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这是做什么,我这脸都要被您打肿了。”
他坐起身,脑袋还是昏沉沉的,宿醉之后的感觉实在是难受,别提自己还被吴氏连环耳光刮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着。
他刚说完前头这句话,一看吴氏那神情不太对劲,再看对面床上坐着的林娇娇,她那眼睛红通通的,像是刚刚哭过似的,连他表妹吴小花也在他房间里站着,三个人同时看向他,直觉在他睡着的期间一定有什么大事发生。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他顾不上埋怨吴氏那般打他,向林娇娇关切的问道。
她这心性坚定的脾性,不是什么大事轻易牵动不了她的情绪,孙泽宇心里遐想联翩,就怕是她娘家人出了什么意外,她和娘家虽然关系一般,可他看得出来,她对娘家人还是有几分上心的。
林娇娇别过头去,没搭理他。
吴氏拉住孙泽宇,把他拖到一旁,小小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他说了。
孙泽宇诧异的看向吴小花,他怎么也没想到他这表妹还把心思放到他身上。
他都已经成了亲,这时候说喜欢他是闹哪出?
“我已经让她回去,别再这儿丢人现眼,她非不听,还说一定要听听你的意见,她说……她说她愿意嫁给你做小,只要你愿娶她,她就跟着你。”
吴氏说这话时,余光不时瞄向林娇娇那边,就是不看,也知道她听了这话一定不开心,可这事总要得到一个解决,她总不能让吴小花当着他们的面把那骇人听闻的话再重复说一遍,这话由她嘴里说出来,还不至于那么让人憎恶。
“什么?我怎么可能会愿意娶她!”
孙泽宇几乎是惊呼道,“吴小花,你表嫂这么大个人坐在这儿,你是瞧不见?”
“表嫂是表嫂,表哥你以后要是考取功名,做了大官,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吗?我做不了平妻,做妾室也甘愿。”
吴小花对着孙泽宇说话时再不是那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语气,她声音细细软软的,像是被人欺负了似的,一般男子听了怕都会不忍心,可孙泽宇不是一般人,况且他对这表妹根本谈不上喜欢,只不过是家里从小给他说他会和表妹成亲,他心里有这么个概念。
等长大了,知道他家曾经是怎样羞辱他爹娘的,他对舅舅一家也没什么好感。
昨日见着吴小花,他感觉很平静,他不恨她当初不选择她,换了谁家姑娘也不想自己下半辈子和一个身有残疾的人过,就算是林娇娇当初嫁来孙家,也不是真就那么心甘情愿,他若没有记错,是林家逼着她成的这亲,在嫁人之前她还要死要活的闹出不小的动静。
他们到底还是顺利成了亲,即使和一般夫妻不同,在他心里她还是他的妻,他从没有想过要再娶别家姑娘,除非有一日她离开他,连等待的机会都不留给他时,或许那时的他会改变想法吧。
“吴小花,除了你表嫂,我不会再娶他人,现在不会,将来也定然不会有此打算。”
林娇娇听孙泽宇这么说,心里总算舒坦些了,脸色稍稍好看些。
吴小花被孙泽宇这般坚定的拒绝,哪还有脸继续呆下去,一扭头就跑了,跑得比兔子还快,吴氏想再和她语重心长的说几句话,让她以后别再动这歪心思,楞是没追上她,只能看着她渐渐跑远的背影直叹气。
家里出了个这样的侄女,真是家门不幸。也不知她此番来,是自己的想法,还是她那哥哥、嫂子给撺掇的,差点儿把她儿子这家给拆散了,实在可恶。
吴氏为着自己刚刚误信了吴小花的话,对林娇娇说话语气有几分重而懊恼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这儿媳妇,一转身回了自己屋里,没再去找他们说话。
孙泽宇见吴小花和吴氏先后跑出去,他走到林娇娇面前,“我对她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你别多想,我对天发誓,我要是对她有一丁点儿那方面的想法,就罚我科举不顺,考场失利,仕途无望。”
林娇娇无语的看他一眼,想伸手阻拦都来不及,他这毒誓发得恰到好处,恰恰是用他最看重的东西来说,她原本就没对他有所怀疑,这会儿听他毫不犹豫的发这毒誓,心里挺不是滋味儿的。
“我知道。”
她平静的说道。
孙泽宇觉得她这情绪不太对劲,明明就是刚刚才哭过的,吴小花在他们家莫名其妙闹这一场,她怎么可能完全不在意,可她现在这样看着更像是哀莫大于心死,什么也不在乎了。
“娇娇,你要是心里不好受,你和我说说,别憋在心里,你这样我不放心。”
林娇娇直摇头,“我心里清楚,你对她没那意思,只是被她那恶心人的嘴脸弄得没了心情。”她摸摸自己的脸,之前抹过泪,现在感觉脸上紧绷绷的,她拿了帕子出去打水洗脸。出门前突然顿住,回头向他说道,“哦对了,娘知道你昨夜喝醉酒的事,问我你为什么喝那么多,吴小花又不住在旁边煽风点火,我不知该怎么和娘说,索性把她昨夜对你动手动脚之事给抖了出来,回头娘可能还得问你为什么要喝醉酒,我们是不是该提前对一下口供比较好?”
孙泽宇努力消化着她所说的话,吴小花对他动手动脚是怎么一回事,他招手叫林娇娇折返回来,仔细了解了昨夜他醉酒后的事情经过。
这一番听下来,他胃里突然翻江倒海,恶心想吐的感觉狂涌上来。
听着怎么像是他昨夜差点儿被吴小花给玷污了,而林娇娇及时赶到把他从吴小花手里救出来,还毫无压力的把他一路抱回了家?
一心想着安慰林娇娇,让她不要难过的孙泽宇感觉自己更像个受害者,一时哭笑不得,满脸的尴尬。
“娘要是再问起,你就说我是因为院试考完太开心了,想放松放松才出去喝酒的,这酒还是孙泽富给我的,只是他中途先离开,才剩下我一个人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