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沉默着，整条街巷安静得只剩下林婉之呜呜地哭泣声。
听者心碎，像是心口被打了一下，极其难受，心跳都停滞了。
嗓子眼里也像是被东西堵住了，说不出话来，视线落在林婉之的身上，甚是心疼。
良久，莫凡却不为所动，轻轻笑了一声，轻挑地说道：“什么都能依我？什么都听我的？”
林婉之只是哭，并没有回答。
林霄倒是替林婉之回答了，但是确实恶狠狠地咒骂。“莫凡！你特娘的还是不是人！你再说一句试试，我现在就杀了你！我杀了你！”
一长串如连珠炮似的谩骂，将整个莫家从上到下，从古至今都骂了一遍。
这恐怕是林霄有生以来说过最多的话，也是说过最多的脏话，多得连赵凯和张晓天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莫凡倒是没心没肺的样子，根本不为所动。任凭林霄破口大骂，他却像是个没事人一样。
一般人被骂了祖宗，那可是要找回面子的，自己丢脸可以，但是绝不能波及家人，尤其是祖宗。
但是林霄已经将莫凡的祖宗上下都问候了个遍，莫凡却依旧无动于衷，甚至还打了个呵欠，满脸不以为意的表情。
可内心却是直翻白眼。
自己为了这俩蠢货，已经把祖宗都出卖了。
莫凡心中已经给列祖列宗跪下，毕恭毕敬地祈求着。
列祖列宗，咱现在是在做积德行善之事，你们就稍微宽宏大量一点。
这家伙愚笨，不懂规矩，骂骂两句你们就别往心里去，待会儿就过了。
咱为了这俩人能安安稳稳的，骂两句就骂两句吧。反正都死了这么久，骂两句又能怎么的，又不会成真。
莫凡心中对列祖列宗陪着笑脸，脸上却是不带任何表情，甚至还有些戏谑和不屑，像是在对林霄进行挑衅，示意其加大力度。
可林霄已经骂得口干舌燥，喉咙像是着火一般，嘴唇更像是打了麻药一般，麻痹得都合不拢嘴。
毕生所能够想到的最肮脏的词汇，已经都用尽了，而且精疲力尽，嗓子也哑了，实在是骂不动了。
可莫凡的脸皮实在是太厚了！
即使林霄这般羞辱谩骂，却伤不了他分毫，脸上连一点愠怒都没有，依旧没心没肺地笑着。
“舒服了吗？”莫凡见林霄停下来，笑道。
“……”林霄瞪了一眼，没说话，也累得说不出来话。
“那接下来就该我舒服舒服了。”莫凡的笑容极其猥琐，令人毛骨悚然。
“你……你想干什么？”林霄有气无力地说道。
“你说呢？林姑娘可是已经答应我了。”莫凡笑眯眯地瞥了林婉之一眼，抛了个媚眼。
“你！”
“我又怎么了？你刚才可是把我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现在我舒服一下有什么错？”莫凡吊儿郎当地说道，一副地痞流氓的模样。“再说了，这可是林姑娘亲口答应的，难道还能说话不算话？我可以不杀你，但是林姑娘可得陪我啊。”
“莫凡，你大爷！”
“你要是想的话，请便。哦……好像我没大爷……不好意思了。”
“你……”林霄气得鼻歪嘴斜，攥紧拳头浑身颤抖。
“啧啧啧，我也不想棒打鸳鸯。你们俩的真挚感情，我真是十分感动，但是越感动，我就越想不让你们好过。反正是你们自己先让自己不好过的，就别怪我从中插足了。是吧？”莫凡笑眯眯地看着林霄。
林霄却目不转睛地看着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林婉之，心碎了一地，看着后者难过的模样，他的心像是被人揪住一般，隐隐作痛。
莫凡见到时机似乎已经成熟，便朝屋顶上的阿之瞥了一眼。
阿之也看到了莫凡的眼神，却轻轻地摇了摇头。
莫凡一声长叹，轻轻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这样吧，林霄。我给你一个挽救的机会。”
“机会？”林霄眼神一凛，不知莫凡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给你一个表白的机会，毕竟林姑娘马上要成为我的女人了，你以后恐怕再也没有机会说出这样的话了。”
“你……”
“不想说吗？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如果不说的话，是不是有点遗憾？”
“……”
莫凡笑容满面，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可看着林霄脸唰地一下变得通红，像是猴子屁-股一样。
他直接就是翻了个白眼。
怂货！
都这个时候还不敢表露心意，等到失去了才追悔莫及，这种人、这种事、这种做法是最愚蠢的！
一定要珍惜当下，因为谁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谁会先到来。
碰到自己这个装模作样的月老也就罢了，就怕哪天真的遇上危险，连说出内心的话都不敢吗？！
唉……
自己这个月老真特娘的操碎了心！
莫凡心中嘀嘀咕咕着，有些不耐烦了起来。
“不知道说什么？那行，我给你找一句，就是你刚才对我说的悄悄话。”
“哈？”
“想不起来，要不要我提醒你一句，还是让我帮你说？”
“不是，我怎么感觉……”
林霄也感觉有点不对劲，莫凡这是要杀人的节奏吗？怎么感觉……像是在……下套？
他疑惑地打量着莫凡，越看后者的表情越觉得不对劲，忽然间想起了赵凯和张晓天说过的话，赶忙回身看向两人。
只见两人一脸欣慰、满足的笑容，完全没有慌乱之意。
“莫凡，你……”
“你闭嘴！让你对林婉之说遗言，你对我说什么？老子是要杀你的，你见谁对杀手说遗言的？有毛病吧你！”
莫凡恶狠狠地瞪了林霄一眼，凶巴巴地吼了一声。
“额……”
当林霄知道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之后，顿时变得有些难为情起来。
因为这一切都是假的。
都是莫凡的圈套！
一切都是为了把他给引出来，让他直面林婉之，将事情解释清楚，把话说开。
而看林婉之的表情，似乎她并不知道这是一场戏，一场异常逼真的戏！
现在她还坐在地上哭哭啼啼，以为自己真的要成为莫凡的女人了呢。
林霄无奈又心疼地笑了笑。
“笑个屁，赶紧说话！”莫凡眉头一皱，用枪口戳了戳林霄，瞪了一眼。
“你这……不能先放下来？”林霄白了一眼，说道。
“不能！我放下来你还说个屁，赶紧的！别磨蹭！”莫凡凶狠地瞪了一眼。
月老他们是知道的，但是这么凶的，拿枪的月老，特娘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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