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衣男子见状只是笑笑,似乎并不意外。
右秕收起自己的狂放不羁,倒是显出几分翩翩世家女的气度来了。
一杯茶慢慢喝完,安静的竹林里微风浮动,似乎连这个夏天都变得凉爽了起来。
“阿凤,你……”右秕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是话到了嘴巴,就是说不出口。
男子笑了笑,似乎明白右秕想说什么,但是他似乎没有顺着她的道理。
“我二弟最近怎么样?听说他有孕了?”原来这粉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的大皇子轩辕凤。
说起大皇子轩辕枫,也算是个苦命的男子了。
五年前嫁给当时的一名当朝红人,女才郎貌,当时的那场婚礼也算是羡煞旁人了。
可惜好景不长,一年后,京城的一场大面积风寒,直接带走了轩辕凤的妻主。
他伤心欲绝,拒绝了皇帝和皇夫要接她回宫的美意,选择了京城的一处隐蔽的宅院隐居起来了。
这几年深居简出,京城的人似乎已经慢慢淡忘了这位受尽宠爱的大皇子了,毕竟当今皇夫嫡出的孩子就这么一个。
谁能想到,深居简出的大皇子轩辕凤,竟然会出现在这里,甚至跟右秕很熟稔的样子。
见轩辕凤问起自己的主君,右秕有那么一丝尴尬。
不过很快,她就将这丝尴尬抛之脑后了,毕竟,当年她之所以去接近轩辕涟,也是轩辕凤指使的。
至于目的,她至今也没有弄清楚。
“他挺好的,有孕?我没听他说啊!”这个事她是真不知道,不过有了就有了呗,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轩辕凤一举一动都是风情,迎风一笑,周边的风景全部都骤然失色。
右秕似乎看的愣神了,就连轩辕凤说了什么她都没听见。
“我是说,二弟既然已经嫁给你了,你还是要多关心一下他的,至于他肚子里的孩子,毕竟是你的骨肉,要注意。”轩辕凤又重复了一遍。
不过他微微蹙起的眉头,似乎昭示着他的不高兴。
右秕收回自己的思绪,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其实她更想问问轩辕凤到底喜不喜欢她,如果喜欢她,为什么要她娶自己的二弟呢。
如果不喜欢,那又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呢?
可是,她不敢。
是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右秕,承认自己胆怯了懦弱了。
她知道自己不能问,一旦问出口,以后的他们就再也回不到现在的状态了,她不能赌。
其实,她的内心深处已经告诉了她答案,只是她一直不愿意去面对而已。
又聊了一会,右秕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看着右秕的身影消失在竹林,轩辕凤盯着右秕刚刚喝的茶杯,看的很出神。
伺候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正要收拾茶具,轩辕凤终于开口了,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柔和:“跟以前一样,砸了扔掉吧。”
这句话一说出口,伺候的人很听话的将右秕喝茶的杯子拿走了,很快不远处就传来了清脆的碎响。
轩辕凤端着茶,似乎有些开心了。
右秕对他的心思他再清楚不过了,但是他可不是那种男人,想得到他,右秕还不够格。
对于右秕的龌龊心思,他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容忍多久。
不过,算算日子,应该不远了。
“主子,皇夫说想您了,看您什么时候进宫去看看他。”另外一个伺候的人冒了出来,熟门熟路的给轩辕凤身上搭了个薄披风。
如今虽然已经是初夏,但是这竹林还是挺冷的。
“明天吧,我下午还想在这里躺一下。”轩辕凤说完微微闭上了眼睛,似乎真的就这么睡着了。
那人点点头,悄悄退了下去。
主子一向说一不二,容不得他们置喙。
……
翌日,阳光普照。
刘衾很开心,儿子进宫来看他,心情都好了很多。
“最近还好吗?”刘衾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心中很是心疼。
多好的年华,却偏偏要独居一出,日子过得甚是清苦,他想想就心疼。
轩辕凤笑了笑,拉着刘衾的手抚摸了几下:“爹爹,我好的很,您就别操心了。我都这么大人了,会照顾好自己的。”
刘衾摸了摸他清瘦的脸颊:“我知道你不喜欢听,但是人都已经走了几年了,你还年轻,难道真的就一辈子这么单着吗?”
轩辕凤脸上的笑意不减,只是弯弯的眼睛却变得与往常无异。
刘衾这话不止说了一次了,他之前还会说几句,现在他学乖了,反正不吭声就行,别的就由着刘衾说好了。
“我知道我每次说这个你都不开心,但是……爹爹没几年好活了,我只是想临死前,看到你能够找个可以托付的人,这样就算我走了也心安了。”
这话似乎是触动到了轩辕凤,他脸上的笑意消失了,拍了拍刘衾的手背:“爹爹,我心中有数。”
每次进宫似乎都是这些谈话,轩辕凤走的时候觉得很轻松,这次进宫之后,又可以消停一段时间了。
刘衾看着孩子几乎没怎么动的膳食,似乎在想什么。
红绵叹了口气:“主子,您这又是何必呢?明知道说这些大皇子会不高兴,也不会听,你偏偏还要讲……”
面对红绵的碎碎念,刘衾似乎都没有听进去。
他的表情很奇怪,似笑非笑,嘴角竟然还带着一丝嘲讽。
“红绵,你是看着凤儿长大的,你觉得现在的凤儿是你带大的凤儿吗?”
红绵收拾的手一僵,似乎没想到主子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了。
这个问题很不简单,是或者不是,他一个下人怎么好回答。
刘衾似乎想通了什么,笑了笑:“好了,看你吓的,算了,问你也是白问。”
是啊,与其问别人,其实他更应该问的是他自己。
孩子是他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别人知道的不知道的,他全部都一清二楚。
扪心自问,他也给不出答案。
不,应该说他不愿意去证实自己心中的疑惑,他怕,堂堂刘家嫡子当今皇夫,也有不敢面对的事情。
可笑,实在是太可笑了。
刘衾笑的很复杂,苦涩中带着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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