。
心说,也不知是主子爷的那个混账下手,竟然弄了这个祸害珠子出来。
李为民用衣袖将珠子笼罩起来,那耀眼的绿光,不容置疑的。
“却是旷世珍宝,应是东华夜明珠不假了。”
说罢,二人也就回到堂上。
这时,王状师看向宋状师问道:“既然是前卫将军之物,又是朝廷追缴之物,何以落在了乞丐手中?”
“你……”
一时宋状师脑袋一片空白,不过一桩杀人求财简单的案子,怎么突然一下子就变成了前后几十年的大案了?
宋状师说道:“兴许,也许是东华夜明珠遗落,正好……”
“正好就被这乞丐母子捡到了?”
宋状师道:“正是。”
王状师愤愤道:“真不要脸。”
宋状师有怒不敢发,他何时让人这样怼过?
这王状师也不知道败了他多少次,难道这次真的要栽跟头吗?
不是说上面会有人罩着吗?
还不等宋状师回味,王状师已经叫人将乞丐母子遗体给抬到了堂上。
众人无不捂着口鼻,毕竟好两天了,开始有味道了。
王状师手里持着的折扇掀开了白布,将母子二人的脸和手裸露出来。
王状师请了几个萧家村的人前来,准确的说是移民村的人来问道:“这妇人你们可认识?”
移民村李旦,以及他娘和媳妇看了看那老妇人,眉头紧蹙,许久才道:“这,这该是狗蛋他奶奶吧。”
“狗蛋?”
李旦将家人护在身后,说道:“这老妇人还有个六七岁的孙子,一路宾州逃难来,见过两次,给她送了几次白粥,后来我们去了萧家村,就再没见过了。”
宋状师略带几分威胁道:“青天老爷在上,要是说假话做假症,那可是要被刑拘受刑的,你几位可不要胡说八道,死者已矣,不要昧良心。”
李旦微微一笑,却又不失礼貌对着李为民以及宇文初躬身行礼道:“草民句句属实,只要找到这老妇人的孙子即可。”
这去哪儿找?
人群低声议论,惊堂木一拍,便也无人话语。
王状师看着宋状师笑了笑说道:“真想如何,拭目以待。”
王状师向李为民道:“大人容禀,且看这老妇人的虎口,一双手虎口都是老茧,必然是长期劳动才会形成。”
宋状师只觉王状师幼稚,说一些与案子无关的话。
接着王状师继续道:“这位乞丐子如果也是宾州逃难来的农民那虎口应该也一样,可是大家看,这乞丐左手并无老茧,只有右手虎口有老茧,而且一看就是长期握剑的手,这分明就是侍卫、护卫、兵士、或者死士!”
死士,延庆会出现死士,而就针对萧离?
“大人,仵作尸检报告就不用王某再说了,那乞丐是失血过多而亡,那一刀并不致命,为的就是逃出萧府,陷害我的当事人,让我当事人有口难开,为的就是栽赃陷害。”
李为民道:“何人栽赃?无仇无语,这说不过去。”
王状师道:“大人,这已经说明我当事人是无罪的,原本就是卫家在逃罪犯,目的怕是为了保护那孙子。”
好好一个铁证如山的案子,竟牵出这么多弯弯拐拐,就是李为民都有些无语。
宋状师道:“这都是揣测,那孙子在何方?单凭这些农民随口说一个宾州来的,有孙子的话就想脱罪了?谁不知道移民村的人都是受了萧离的恩惠,帮着她说话是肯定的。”
王状师呵呵一笑,对着李为民道:“请大人恩准,我要传证人。”
李为民能不答应吗?
也就这时,王状师喊道:“有请晋王。”
什么晋王?
战神晋王?
他是什么证人?
也就这时候,一群人款款而来,人群自动闪开了一条道来。
而那人群里,除了容浔、萧战、叶良辰以及萧宝儿,竟还有萧映雪。
“天呐晋王太英俊了。”
“天家之子,龙子容颜,威严不敢直视!”
人群小声惊叹,果然天家的人气质这一块就很独到。
萧敬庭的心霎时跳到了嗓子眼,喊到:“放开我姐姐。”
萧映雪冲萧敬庭微微摇头,叫他不要出声。
萧敬庭紧握着拳头,再看到萧映雪身边那个小乞丐后,霎时像坠入了冰窖一般。
萧离,容浔!
看到款款而来的众人,萧离和容浔相视一笑,想来这案子今日该结束了。
小乞丐看到老妇人时,眼泪决堤,扑上去也不管臭不臭的,哭喊着:“奶奶奶奶……呜呜,你怎么丢下狗蛋就走了呢 。”
“奶奶,他们是坏人,他们经常不给狗蛋饭吃,他们说奶奶还好好的呜呜……”
哭声凄惨,一个七岁的小孩脏兮兮的,绝望孤独的样子,在场之人无不为之伤心。
“这,这这就是随便找来个乞丐演戏。”
宋状师还不服,辩解的说道。
李为民见到容浔来,连忙走下堂迎接:“下官拜见晋王。”
容浔嗯了一声,早有人抬了椅子前来,要与宇文初一道在堂上旁听,容浔却指了一下,便让人将椅子放在萧离身边。
因着萧离的官位,又没定罪,她和萧文才都是站着的,毕竟一个是萧大人,一个是萧秀才。
容浔道:“你审你的。”
李为民扶着额,心下释然,总算是再一次把容浔给盼来了。
如此他也算是完成了上头交代的任务了。
这时王状师说道:“宋状师,你难道看不见这婆孙情深吗?竟然还说这等丧尽天良的昧心话来。”
“世上戏子那么多,凡事要讲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