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
闫可怡瞪大了眼睛,惊讶地叫了一声。
童太平轻轻地点了点头,表情显得有些痛苦。往事不堪回想,那似乎是个极其痛苦的记忆。
这让闫可怡更是好奇不已,正想要开口询问。
童太平却摆了摆手,说道:“闫总,我只能说这么多了,您别再问了。如果您真的想知道的话,就去找您父亲吧……这些事都是他亲自过问,亲手操办的。我……我也……”
他又摆摆手,脑袋低得更低,慌乱的眼神飘忽不定,躲避着闫可怡的直视。
闫可怡听了这番话,也没再多说什么。追问一个表情痛苦的老人,是一件极其残忍的事情。
而且更残忍的是,还要逼他回忆以往的痛苦回忆。
闫可怡虽然做事雷厉风行,说一不二。但是终究是女人,有一颗*的心,让她逼迫一个老人,这事儿她做不到。
“多谢童老,我知道了。今夜已晚,您先回去休息吧,接下来的事情我会处理的。”
童太平长长地叹了口气,本来还是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可现在却突然变得老态龙钟了起来。
他瞟了闫可怡一眼,背着双手,长吁短叹地朝门外走去。
刚走到门边,他蓦然停下脚步,怔怔地立了两秒,像是在抉择什么事情似的,猛然转过身来,忧心忡忡地看着闫可怡。
“闫总,这是老朽最后的一点建议。这件事……就不要去打扰你父亲了,毕竟都过了三十年……如果你非要插手,我也拦不住。但是我还是想劝你一句,不要深陷其中,非常危险。如果可以,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童太平声音微微颤抖着,语重心长道。
“我真希望我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你。我来这里的本意并不是让你插手,只是想告诉你一声……可……你和你父亲真是一模一样。”
说完这些没头没尾的话,童太平的叹息声便在门外消失了。
闫可怡柳眉紧锁,思索着童太平留下的话。
死了将近十个保安,这件事情不可谓不重大,童太平肯定要来和自己汇报,再由自己来决定如何处理后事。
可是他又想隐瞒这间蹊跷的事情,博物馆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童太平守口如瓶,坚决不透露一个字,想必应该是被下了封口令。按照童太平的说法,父亲也参与了这件事情,那封口令应该就是父亲下的。
她思索了一番,却依旧找不到头绪。
看来想知道事情的真相,还是得去找父亲了解三十年前的事情才行。
她看了一眼手表,才刚过凌晨四点。虽然她之前喝下了五瓶酒,却并没有困意和倦意,已经精神饱满。
这个时间睡的话又太晚,去找父亲又太早。
那就去博物馆走一趟!
看看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至少能够得到一手的线索,而不是通过童太平的口中而来。
她并没有在办公室多做停留,而是让秘书开车把她送到了未央宫博物馆。
不过。
她在博物馆里走了一圈又一圈,事无巨细,极其认真。却也没有找到其他线索,大体情况基本和童太平所说的一致,并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保安室内的尸体早已经被拉走,地板上的血迹也早已经被清楚干净。
像是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也没有人会知道今晚发生了什么。第二天早上,博物馆还是会正常的营业,一如往常。
这件事如果闫可怡不查,那将再也没有任何人去追究,就像是石沉大海,这件事将会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再也没人提起、记得。
直到下一次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闫可怡站在博物馆内,背靠着墙壁,凝视着正中间的玻璃罩子及里边的寝宫废墟,一动不动,陷入沉思。
她就这样一直站到早上八点,才从博物馆离开,径直回到家中,直奔闫老爷子的书房。
闫老爷子才刚刚起床,便听到有敲门声。
“老爷,小姐说有要事找您,已经在书房等你了。”管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闫老爷子有些疑惑,这大清早的,自己都还没起床,闫可怡怎么就着急忙慌地要见自己,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好,我知道了。”他虽然回了一句,匆忙地爬了起来。
这几年身体一直不太好,也许是年轻的时候太拼所落下的病根,痊愈已经是不可能了,只能好好养着身子,不能过于操劳。
所以这几年他虽然还是闫家家主,但实际上已经并不过问闫家及公司的事情,全都交给闫可怡搭理。
一开始他还不放心,总想插手。可闫可怡越做越好,甚至比他做的还要好,他这才放心了下来,安心在家养病。
闫老爷子知道闫可怡的性格,争强好胜,绝不服输。这几年都没有因为工作上的事情来找过自己,都是她自己解决的。
更别说在早上八点的时候来找自己,看来事情还比较紧急。
他一边想着,一边抓起衣服随意地披在身上,拉开房门快步朝书房走去。
刚走进书房,闫可怡便站了起来,看到父亲衣服都还没有穿戴整齐,便担忧地说道:“爸,你快把衣服穿好,不要着凉了。你急什么,我又不会跑,您的身子最重要,穿好了再出门。”
闫可怡走了过去,帮父亲将衣服扣好,又扶着其坐下。
“那不是担心你嘛。”
“担心我干嘛?”
闫可怡搀扶着父亲坐下后,自己也坐了下来,笑着说道。
“你是我女儿,我还能不了解你?再说我是身体不太好,又不是脑子不太好。早上八点来找我,自从你接受闫家和公司以来,从来都没有过,这是第一次。你说我能不着急吗?”
闫可怡愣了愣,心中却涌过一道暖意。虽然自己能够独当一面,但是在父亲的额心中,自己仍旧是那个长不大的小女孩。
“说吧,这么着急地要见我,是什么事情?”
闫可怡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摆出了严肃凝重的表情,压低了声音道:“爸,三十年前的未央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今天凌晨童馆长来找我,说出事儿了。但具体是什么原因却不肯说,让我来找你。”
一席话,让闫老爷子的脸色变得煞白如纸,毫无血色。
嗡!
他脑袋直接一声轰鸣,震得他魂飞魄散,灵魂出窍,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闫可怡站在他的身边,满脸担忧之色,轻轻地摇晃着他的肩膀,不断地叫着他。
“我……我……没事……”
闫老爷子拍了拍闫可怡的手,气若游丝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