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上任之后,辛田田又画了一张曲辕犁的草图,以及脚踏打谷机的草图,给了外祖父,让他带人研发打造出来。
关于曲辕犁跟打谷机,辛田田也只知道个皮毛,给的图纸其实也就是个框架。然后,跟外祖讲解了一下曲辕犁跟打谷机的功用好处。
仅此而已,再多就无能为力了。
不过,工部衙门里,多的是能工巧匠。
外祖上任半年之后,把一个他看好了的、人品端方正直的工匠,拉到了自己的阵营里。
二人埋头苦干,钻研了三个月之久,终于把曲辕犁跟打谷机,都研制了出来。
刚好,还有半个月,就是秋收的季节。
外祖先在自家的田庄里,试验过,无论是曲辕犁还是打谷机,果然都是一大利器,是利国利民的大发明!
试验过了,果然好用,果然有大用处。外祖就当即写了一份折子,由外祖母进宫交给辛田田,再由辛田田快速送达皇上的手中。
贤妃刚好在场,就阴阳怪气的说了几句:“呦呵!荆嫔的父亲可真会钻空子,竟然越过工部尚书,又通过后宫,给皇上递折子!这样,荆大人算不算越级禀告?而荆嫔,算不算后宫干政?!”
一番话,说的在场的太后,脸色非常难看,就想要说些什么。
辛田田见状,连忙抢先说道:“父皇,这曲辕犁跟打谷机的草图,是我琢磨出来的,也是我亲自画出来的。图纸画出来之后,也是我派田竹送出宫去,给外祖父的!
外祖父没有通过工部尚书禀告父皇,并不是不敬上司,而是这两样东西,本来就是我最先想出来的,有我起码一半的功劳!如果不是我年纪太小,不会写奏折的话,这份奏折其实应该由我来写才是!”
说到这里,她看着贤妃,冷笑一声,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敢问贤妃娘娘,若是一心为国为民,废寝忘食的,发明创造出可以利国利民的曲辕犁跟打谷机,也是后宫干政的话,那么贤妃娘娘你就干脆一条白绫把我给勒死好了!”
贤妃听得心惊肉跳,却不甘心的嚷嚷:“你想出来的?你画的草图?有你一半的功劳?!你骗鬼啊?你才多大啊?说胡话,也不编的好听一点!淑华公主,你这样是欺君罔上,是要掉脑袋的,你知不知道啊?!”
说到最后,她深以为然,觉得自己非常英明。
太后再也忍不住了,当即怒吼:“淑华,你可真是吃了豹子胆,还不赶紧跪下,跟你父皇请罪!”
此时此刻的她,真的是又气又怒,也有点担心这个孙女。
说完,还忍不住看了皇上一眼,就生怕他不管不顾的,对孙女痛下杀手。
谁知,皇上却目光如刀的扫了贤妃一眼,语气坚定的道:“谁说田田年纪小,就不能搞发明创造啊?那肥皂跟香皂,不就是田田想出来的么?用硝石制冰,不也是田田的奇思妙想么?还有,那豆腐跟豆制品,不也是田田琢磨出来的么?还有,那炒制的茶叶,不也是田田的奇思妙想么?”
“这,这真的是田田想出来的?”太后大吃一惊,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贤妃失控大喊:“不可能!她一个七岁不到的小屁孩,怎么可能想得出这些东西?!一个出身低贱的女人生的低贱的丫头片子,凭她也配?!”
皇上听得额头青筋直跳,目光如箭射向贤妃,冷笑一声:“朕的公主,怎么就不配这么聪慧?古有甘罗十二岁为相,曹植七步成诗,朕的公主,怎么就不配?!贤妃,你好大的狗胆,竟然敢如此侮辱朕的公主!”
贤妃自觉失言,当即吓得脸色煞白,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却没有请罪,心里依然满心的不服气,也心存侥幸,觉得自己的父亲是驻守边疆的大将军,皇上不敢把她怎么样。
不然,这几年以来,她数次冒犯皇后,一次都没有严惩她。每次的责罚,都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没有降位份不说,就连禁足,也不过区区三两个月就作罢。
相信这一次,也会如此。
谁知,她不知道的是,她今天的言行举止,触及到了皇上的底线。
一来,她当着太后、皇上的面,公然辱骂荆嫔是贱人,辱骂辛田田是低贱的丫头片子。
二来,她当着太后、皇上的面,公然嚷嚷,说辛田田不配这么聪慧睿智。换言之,贤妃觉得,皇家公主就不该有聪明人,就应该是蠢笨的。
这当面说,跟背后说,还是很不一样的。
谁人背后不说人啊?
这人生在世,不如意的时候,难免会在背后嘀咕几句谁咋样咋样。但是,只要不乱传是非,不随意捏造谣言,不对当事人造成伤害,那就没啥大不了的(当然了,背后嘀咕人,也不是一个好习惯)。
今天,贤妃可是当着太后、皇上的面,公然折辱皇家公主!
如此,这还得了!
不说当事人的父亲是皇上,即便是一个贫家女的父亲,也当忍无可忍,不会轻易放过!
皇上勃然大怒,怒不可遏,当即下了一道谕旨,剥夺了贤妃的封号,连降好几级,贬为答应。
顷刻之间,就从云端坠落,贤妃顿时傻眼了!
“不!不可以!不能够这样啊!”
贤妃傻愣了一会,这才回过神来,瘫坐在了地上,大喊大叫。
“我父亲是大将军,他如今还在西北,为皇上驻守边疆呢!皇上,你不可以这样对我,你这样会寒了边关将领的心的!”
她失去了理智,说出来的话,完全没有经过大脑。
连自称,都是“我”,而不是“臣妾”了。
而且,她这样说,分明就有威胁的意味在,实在太过愚蠢了!
皇上再次震怒,冷笑:“你父亲是个忠君爱国的栋梁之材,他明事理,懂分寸,是不会因为这事,而做出什么错误的决定的!”
“可是,可是,皇上之前几次,不是都没有严惩臣妾的么?”贤妃哽咽道,一双眼睛,巴巴的看着皇上,希望他可以改变主意。
哪怕,是让她跟荆嫔平起平坐也好啊!
答应,实在是太低贱了!
答应,答应,不就是在这后宫,谁使唤你,你都必须恭恭敬敬的答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