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娇娇数完钱,才发现多出些零头,问明是客人给他的赏钱之后,她把那多出来的零头都给了林三春。
“以后客人单独给你的赏钱你自己留着就好,不用给我,我知道三哥你是做人实诚,我也是看重你这一点才让你来我铺子帮忙,但该你赚的钱你就该拿着。说到底他们也是满意你的服务才给的你赏钱,与我卖货无关。”
把钱收进口袋,林三春乐呵呵的答应下来。
晚饭时孙泽宇自然没有出来吃的,林娇娇只说了一句他吃过了,自己也快速吃过晚饭回去房间,剩下林三春和陈芳雅两人在堂屋继续吃饭。
林三春凑到自己媳妇儿身边,低声问道,“他们俩这是怎么了,吵架啦?”
陈芳雅怕被林娇娇听见他们说她的闲话,瞪了林三春一眼,“你咋那么闲呢,赶紧吃完饭收拾了,我还得洗碗呢。”末了在他耳边低语一句,“回房再慢慢和你说。”
林三春心领神会,几口扒拉完,陪着她一起把碗筷收拾进厨房,这才回房拿换洗衣服去浴室。
林娇娇回到房间,看着床上那睡得跟猪一样的某人,心里仍是感觉不爽,即使知道他是因为不知葡萄酒的滋味儿,当真以为是不醉人的,陪着孙泽富喝了几杯把他应酬走,却不知葡萄酒后劲儿大,且混合喝起来更加容易醉人,也许他明日醒来,都不知自己为何会喝醉。
有句话说得好,道理其实都明白,就是情感上还是过不去呗。
她走过去把桌子稍微收拾收拾,等林三春用完浴室,她才慢悠悠的跑过去洗澡。
夏天时天黑得晚,要是搁冬天这会儿早该爬床上睡大觉的,可这会儿外面瞧着天还不算太黑,让人自然而然的就不想早早入睡。
她从他书架随便拿了本书从床尾爬上去,用枕头垫着后背,斜斜靠在床头的墙上,左侧就是孙泽宇沉沉的呼吸声,她哪里真能看得进书上的内容,随手翻了两页,就将那书放在枕边,偏头看向睡得正熟的‘枕边人’。
这几日以来孙泽宇都睡得很晚,换了学习环境虽然对他来说没有太大的影响,但换了夫子或多或少有对他造成影响,为了弥补这些落下的进度他只能花费更多的时间去温书,以期待能够保持原来的进度。
他眼底的黑眼圈明显是睡眠不足的结果,她也曾劝过他让他要保持充足的睡眠,可他总是说他自己能够把握尺度,不会让自己过度劳累。
林娇娇轻轻一声叹息,左手不自觉的抚上他的额头,他头发还往上束着,刚刚她扶他进来只替他拖了鞋盖好被子,稍微洗漱了一下,其他并没有帮他整理。
一整天扎着头发,头皮一定会感觉紧绷不舒服吧?
她心念一转,这就伸手去替他解头上的束带,将缠得紧紧的束带解下之后,她将他的头发披散开来放到枕头外侧,他这一头乌黑靓丽的长发和她的发质有得一拼,虽然古代男子披头散发一定不会出门,哪日他若披散着头发换上女子的衣服,她都未必能够比得过他的背影。
孙泽宇的骨架不大,个子不矮,但身形消瘦,从身后看过去还真有些难以分辨,再结合他这张秀气的脸庞,啧啧,要是给他化个美人妆,是不是也很雌雄难辨?
林娇娇此时正闲得无事可做,她利落的爬下床,去找来她平时的化妆用品,其实也不多,顶多也就是擦点粉,画个眉,再涂个口脂。
她把自己那些为数不多的化妆品一样样往他脸上招呼,他睡得很沉,压根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脸上正被人涂脂抹粉,约莫一刻钟的时间,一个古典美人就此诞生了。
她看着自己亲手创造出来的古典美人,得意的笑笑,心道要是这会儿有个手机或照相机能拍下他此时的样子就好了,留着以后拿出来看可以嘲笑他一辈子,她的绘画水平实在拙劣,就也不存着作画留念的心思,自己欣赏过也就算了。
她自己玩够了,此时也觉得有些乏了,出去洗洗手回来接着睡。
等到第二日,她还在睡梦中时突然被人推醒,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脸儿雪白的孙泽宇,他那红艳艳的唇瓣在她眼前不断开合,她光顾着看他那张颜色分明的脸,压根没注意听他给她讲了什么话。
直到孙泽宇不断摇晃着她的肩膀试图拉回她的注意力,她才终于回过神来,听他对她严肃的问道,“娇娇,我这脸是谁画的,陈大朝?孙小生?还是那孙泽富?”
他气急败坏的样子配上他此时的妆容,叫她看得心里忍不住想笑,可脸上还得憋住笑,镇定自若的反问他道,“这个……宇哥你觉得是谁的嫌疑更大一些呢?”
孙泽宇坐在床边,认真回忆起昨夜的情形,他记得他们三人从学堂出来,见时候还早,就想着去小聚一下,顺便交流交流今日的上课心得,还没聊了几句,孙泽富这狗皮膏药就贴了上来,拿出一坛他们没有喝过的酒,非说要和他喝几杯。
他不想被他扫了陈大朝和孙小生的兴,这才陪他喝了几杯然后将他赶回他那桌去了,之后他们一切如常,还就喝了几杯小酒,吃着菜,可之后他们聊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他竟然全无印象,就像是失忆了似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刚刚一睁开就感觉到头痛欲裂,站起来还没走出去,低头一看自己这一身衣服也没有换,满身的酒气,他连忙去衣柜翻找换洗衣服,想要趁林娇娇醒来之前把自己这一身衣服给换了,临出门前他鬼使神差的用林娇娇的铜镜看了一下自己的脸,这一看可把自己吓一跳。
他那脸上就像是个女子一般满是红妆,这惨白的脸和血红的唇看得他头皮发麻,他顾不得什么礼貌,直接将林娇娇推醒来问话。
“孙泽富早早的回他那桌去了,之后并没有再过来叨扰,陈兄为人正直,断不会做这种恶趣味之事,孙兄胆子那般小,又怎么会与我开这种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