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兵们将老父亲推倒在地,用长矛指着他,让他闭嘴不准胡说。
“谁敢再妄加猜测,公然胡扯八道,格杀勿论!”
刚才小声议论的几个路人闻言,赶紧低下头,匆匆而过。
老父亲用手握住长矛的尖端,不肯放弃:“那你们无凭无据,抓走我女儿是为了什么?”
统领走上前,不耐烦道:“说了多少遍是进宫去伺候陛下的,这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也是北方臣民应尽的义务。你如此喋喋不休,难道是要造反不成?”
几个守卫举起长矛,将老人掀翻在地。他的双手因为刚才抓着矛尖,被挑的鲜血直流。
屈雍上前将老人扶起,不悦道:“你们打着陛下的旗号,在此强抢民女,是受了谁的指示,给本王报上名来!”
统领大声道:“皇榜张贴出来已经三天了,凡是京城进出的女子,只要是适龄未婚的,都要进宫侍奉陛下。”
这话说完,屈雍转头才看见,诺大一张纸上,公布着入宫服侍的告示。
他心头微凉,以后愤然道:“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我要进宫!我要见陛下!”
统领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随宁王殿下高兴,只是有一件事情还要提醒您,萧郡主也是适龄未婚女子,并未有婚配。她若是在宁王府,还请殿下将她送进皇宫,省的弄出些不必要的麻烦。”
“你!”屈雍憋红了脸,尔后终于有个打圆场的走了过来。
“郑统领,这位可是宁王殿下,当年救了陛下获得特封,你可不能如此怠慢啊。”一个留着两撇八字胡的男人走上前来,对着屈雍很是恭敬的拱了拱手,“殿下回京未曾远迎,这是在下失礼。不过,萧郡主同去去吉里城参加燕王寿宴,这是没有同返吗?”
一直在城门口等着自己到来,十之**便是燕王安排的人了。
屈雍微微皱眉,正在犹豫怎么回答的时候,斯焕实先开了口。
“郡主是因为生了点小病,所以留在驿站先休息几天。王爷着急回京,快马加鞭的赶回来的。”
八字胡文言不知真假,转了转眼珠之后把目光落在了斯焕实身上。
“不知这位是……”
刚到城门口就面对两道关卡,丁潇潇还被直接带走了,可是顾及着老城主与夫人的安危,屈雍只能全力周旋。
“这位是护送我回来的,还未请教您高姓大名?”
守城的郑统领闻言,很是不屑的瞥了八字胡一眼,之后便远远走开了。
“王爷客气,在下不过是个幕僚无官无职,殿下叫我老李就行。”八字胡笑着,瞥了斯焕实几眼。
他虽然没有见过燕王府的萧寂,可是听闻派来看着宁王的,是燕王府的一个护卫。
但是眼下这人穿着一身戎装,一看就是军营出身。
难道,那位护卫,还在军队中挂职?
老李犹豫着,脸上却不得不堆笑道:“既然宁王已经回来了,就请先到舍下小坐,我家主人仰慕王爷已久,想要与您小叙一番。”
这位燕王殿下,委实也太着急了一些,这还没进城门,便着急让他着手计划。
“我的朋友被请进皇宫了,本王需要先面见陛下,澄清事由,晚一些再去见你主人。”屈雍说罢,便急匆匆的往里走。
他只怕是再晚一步,丁潇潇就要莫名其妙的变成皇妃了。
老李拦在屈雍身前,低声道:“您是不是疯了?陛下卧床不醒,人事已经十几天了,怎么可能见你!”
屈雍并未停下脚步:“那总也要有个管事的人,我一定要进宫。”
老李略带惊异问道:“刚才那位郡主与宁王到底什么关系?若真是有婚约或是殿下的妻妾,只需要说清楚,是不会被送进宫的。”
当时没有看清黄榜,忽然被守城问到,哪里会想到随口一句没有关系,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若是早知如此,屈雍定然将那丫头挽发点翠,直接说成是自己已经过门的夫人。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关着丁潇潇的马车早就没了踪影。
见屈雍不语,老李又低声道:“陛下这次病的凶险,已经到了药食无灵的程度。宫里请了一个巫医,说是年轻姑娘冲喜可能会有用处。所以,这几天满城在搜寻妙龄女子。若是敢反抗,便是形同谋反,王爷你可要三思而后行啊。”
看屈雍狠狠咬着后槽牙的模样,老李瞅了瞅四周无人,尽量不动声色地说道:“您可不只是自己一条命,燕王府里还有等您救命的人。为了个女人,您值得豁上所有人的性命吗?”
之后他也不管对方反应后退两步,大大方方的行了个礼:“李明恭迎王爷,请王爷上车!”
即便恨的青筋暴跳,屈雍还是不得不跟着李明抬步上车。
“王爷先忙,属下回府打点一下,好恭迎王爷回府。”斯焕实后退拱手道。
看了对方一眼,屈雍知道他是要去想办法打听丁潇潇的情况,便点点头。
李明以为斯焕实是燕王派来的,可能有其他事要处理,也没有起疑。
三人在城门口被迫分为三路,入京之行从一开始便展现出重重困难。
一阵颠簸之后,丁潇潇便进了宫门。
后上来的小姑娘一直在哭,本来惊慌的心,因为她反倒是平静了不少。
“你叫什么名字啊,到大都来是有什么事?”丁潇潇想借着聊天,让对方镇静一些。
但是女孩好像吓坏了,一直将头埋在两个膝盖中间,不停的哭着。
直到两个太监将马车打开,厉声呵斥让二人下车。
“动作都快着点,误了今天的吉时,你们可是掉脑袋也不够赔罪的。”
丁潇潇仗着真气回调,不服气道:“什么吉时,你们可知道本宫是谁?居然敢对我如此无礼!”
一直抽抽泣泣的女孩,闻言也抬起头来,怔怔地看着她。
可能,从未见过被送进宫来的女子,有如此大胆的。两个太监举起鞭子便抽了过去:“洒家管你是谁,只要进了大内,那便要听我们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