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竟然是帝王！
莫凡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眼前的漆黑之中只有这么一副画面，他看得清清楚楚，记忆也不会出毛病。
那就表明，刚才那个笑嘻嘻的、和蔼可亲的老朽，竟然是一代帝王！
可究竟是谁？
莫凡还是有些茫然，但既然是帝王下的命令，他若是不从，只怕是要掉脑袋的。
难怪刚才老朽脾气这么大，而赵凯竟然还冲着他直呼老东西。
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如果刚才老朽发火，只怕当场就能让赵凯人头落地，碎尸万段。
不过幸好没有发生，那老朽恐怕也是看在自己——或者说看在乔枫的面子上，才没有动手。
而且帝王的身手竟然不错，看来不是那种碌碌而为的帝王。能有这样的身手，这样的魄力，能够让乔枫低下高昂头颅的人，绝对不会平庸。想来应该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才对，为什么自己竟然没有印象呢？
莫凡紧皱着眉头沉思着，直盯盯地看着眼前时隐时现的画面，就像是播放着一部年代久远的片子，其中很多片段已经丢失，连不成完整的一块，所以看得断断续续、没头没尾，只能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青禾已经撤退，不会再来这里。”
只听到乔枫的声音说道，却并看不见乔枫的人影，只看见帝王的脸色一沉，满是担忧。
画面一转，莫凡吓得哆嗦了一下。
眼前的宫殿，不正是自己所处的宫殿吗？！
然而画面上的宫殿，血流成河，横尸遍野，残肢断臂，一片血红！
那场面……看得人毛骨悚然，胆战心惊……
实在是太惨了！
那些尸体层层叠叠的堆积在一起，几乎把宫殿大门都给封住了！
仔细看去，竟然没有一具尸首是完好无损的。要么无首，要么断臂，要么一分为二，要么直接就是一滩浓稠血糊。
即便是征战沙场多年的莫凡，也从来没有看过如此惨绝人寰、触目惊心的场面，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整个宫殿，除了帝王和乔枫的声音之外，再也没有一丁点声音。甚至连呼吸声都没有，似乎除了他们两人，其他所有人全都死光了！
咚咚！
莫凡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了一下，面如死灰。
“你确定，那魔物真的不会再来了吗？”帝王声音颤抖着，缓缓地说道。
他的视线在宫殿之中扫视了一圈，双目像是要渗出血来，猩红无比，额头上更是大汗淋漓，直冒冷汗。
能够在这样地狱般的场景下还能够保持镇定，没有崩溃或者疯掉，已经是极为不易。
别说是普通人，就连莫凡看到这样的场景，也不由得心惊肉跳，心跳加速。
“不会了，我保证。”乔枫的声音极为平静、淡定，没有一丝的波澜起伏，即使身后就是腥风血雨，他也依然气定神闲。
“你保证……”帝王低声重复了一句，似乎并不信任乔枫的话。“你用什么来保证？你难道没看到这宫殿之中的惨状吗？你是想用他们的性命保证，还是想用你自己的性命保证？！朕不能死。”
乔枫沉默，不语。
眼前的状况实在太惨烈了，让他所做的保证，没有几分信服力。
不过他可以肯定是的，青禾不会再出现，因为她已经被自己重伤，怕是要许久才能恢复。
莫凡看着眼前的画面，似乎明白了为什么老朽要让自己留下来的原因。
青禾的威胁，让老朽不得不进行地方。
血流成河的场面的确让人产生性命之忧，尤其是像他这样的人，更是惜命如金，不会让自己遭到一丝一毫的危险，必须保证周围是百分之一百的安全。
而为了达到百分之一百的安全，必须由乔枫来守护，不然要是青禾再次来袭，除了乔枫之外，没有人能够阻挡。
那些死伤无数的士兵便是最好的证明。
但是莫凡明白，乔枫是绝对不可能留下来的，他不会喜欢被束缚在一个地方，而是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
因此他不会同意帝王的要求，即使违抗圣命，也在所不惜。
“我说过，青禾不会再来了。”
“可你也说过绝对不会离开，会守护未央宫！”
“大战已经结束，青禾已经重伤，我不会再留在这里。我刚才所说，指的是我不会逃避，而不是我要永远留下。”
“乔公子，人要言而有信，不能食言。”
然而话音未落。
只见画面之中闪过一道鬼魅般的黑影，直接消失在尸山血海，不见了踪影。
帝王气得鼻歪嘴斜，怒目圆瞪，颤抖着身子说不出话来。
呼——
呼——
呼——
莫凡重重地喘了三声，脑海中清晰的画面逐渐模糊，不知什么时候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他随即猛地睁开眼睛，怔怔地看着面前帝王的幻影和身旁急切的赵凯。
“莫哥！你醒了？！”赵凯见莫凡睁开眼睛，欣喜地叫道。“你可真是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发生了什么事情呢，醒了就好，咱们赶紧走吧。”
可莫凡并没有回应赵凯，而是看向面带笑容的老朽。
忽地一下站起身来。
赵凯见莫凡一直盯着老朽，心中咯噔一声，这又是要闹哪出？他赶紧一把拉住正欲上前的莫凡，低声道：“莫哥，你这是要干嘛？咱们快走吧，此地不宜久留，这老东西就是个疯子，还是个虚无缥缈、没有实体的疯子！赶紧走，要不然待会就来不及了。”
他嘀嘀咕咕地在莫凡的耳边说了一大串，却不知莫凡听没有听进去，连一个字的回应都没有，甚至连头都没有点一下。
“莫……”
赵凯还想拽住莫凡，可后者已经推开他的手，径直站在老朽的跟前。
“帝王。”
莫凡双手抱拳，微微鞠躬。
“请恕我只跪天跪地跪父母，纵使你是帝王，我也不会像您下跪。”
“你知道了？”老朽依旧面带微笑，没有一点惊讶。
倒是赵凯，张口结舌，目瞪口呆，下巴呱唧一下掉在地上，半天合不拢嘴。
“帝……帝……帝王？！这老疯子……是帝王？！”
无论是莫凡还是老朽，都没有回答赵凯的话，四目相对，电光火石！
“我已经知道您想要强留我的原因了。”
“是吗？”
“千年前的那场大战，乔枫已经竭尽全力地保住这里，他不欠你的，所以你没理由把他强留下来。”
“可那是他自己所说的话，大丈夫岂能言而无信？！”
“大丈夫的确不能言而无信，但乔枫并不是答应你留下来，是你自己曲解了他的意思。”
莫凡顿了顿，眼神一凛。
“不过那已经是千年前的事情，我想帝王您不会如此小肚鸡肠，计较到现在。”
“你现在想把我强留下来，是因为其他事情吧？又是青禾作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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