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予心中梗塞,看到宇文初这样痴情,她竟有些心。
发现自己这种心思,知予都吓得一哆嗦,她喜欢的人从来都是容慎啊,怎么会同情宇文初呢?
或许,只因为他们都是爱而不得吗?
“宇文,你醉了。”
她知道,这种时候,宇文初已然把她当做了萧离。
他抬起她下巴,仔细瞧着,嘴角扬起一抹笑,“阿离,你真好看。”
砰!
知予阁房门被人一脚踢开,门口的少女怒发冲冠,手中握着一条长长的皮鞭。
少女身后,许多看客不明所以,皆是看热闹。
“诶诶诶,小姑娘,你可不要乱来,等会儿陈妈妈……”
思雅吓了一跳,她带容玉蓁来百花楼不错,但是没想到这小姑娘这样火大,竟敢直接动手。
万一事后陈妈妈追责,那她日子也不好过啊。
可是劝慰的话还没说完呢,就看到少女冲进屋子,手中长鞭挥了几鞭子,打碎了插花的瓶子,撕裂了床前的屏风。
“宇文初,你难道不知道,她已经是我四嫂了?你口中大言不惭再说些什么?”
容玉蓁居高临下的看着一滩烂泥样的宇文初,再看看一旁不算惊慌的美人,她应该就是知予吧。
果然好看!
“什么人这么大胆,竟敢找百花楼的茬子!”
百花楼护卫总管领人前来,气势汹汹,人人都为容玉蓁捏了一把汗。
“拿着银子滚出去!”
护卫还未踏进屋子,宇文初飞手出去两锭金元宝,正好让护卫头子接个稳当。
陈妈妈一看,心中明白,这姑娘应该是宇文王孙的什么人,当即都叫人散了。
思雅心中惊慌,刚长舒一口气,就被陈妈妈恶狠狠的一个瞪眼,吓得缩回脑袋,低着头一句不敢说的跟着散去。
“你一个姑娘家,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宇文初突的酒醒一半,歪歪斜斜额靠在知予肩头,不温不怒的问道。
容玉蓁冷哼一声,盯着知予看了一圈,“美则美矣,可你为什么要叫她阿离?”
宇文初举起酒杯的手顿在半空,楞了一下,又仰头饮下。
“从始至终,你说的话都是真的,你从未喜欢过我。”
“你既然清楚为何还要纠缠呢?”
“宇文初……”
容玉蓁怒吼一声,想再说什么却不知该从何说起,她看了看一旁处变不惊的知予,微道:“你出去。”
知予愣着,直到宇文初点了点头,知予这才起身缓缓退下了。
房门一关,容玉蓁便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也到了一杯酒,要与宇文初碰杯,见他不为所动,容玉蓁干脆自己碰了一下他的酒杯,在一口饮下。
微苦辣喉,她禁闭牙关,连忙吃了一颗葡萄,这才缓解了酒的不适。
“喝不了你就不要喝。”
宇文初正起身子,容玉蓁的便宜,可是一点都不敢占。
容玉蓁苦笑几声,直接捧着酒壶喝起来,宇文初连忙去拦,却不想她扭开身,如数倒进嘴里。
稀里糊涂,迷迷糊糊,容玉蓁两眼昏花,看着宇文初是越看越好看,越看越喜欢。
她说:“小初初,你知道吗?我真的好喜欢你,从小就喜欢。”
宇文初倒是清醒了几分,保持安全距离的点头:“我知道我知道,小公主,你这是何必呢?”
容玉蓁摇头,欺身上去,挂在宇文初的身上:“我喜欢你,想要你。”
“撒手,成何体统!”
“不如你把我当阿离、当知予,放纵一次如何?”
宇文初吓得一跳,连忙推开容玉蓁,不可置信道:“你怎么成这样了?”
容玉蓁忽然一哭,悲愤交加:“我怎么 成这样了?爱而不得,你知道吗?你应该知道啊,你爱而不得可以喝酒装醉,找人消遣,那我呢?我除了找你,还能找谁?还可以找谁?”
“你是公主殿下,淑贤公主殿下,请注意身份。”
容玉蓁眼泪汪汪,模糊的看到案上还有一坛酒,一把抓过来,不等宇文初来劫,已经喝上了。
“别撒疯了。”
“你可以睡知予,一个妓 女,为什么不能睡我?难道我还比不上她?”
她定定的看着宇文初,一瞬不瞬的盯着,殷切期望着。
宇文初扯了扯抓着他衣衫的手,无奈的看向容玉蓁,“你是公主,天之骄女,怎可与青楼女子相比,自贬身份呢?”
顿了顿,宇文初又继续道:“你我相差十岁之多,我一直将你当做妹妹看待,怎能和你在一起?”
“父皇比云妃大了快十六岁不也没事?”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我不喜欢比我小太多的女子。”
空气渐渐凝结,她看着他,依旧执着冷情。
为什么他睡遍所有女子,哪怕是萧离那样一个未婚生子的女人都会惦记,偏偏不能睡她?
为什么?
真的只是因为她年岁小吗?
久久,容玉蓁问道:“小初初,如果,如果你不喜欢太小的女子,那我可以等,在等四年我就二十岁了,老姑娘一个了,那时候你再娶我不成吗?”
“可那时候我还是比你大了十岁。”
“你……”
容玉蓁又羞又怒,她一个公主,这样低声下气的求他娶她,可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推三阻四。
“你可知道,北海前来求亲,求娶的是哪位公主?”
若说之前她还搞不清楚容云成叫她不要离皇甫羿太近,那么现在她已经想得通透了。
母妃向来反对她出宫厮混,如今却随她意愿,仔细想来,北海来求亲,适龄的公主只有她一人。
再加上宇文初不愿娶她,她不娶和亲谁去?
恐怕父皇早就找宇文老王爷说过退婚之类的事情了,不然母妃怎么会看着她一会儿傻笑一会儿伤怀落泪?
她看着他,想从他眼里看出些什么来。
“我……”
宇文初有些语噎,他谁都可以是因为不用负责,不用感情,更不用成亲。
容玉蓁不可以是因为她是公主,他怕自己辜负公主的情分,自然更加丝毫不敢懈怠。
“小初初……”
容玉蓁泪眼朦胧,她捧着同样有些醉的宇文初的头,小可怜一样的看着:“今日一别都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不如你就圆了我的心愿吧。”
她爱他如狂,不管能否嫁给宇文初,还是被嫁到北海去和亲,能依偎在宇文初怀里片刻,那也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