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修者和普通人在外表上看上去一模一样，但是身体内部却已经不尽相同，有些地方甚至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所以适合修者的药物，并不一定适合普通人。同样，有些对普通人极其有效的药物，也不一定适合修者。”
林霄平心静气地说道。他并不是不关心张晓天，毕竟是因为林婉之的缘故，张晓天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但是他现在更关心的是林婉之的状态，看着她瞪大的眼睛，惊恐的神色，张大的嘴巴，直冒的冷汗，他的心如刀割一般的疼，一阵阵地抽动着，像是被什么东西扯住了一样。
“婉之，你也不用太过于伤心。你也是好心……只是情急之下，没想到那么多。”
他声音轻柔，将手掌放在林婉之的肩膀上，感受到林婉之身体在瑟瑟发抖。
林婉之的灵魂像是被抽走了一般，听着林霄的话，一动不动。
“是……是真的吗？莫凡……”
她缓缓地转过头，双目空洞无神地看着莫凡的方向，颤抖地问道。
莫凡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是。”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所有人都凝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悲伤和无奈。
“什么是！是什么！”
忽然，赵凯勃然大怒，咆哮如雷。他双目瞬间变得猩红无比，像是要鲜血要喷涌出来一般，五官扭曲得不成人形，狰狞可怖。
他先是朝莫凡怒吼着，随即转向了林婉之，龇牙咧嘴，凶神恶煞。
“都是……都怪你！我想起来了，之前你是想找林霄，所以匆匆忙忙地跑过来，连问都不问我一声，直接就是掏出一个东西塞进张晓天的嘴里。都是因为你要找林霄，所以才导致了这样的疏忽！你是修者，你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样的事情！都是你的原因，都是你！”
赵凯怒吼声像是火山喷发一般，排山倒海地朝着林婉之拍了过去。他忽然放下怀中的张晓天，像是疯了一般朝林婉之扑了过去，口中依旧不停歇。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林婉之被吓傻了，愣在原地，纹丝不动。或者说她心中带着负罪感，毕竟张晓天变成这个样子，危在旦夕，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如果自己当时不那么着急去寻找林霄，说不定就能想起这件事情。
她当时的的确确忘记了张晓天不是个修者，而是个普通人。同时也忘了元阳丹不能给普通人服用，并且这件事情她是清楚地知道的。
都是因为她满脑子都是林霄，所以才忽略了这么重要的一件事情，错把毒药当成了解药，让张晓天服用了下去。
所以，赵凯想要杀死自己，情有可原。
一滴泪从林婉之的眼角滑落，他看着赵凯像是猛虎一般扑过来，也没有闪躲，缓缓地闭上眼睛，等待着惩罚的到来。
砰！
只听到一声响声，像是打斗的声音，林婉之猛地张开眼睛。
只见莫凡不知什么时候冲了出来，将扑过来的赵凯死死地摁在地上，距离自己只有几厘米。
“赵凯，你特娘的想要干什么？你疯了。”莫凡咬着牙，恶狠狠地怒道。
“莫哥！你放开我，你特么的放开我！我要杀了这个蠢女人，都是因为他晓天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现在晓天不能活了，我也不想活了，但我得杀了她，给晓天报仇！”赵凯猩红的双目死死地盯着林婉之，杀气滔天。
砰！砰！砰！
然而，赵凯的话音刚落，莫凡的拳头便重重地砸在他的脸上，整整三下！
赵凯顿时眼前一黑，头昏脑涨，几乎要晕厥过去。
莫凡只是单纯地用了自身的力气，没有用上无极真气。如果用上无极真气，只需要一下，赵凯的脑袋便会像西瓜那样炸裂开。
但莫凡并不是想要杀掉赵凯，而是想要让他冷静下来。
“你特么的给老子冷静点！杀了谁，你杀了她张晓天能够活过来吗？！你杀了她有什么用，就为了让你自己心里好受一点？！别特娘的犯傻了，给老子清醒一点，听见了没有！”
莫凡一只手抓住赵凯的手腕，一只手死死地按着赵凯的后颈，一只脚撑在地上，一只脚撑在赵凯的后背。让他完全没有发力的点，即使想用力也用不出来。
赵凯面部狠狠地抽动着，怒火在双目中熊熊燃烧。
“啊——”
“啊——”
他咆哮了两声，试图从莫凡的控制中挣扎出来。
但是他的身上就是压着一座泰山一样，双手双脚根本用不上一丁点力气，即使好不容易使出点力气，莫凡就像山一般无可撼动。
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没让莫凡出一滴汗，更别说动一下了。
“赵凯，你冷静点。”莫凡深吸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
“可是……可是莫哥……张晓天他要是死啊……你有没有办法救他……你赶快就他吧……”赵凯知道自己挣脱不出，只能用哀怨的语气，哭诉着。
好不容易将莫凡盼了出来，现在却又要和张晓天离别。
他的心里，实在是不好受！
眼泪都哭干了，现在心里虽然难受，却一滴泪都流不出来。只能干巴巴地咧着嘴，悲伤地颤抖着。
莫凡沉默了，没有回答。
他当然也想救张晓天，但是……
“救不了的。”
在一旁的林霄冷不丁地开口，将这个最残酷的答案说了出来。
莫凡一愣，猛地抬起头看向林霄。
林霄面不改色，淡淡地说道：“与其瞒着他，倒不如告诉他真相，让他把所有的情绪发泄出来。莫凡，我知道你轻易不会丧失理智，但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他们是有七情六欲的，是会感情用事的。只有当他们把情绪都发泄出来之后，才会好受一点。”
莫凡咽了咽口水，喉咙里像是卡着什么东西，让他说不出话来。
但他知道，林霄说的是对的。
与其一直瞒着，倒不如把实话说出来。
“莫哥，什……什么意思？什么叫救不了？”赵凯突然就平静了下来，但是身子却*得更加厉害了。
“就是说，张晓天过不了多久，就会死。而我们……没有任何办法来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霄将最残酷的现实说了出来，脸上带着遗憾和凝重。“对不起，我虽然很想骗你，但是这是事实，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元阳丹的毒素太大了，他的身体本就遭到了重创，现在这么多毒素入体，根本没办法清除。如果是在外边，兴许还有办法，能找到神医帮忙。但是这里……”
他说着，看到赵凯眼睛里愤怒的光芒暗淡了下去，便知道对方已经了解了情况，没再说下去，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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