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潇潇的大脑小脑都一片空白,只有脑干还在顽强的工作着,她缓缓看了看四周,艰难的问道:“我们来这里几天了,都发生了什么,一五一十告诉我。”
丁一微微叹了口气:“那天在山洞里的事情,郡主还记得吗?”
丁潇潇点点头,最后一眼她分明是看见屈雍的。
丁一继续说:“那便好了,那一段就不需要讲了,之后您就突然起身往外走,我们怎么喊都喊不住,后来就到了这里。”
锤了锤头,还是一个场景都想不起来,丁潇潇示意丁一接着说。
“来了之后我觉得很惊讶,这里居然是我小时候和师兄弟们一起居住的地方。您一直一言不发的,之后突然就……就……”
丁潇潇看着丁一张嘴结舌的模样很是不解:“你就照实说就行了,这么难以启齿吗?”
临邑怒道:“当然了!你居然主动勾引城主,简直不要脸至极!”
一阵不怪自己但是依旧脸红耳热额感觉袭来,丁潇潇眨了眨眼问道:“什么叫‘勾引’城主?”
临邑转过头去,愤声道:“你们从山洞出来没多久就被我发现了,我带着几个人一路跟着,直到大门紧闭。后来,我的人马到齐,破门而入,就看见你……”
丁潇潇看着突然指向自己的手指,赶紧解释:“我没有啊,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休想瞎编造谣,屈雍呢,我要和城主对质!”
“对质什么,我亲眼看见你撕开城主的衣服。”临邑怒气冲冲,神情激动,仿佛被侮辱的那个是自己一般。
丁潇潇坚决不认拼命摇头:“你家城主是泥巴做的吗,我撕衣服他就伸着脖子让我撕吗?”
这句话算是问到了命门上,咄咄逼人的临邑突然就哑了。
“怎么不说话了!?”丁潇潇抓住机会继续逼问。
临邑偏了偏头,抿住嘴不知如何解释。但是,目光中的恨意并未减少几分。
“你这个妖女,果然是会蛊惑人心的。”
这算什么,没有罪证就开始诛心了?
丁潇潇见这么多人在场,自己当时疯得再厉害,也不会做出过分出格的举动,心理稍微安稳了些。
“然后呢,侯兴去哪里了,城主呢?”丁潇潇继续逮住丁一问,只有他的话自己还能信几分。
“后来城主让我们出去。”丁一说出一个让丁潇潇崩溃的下文。
“他让你们出去你们就出去了,我当时那个状态不对劲,你们都不管了吗?”丁潇潇责备道,同时开始裹紧身上的衣服。
丁一赶紧解释:“那时候城主发现您脖子上的银针,虽然比平常的针短很多,但是纪程说了,位置很是凶险,挣扎狠了怕是要伤及性命的。他说人越多越容易出问题,让咱们先退出去,他有经验。”
有经验,中针的经验?虽然说久病成医,但是不包括精神病啊。
“他要是会治,自己也不至于……”丁潇潇瞥了旁边静作看客的宋和,默默阻断了下文。
“城主是不会治,所以侯兴自告奋勇去打听柳神医的下落,之后就没回来。”丁一低声道,“当时事发突然,我们也不敢全部离开,您的房间又被临邑大人团团围住,所以咱们就在这里守着,一直到现在。”
“那屈雍人呢?”丁潇潇问道。
临邑瞪了她一眼:“什么人能扛得住被你折腾两天三夜的!要不是我冲进去,恐怕城主现在已经精力枯竭而亡了。”
这话说的……
丁潇潇皱了皱眉头,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什么都没有:“银针呢,不会扎进去了吧?”
这么一想,一种很是奇怪的异物感几乎别扭的她脖子都不会转动了。
“没有没有,主人放心,柳神医已经将银针捏出来了。很细很小,极不易察觉。”
丁潇潇狠狠骂道:“哪个孙子干的查到了吗?当时就咱们几个人在,难道山洞里半夜进去什么坏人了?”
一旁始终默不作声的宋和突然开口了:“郡主毋庸担心这些,您此举是立功而非行刺,不论是什么人扎了针,都是让您因祸得福了。”
临邑沉着脸,一句话也不说。
丁潇潇丈二和尚,继续摸不到头脑。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能不能一气儿说完。”
临邑狠狠道:“不论如何,西归城的城主只有一位,就是屈雍。他十岁上战场,为平定四境立下赫赫战功,怎么能说废就废!”
废城主?!
丁潇潇看着面色平和的承阳少君,一脸的不可思议。
“战功显赫的应该是城主吗?不应该是一位骁勇善战的将军吗?若是屈雍愿意,本侯不介意封他个大将军。”宋和心情颇好,说的话比之前几年的都多,“但是临邑大人,西归现在早就没有什么城主了,希望你慎言。”
即便是一万个不愿意,临邑还是拱手回应了一声:“是,安城侯。”
安城侯?
没有城主,多了一个安城侯?
自己睡了一觉,怎么就天翻地覆了呢?
丁潇潇不解,她看着宋和赞许的目光,依旧不解。
“郡主是揭发屈雍的首功,本侯定会好好犒赏你的,眼下你刚醒转,留在此处好好休息吧。本侯来就是看看,顺便把你留在城里的仆役送回来。”
丁三跪在地上,没有抬头也没有表情,看不出是不是受过什么伤。
“揭发?揭发什么?”丁潇潇问道。
临邑用眼神阻止她,狠狠摇了摇头。
说是阻止,或者说眼神里有恐吓的意思更多,仿佛她再多说一个字,就要将她撕碎了一般。
丁一也轻轻拉了拉丁潇潇的衣服:“主子,这件事情,咱们插不了手。”
“你别走,屈雍人呢!?”丁潇潇对着宋和的背影喊道。
“自然是押解回城,昭告天下了。屈雍,是个野种。”宋和轻声低笑着,人已经出了大门。
外面把守的官兵立刻将门关进,只一眼,丁潇潇就发现,这座园子现在是被围成了一个插翅难飞的铁桶了。
“野,种!?他在胡说什么啊?”丁潇潇环视一圈,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都对如此滑天下之大稽的言论闭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