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凡此话一出，阿奴身体僵了僵。
又是良久过去，她这才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记得……”
“我说的什么？”莫凡眼睛眯了眯。
“你说……”阿奴的声音微不可查：“你以后……就是我的父亲……”
莫凡闻言，将耳朵往阿奴那里侧了侧，淡淡说道：“所以你应该称呼我什么？”
阿奴闻言，沉默了下去，脸色有些发白。
莫凡也就保持着这个动作，一动不动，也没有说话。
“父亲……”
良久，他的耳边响起了对方细弱蚊吟的低语。
能够听到，对方沙哑的声音有些发颤。
莫凡身体僵了一下，本来他只是想让阿奴改变称呼，以防某些人多心而已。
但是当这个称呼真的从阿奴的嘴里叫出来的时候，他只感觉心莫名的颤了颤。
他想到了在虚幻世界之中，那个眼下估计才刚学会说话的女儿。
不过，万般感觉，只是瞬息消失，莫凡甚至都没有表现出丝毫，只是将头抬了起来。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他看着阿奴，又指了指旁边的三个婢子，轻声说道：“她们，就是你的贴身丫鬟，会负责照顾你的起居生活。”
“你想要吃什么，想要穿什么，想要玩儿什么，都可以跟她们说，明白吗？”
听到莫凡的话，三名女婢不敢犹豫，连忙屈膝对阿奴叫道：“婢子见过小姐。”
尽管她们不知道莫凡从哪里弄出来了这么一个女儿，但她们知道，对方成为她们的主子，已经成了事实。
阿奴并没有因为莫凡的话而有什么喜色，相反，她小小的脸上浮现出了纠结之色。
“你想说什么？”莫凡小声问答。
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声音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比之刚才要柔和了不少。
阿奴迟疑了一下，缓缓抬起了头，直视莫凡的眼睛，小声说道：“阿奴想要练武……”
莫凡怔了怔，然后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想跟……父亲一样强……”她的声音虽然小，但却格外坚定。
莫凡闻言，陷入了沉思之中。
原本他是想就将阿奴这么养在宅子里面，等到后面有人要用对方威胁他的时候，也方便其能够直接用。
但是眼下莫凡有些迟疑了。
毕竟，如果真让阿奴跟他一起修道的话，会不会使他的这个弱点更加的真实呢？
因为如果真按照原本莫凡想的那样，将阿奴给“圈养”起来，似乎很容易让人看出他对其没有感情吧？
想到这里，莫凡点了点头：“行吧，那明天你便跟我一起去衙门，以后便跟在我身边习……嗯，这不是习武，而是修道，明白吗？”
“谢谢父亲！”阿奴眼睛亮了一下，似乎心中的悲伤都被冲淡了一下。
尽管她也不明白，习武和修道有什么区别。
“行了，自己把粥喝了吧，明天我会来叫你的。”莫凡将粥给了阿奴，然后起身朝着门口走了过去。
这一次，阿奴没有再犹豫，自己小口小口地喝起了粥。
“对了。”蓦地，莫凡停住了脚步。
他没有转头，只是轻声说道：“你介意我给你换一个名字吗？”
阿奴喝粥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后小声说道：“不介意的，父亲……”
“行。”莫凡平静地说道：“那你以后便以天为姓，以爱奴为名吧。”
说完，莫凡大步离开了房间。
“天爱奴……”
郑平本能的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有些复杂地看了有些茫然的阿奴一眼：“人不爱奴天爱奴吗……”
……
另一边，莫凡在离开了房间之后，却没有去自己的房间，而是走到自己院中的那颗老槐树下，坐了下来。
他仰头看着漫天星辰，心中莫名有几分惆怅。
“这世间万般事，果然大多都不会尽善尽美呀……”
莫凡心中有些复杂地想到。
他也想当一个善良的人，但这一路走来，仅仅是为了更好的活下去，他手下便不知道添了多杀的污秽冤魂。
再加上眼下莫凡更是入了朝堂，为了往上爬，不知道又得踩着多少的白骨上位。
而在他陷入这一滩浑水的时候，所作所为就已经由不得他做主了。
他不往上爬，他就会成为被被人踩在脚下的枯骨。
所以说，为了活下去，莫凡只能够去踩别人。
不管是真实世界还是虚幻世界，这似乎都是一样的道理。
长叹了一口气，莫凡起身，朝着的屋内走了过去。
且修炼吧，世间万般事，终归还是实力最重要。
只有实力足够了，他方才能够万事顺心意而行，不比像是现在一样，做着令自己都感觉不齿的勾当。
跟以往莫凡住在府中一样，夜里的郑平回来他的门前等候吩咐，等到实在坚持不住了，才会换一个仆人前来值守。
夜里，莫凡隐隐听到了隔壁传来的抽泣。
想来，是那个小小的人儿，做了什么噩梦吧。
就这样，一夜时间悄然过去。
第二天一早，莫凡在跟阿奴吃了造反之后，便领着她上了马车。
马车自然是蒙虎赶来的了，作为亲卫小旗，接领导上班自然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莫凡看了一眼宅子，然后放下了车帘。
今后，他大致是不会回这里了。
毕竟这个别人刚塞给他的牵绊，也已经被他给带走了。
车内，阿奴的气色相比昨天好了些许。
只不过，她的眼眶却有些红红的，似乎是晚上哭了一晚上。
这些莫凡没有问，也假装没有看到。
安慰对于一个人来说，其实代表不了什么，它只能使人变得更加的懦弱。
马车哪怕是放缓了速度，但也终归比莫凡步行快多了。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车子便听到了的义安区总旗衙门的门口。
“走吧。”莫凡对着阿奴伸出了手。
阿奴也没有犹豫，将自己的手搭在了莫凡的手上，就仿佛猫爪放在了虎掌之上一样，大小差距十分明显。
莫凡牵着小小的阿奴下了马车，一大一小就这么走进了衙门之中。
此时，衙门里面相比莫凡第一次来，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
不少的校尉的正在的校场之中操练着，至于其他的校尉，则是都派出去的巡视辖区了。
这就是作为领导的好处，其他人都已经点卯结束，甚至已经当值了，他还能够姗姗来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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