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兮转头看着他，道：“……有！”
慕予转头，也看着她，那双平时总带着笑的眼中此刻浸润悲伤，照兮道：“我爹……不是，我爸爸，为了他的前途抛弃了我和妈妈，到了另一个城市去当官，还在那个城市有了妻儿，我就……很讨厌那个城市。”
说这话时，照兮无悲无喜，她对那个抛弃她们母女的爹没有什么记忆了，若说恨不恨，自然是恨的，恨他抛弃娘，导致娘最后郁郁而终。
可时间久了，他在她的记忆之中被淡忘了，有时候想起这个人，心中还会有点感激之情。
若不是他不要她，那她也不会在最落魄的时候遇上主子。
慕予看着她，良久一笑，道：“你还挺幸运的。”没有在经历亲情后才被背叛。
慕予的眼神重新落在了远方：“那个慕市长，是我父亲。”
“他和你父亲一样，抛弃了我和我母亲，也许不是，是他俩同时抛弃了我。”
“他们不想让我跟他们待在一个城市里，生怕他们新组建的家庭会因为我的存在而感到膈应，所以，就在这个城市给我买了房子，办了转学手续。”
“你知道那时候我多大吗？那年我十六岁，我前十六年一直生活在他们给我编织的美好家庭的美梦里，突然他们就把我的梦打碎，不顾我爷爷奶奶和姥姥姥爷的劝阻，把我一个人送到这里来。”
“后来我不慎被咬，我打电话给我妈妈，她说被咬就不要出现在她面前，让我找个地方自己去死。我打电话给慕市长，他没接，我就到他家去，我在他家门口坐了整整十个小时，他回来了。”
“我说我被咬了。在那个时候还没有什么能控制的药，我知道，我没有奢望他们能怎么样，我就希望他们能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抱抱我。”
“我当时都想好了，我什么都不要，我想我爸爸妈妈抱抱我，然后我就找个安静的地方自杀，尽量不让我自己影响到其他人。”
“谁知道，慕市长看都不看我一眼，直接进屋了，我在他家门前哭了一夜，眼睛都哭肿了，后来还是那四个老人接我回的家。”
“之后我就晕了过去，再醒来时我是在一个偏僻的屋子里，成为了一只丧尸，而这时候丧尸病毒已经大规模爆发了。”
“之后我去找我爷爷他们，慕市长说，他们住的那一带病毒最先出现，他们四个老人想把我送到父母那里，却在途中被丧尸看见了，为了保护我，被……”
慕予低下头，抿了抿唇，吸了吸鼻子，继续道：“被丧尸……”
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头，照兮轻声道：“不说了。”
慕予侧身抱着照兮，把脸埋在她的肩头，抽噎道：“你知道吗，刚刚他说你是南江市民，所以必须救你时，我真的绷不住了，我也是南江市民，我还是他儿子啊。”
照兮心情也有些复杂，她抱着慕予，跟二十一感叹：“这娃也太惨了吧，怪不得性格能偏到这种程度。”
二十一哭唧唧地咬着白手绢，道：“是啊，要是我，怕是恨不得杀了他们。”
照兮道：“所以你为什么是系统。”
二十一：“？”
“他爸妈好歹对他好了十几年，他下不了手的。”
二十一还有些不明白人类的感情，在它看来，那对父母侵犯了他的利益，在他有能力的情况下，杀了他们完全没问题啊。
他们在这里坐了多久，照兮也不知道，她知道这大夏天的，她抱着慕予竟然感觉越来越冷。
慕予揉了揉眼睛，才直起身子，道：“不好意思，姐姐，我失态了。”
照兮笑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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