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子成群结队的出来了,正打着趣儿呢。
“王爷可真是了不得,对那白家的一往情深。”
“可惜了,娶了个……唉,若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多好,你说王爷会不会是有些什么怪癖,比如说,喜欢人妇,还喜欢死了的人妇……”另一个妇人八卦的凑了过去。
白华英抬头瞧着璟王这黑了的脸,一时有些心疼,这个人啊,她要怎么样,才能不辜负这一腔情意?
另一个忙将人拉住:“你可小声些,今日可是璟王府大喜的日子。”
“如今都忙着呢,就咱们两,谁能听见这些?唉,我是觉得这二人也挺登对的,一个是亡妇,一个又是个阎罗王一样的杀神,我那日远远的瞧过璟王的那张脸,哎呦那道疤痕真真是吓人。”
“作死你,真让人听见了,指不定到时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二人正准备走,白华英忽的推开璟王走了过去,“王爷保卫边疆九死一生,如今你们在背后竟这样诋毁?你是哪家的?”
这妇人衣着打扮颇富贵,手上那个金镯子起码有半斤重,如今撩拨着头发,露着一股子暴发户的味道。
她将白华英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她还是个孩子的模样,鄙夷道:“我说什么了我?诋毁王爷,你有证据吗,你就在这儿乱说话,我看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也忒不要脸了些,成日的偷听旁人说话,你又是哪家的!”
这人趾高气昂,凝着白华英的时候脸上的肉一抖了抖的,情绪分外激动。
白华英只淡漠的凝着她,眯了眯眸子道:“三年前北域战乱,鞑子来犯,边城被屠,王爷力请去了边境,三出边境,追得鞑子再不敢轻易踏入大晋的境内!他那脸上的疤痕更是九死一生,那是一个男人的荣耀!我纵也不过是寻常女子,可也敬仰这样一位英雄!”
这话一字不落的进了璟王的耳中,他凝着那单薄的背影,心里泛起一股暖意,这天下之大,唯有这个人,深明大义,这个人懂他!他爱的她是所有时候的她!
胖妇人一时被怼得脸色有些难看,“如今你一个宵小的丫头也敢来教训起我了?你算个什么东西!披着斗篷蒙着面,怎么?你是见不得人?”
白华英眯着凤眼的时候,便是动怒了,正欲说话,璟王忽的走了出来,一只手将她带进了怀里,淡道:“是吗?”
这胖妇人见了那脸上的疤痕,顿时吓得一个哆嗦,气焰消失了个干净,缩得跟只虫子似的,扑通一声便跪下了:“王……王爷?妾身……妾身一时糊涂,说错了话……”
璟王不由扯了扯唇角:“既然嘴不饶人,留着也是无用,烨罗。”
烨罗闻言忽的上前,跪在地上的胖妇人直磕头:“是妾身错了,妾身该死,求王爷饶了这一回吧!!妾……妾身嫡亲的姊妹可是沈家的!求王爷不看僧面看看佛面。”
沈家?沈宜音的大姨?呵,若是旁的世家只怕还好说些,可如今这沈家,先前在勇安侯府的时候可没少给她使绊子,如今倒是想着看僧面看佛面了。
璟王拉着她往回走,朝烨罗淡道:“回府。”
跪在地上的胖妇人见状忙扑了上去,痛哭流涕:“王爷饶命啊,妾身一时多嘴,可妾身的妹妹嫁的可是沈府……”
其实沈府的大娘子娘家是不错的,这二人胖的也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般,她疑惑间就被璟王拉上了马车,待坐下了,才猛的回过神来!
“我还有要事,要回府!”
璟王将她一把按了下去,见她还要挣扎,便将她拉进怀里,白华英如今年纪小,虽瞧着高挑了,可到底肉还没长起来,如今在他怀里被抱了个严实。
“是了,咱们是回府。”
“……!!!我说回白府。”白华英揪着他的手,却纹丝不动!那人若是旁人,只怕她手都给人砍了,筋都给那人挑了,可眼前的这一个,她下不去这个手。
璟王的下巴搁在她的肩上,温热的气息扑在耳脸旁,一时搅得她脸色泛红。
“我有些乏了。”他声音闷闷的。
白华英顿时不动了,马车缓缓的朝前驶去,身后求饶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到最后便没了。
她有些急:“沈家老太傅再怎么说,瘦死的骆驼都比马大,如今你若是将那……”
璟王微闭着眼,淡道:“不过是个表出十八服的亲戚,算得哪门子的亲戚?再者,区区一个沈家,有何所惧?”
那妇人平日里就没少欺负人,如今被璟王收拾了,只怕又有人要拍手称好了。
白华英怔了怔,这才反应过来。
“这世间知我者,莫若封锦明呐。”他低低的笑出声来,侧过头瞧着细嫩的小脖子,舔了舔牙,嗯,多养养吧,如今也太瘦了些。
白华英不由道:“未必吧,王爷名下红颜知己可不少,依稀记得,那些年王爷屡战屡胜,官家可给你批了不少人进府。”
璟王抬手捏了捏她的脸,打趣道:“不过是些庸脂俗粉,怎么与我的明儿计较。”
白华英眸色微暗,封锦明再也回不来了,她自己不知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如今也渐渐接受了自己借用了这具身体。
见她默不作声,璟王温声道:“无论你是谁,只要是你就好了。我等了你这么些年,如今也是等得起的。”
她回首一笑,“只怕到时候王爷该老了。毕竟如今你可比我长了十来岁了!”
璟王不由怔了怔,那颗冰冷的心便这样融进了她的笑意里,“嫌我老?”
“王爷正值年少,怎么会老。”她从他怀里退了出去,坐到了璟王的对面,抬手将斗篷的帽子放了下来,露出半边生着胎记的脸。
“如今王爷大婚,领了我去宴上,只怕不妥。”她自打重生了,什么样的事都在她跟前晃了一回,瞧见自己的尸体也就罢了,如今还要眼睁睁的瞧着她的尸体‘嫁’出去?
“不去宴上。”璟王的马车缓缓的从侧门进了府,因着走的是府内的车马道,所以也没有惊动那些宴饮的人。
此时原本应该重伤躺在府里的人,这会子坐着轮椅来了宴上,端了盏茶,从头敬到尾,他朝身旁那管家低声道:“你家主子人呢?如今这大喜的日子,他跑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