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混混刚刚在外面吃了屈雍的亏,手里的兵器都被缴了,正准备进来拿点武器,出去报仇雪恨。
结果,一进门竟看见丁潇潇等人。
未等几人反应过来,一个傻大个儿似的人物突然像兔子精一样蹦到跟前,憨憨的笑了笑之后,突然抬起脚来,对着他们一顿踩。
这一招,三儿还是刚刚跟丁潇潇学的,虽然略显幼稚,但是胜在有效。
果然,从没见过这么理直气壮的踩脚趾,几个混混瞬间抱着脚哀嚎起来。
时间紧迫,丁潇潇想用匕首割断引线,又怕拉动了机关,再三斟酌之后,她问了一个问题。
“大大,你起跳快不快!?”
“啥?”一阵极其不好的预感弥漫了他整颗心。
片刻之后,小二和三儿拖着哭腔,被丁潇潇硬拖着离开了劳军所。
“快点跑!要爆炸了!!”
众人只听见一声仿佛从空中飘来的喊声,紧接着一股力量地动山摇的从众人脚下传来。
“地动了,地动了!”
“快跑呀。”
原本打作一团的众人瞬间乱作一团,争先恐后的向四周逃去,在他们面前一个巨大的蘑菇云腾空而起,伴随着噼里啪啦的爆炸声,一个又矮又粗的男人仿佛被炸出来的一般,擦着火花腾空而起,身上的衣服被点燃了几个角落,所幸是人无大碍。
大大用尽了全力,跳出了他这一辈子极限的高度。
“天,天神仙灵了!”
爆炸结束之后,回过神来的众人纷纷跪地磕头。
大大落地之后连滚了好几下,才算是把身上熊熊燃烧的小火苗全部扑灭了。
“天神,天神降世!”
看着周围的人毕恭毕敬的模样,大大向自己身后看了看,发现并没有其他人,很是莫名。
三儿挣脱了丁潇潇,第一个冲上前去,确定大大无事。
“这,这两个人长得好像!”
“这位是天神的弟弟吧!”
“恭迎天神弟弟!”
三儿确定大大无视之后,先是抹了抹眼角的眼泪,然后听见众人这么喊他,愣了愣之后叉着腰,显示出一副很是受用的得意。
小二见状也冲上前去,挤在两人中间。
“三神降世!”
大众们头磕的更起劲儿了,求发财,求平安,求儿子各种愿望参差不齐。丁潇潇没想到从火场里跳出来会有这个效果,正想也到跟前去凑个热闹,忽然胳膊一紧,转过头去又是那一对儿拧在一起的大浓眉毛。
“你跑到哪去了?不是告诉你赶快走吗!”屈雍恶狠狠的说道。
丁潇潇还沉浸在被众人当做天神的兴奋劲儿里,撇了撇嘴说道:“你让我走我就走?那多没面子!”
确定郡主没有受伤之后,屈雍的神色稍微好看了一点,他将丁潇潇掐在手中然后又问道:“临邑呢?没和你一起出来?”
听见这个问题,丁潇潇心头一紧:“临邑?!他也在劳军所里?”
看着几乎已经被夷为平地的废墟,她的心顿了一拍。
“你确定,他在劳军所里面!?”
屈雍没有再说什么,但是他的脸色狠狠的沉了一下,转过头去对寮里说道:“看好郡主,再把她带到这种地方来,我绝不饶你。”
说罢,他便跑到废墟上,在残椽断壁之间寻找着。
天色已经彻底的暗下来了,这场爆炸惊动了整个西归城,城西各个帮派的人打着火把,迅速地聚拢过来。
“城主别找了,再过一会儿我们就走不了了。”寮里着急道。
丁潇潇也想上前帮忙,但是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一步也迈不动了。
“你带着郡主先走,我一定要找到临邑!”屈雍头也不回的说道。
“帮派里的人可不是这些残兵游俑,不是咱们几个人能对付的!城主!”寮里看着为了寻找一个生死未卜的属下,不顾安危的城主,心中焦急又感动。
就在此刻碎瓦之中突然传来了一声响动,先是一只手伸了出来,而后一个微弱的声音呼喊道:“城主!我在这!”
原本像是凝固一样的肢体终于复活了,丁潇潇两腿一软,顿时坐在了地上。
“郡主,郡主,你怎么了!?”寮里看不清她的情况,以为她受了什么伤。
“幸亏,他还活着。”丁潇潇喃喃自语道。
这一天,等到几人回到薛峰的安排住所时,已经不是疲惫两个字所能形容了。栓子一直焦急的等待着他们,见几人一身狼狈,赶紧问道:“下午的时候发生了好大的爆炸,你们都不要紧吧?”
大大兴奋的说道:“不要紧,不要紧。不光是不要紧,我还当了一回天神呢!”
栓子穿着薛峰帮他找来的孝服,在宽大的袍子映衬下显得格外瘦小。
丁潇潇摸了摸他的头,缓缓说道:“孩子今天挺累的,你们让他早点休息。”
三人应了声之后,便开始眉飞色舞的和栓子说,今天被人当成天神叩拜时的情景。
无心听他们闲话的丁潇潇拖着两条腿灌了铅的腿,回到了房中。什么也不想干,一头便栽到了床上。
这一夜,她再也没有梦见过剧本外的世界,栓子爷爷、屈雍、临邑、翠烟、貉绒,还有城西境况悲惨的城民们一张张形容憔悴的脸,充盈了她整个梦境。
项首辅最近好似住在了城主府一般,原本他也是听说城西发生了暴乱,又亲眼看见发生了巨大的爆炸,所以才到城主府来商议城务。
可一进门便从守卫那里得知,城主只带着临邑一个人去了城西。
老头年事已高,不敢贸然的到那个虎狼之地去,可是他又不放心,城主只能在书房门外团团转。
等屈雍扶着临邑回到城主府时,门口的地砖已经让他踩平了一层。
“城主,你到哪儿去了!守卫说您就带着临邑一个去了城西?是真的吗?”项首辅的头冠摇摇欲坠,头发又稀疏了一点。
屈雍一身尘土,临邑也是满身伤痕,项首辅见这两人的模样又是生气又是心疼:“城主你为什么要涉险!?”
临邑的伤并没有大碍,心情大好的屈雍笑道:“首辅不是想用别的危机转移视线吗?城西大乱,这可比郡主与东临私通消息引人注目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