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到向阳城的物资已经搬到府衙里面了,即使天已经黑了可是还是有受不住寒冻的百姓摸着黑到府衙来领东西。
古至忠是个好官,当然不会把百姓们赶走,接到下人来报之后便匆匆赶到了府衙发放物资。
李翱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也跑了出来,只是在出门只是被莫宁泽强迫着塞了个火炉。
对百姓来说在灾害的时候钱可不比东西来得实在,饶是你有再多的钱无良商家将物价一涨便没有了意义,所以百姓们还真希望朝廷发放的是物资,况且从前的赈灾银,他们拿到手里也并没有多少,白白的跑一趟了。
每户分多少衣物分多少干草都是有规定的,衙府与李翱的人分工明确,或是发放物资,或是核定名额,又或是分拣物资,现场井然有序让在场的人有种看到了光明的错觉。
“向阳城一年难得有光,谷物也难以成活,百姓们想要找些稻草加固房屋都没有办法,布匹棉絮也只能靠着马帮带进来高价购买,七公主所提出的‘以南抚北’才真是解决了问题。”
李翱与古至忠站在一起古至忠向李翱介绍向阳城的情况感慨说道,最后后退一步向李翱深鞠一躬:“向阳城知府古至忠替全城的百姓多谢七公主。”
“古大人请起,这只是李翱应该做的。”李翱连忙将古至忠扶起,受宠若惊。
李翱等人留守了一段时间之后发现手下的人做的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好,免得把位置挡住了四人便悄悄地退了下去。
“今年向阳城的百姓总算能够安稳过冬了。”回到府中之后古至忠老怀安慰地自言自语道。
李翱等人在旁边同样也是安慰得很,贴别是李翱,对自己能够提出这个意见并且亲自实施感到好生庆幸,若说之前是为了与李慧相争,那么现在则是真心想为百姓做事了。
“恕宋某人打搅了大家的兴致了……”这时候宋墨说话了,众人都看向他去,呡了下嘴唇迎着众人的目光宋墨又对古至忠说道,“朝廷在历年里发放的赈灾银都没有落到实处,不知古大人有没有蛛丝马迹可循。”
说着意思就是要追究上头吞吃赈灾银的责任,古至忠愣了一下,随即激动地满脸通红,连忙跪下对宋墨说道:“有,我有!”而后又补充说道,“那些人在前两年的时候还行事谨慎,但是发现朝廷并没有察觉之后行事便越发猖獗,这么些年微臣还的确掌握了不少证据,从前也有想过进京上报的,但是官官相护,派出去的人还没有走出北方便没有了音信。”
宋墨沉吟,良久之后说道:“若是古大人信任宋某,便将这件事交给宋某来做吧。”
听完此话古至忠赶紧回到:“怎会,那些东西在微臣手里也只是一张白纸,若是能够发挥它们本来的用途微臣只会感激不尽,宋大人稍等,我马上就去拿东西。”
古至忠离开之后李翱不解向宋墨问道:“宋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宋墨轻笑,给李翱行了一礼之后说道:“七公主是时候发展自己的势力了,北方虽贫瘠,但是作用却不容小觑,拿在手上没有坏处。”
李翱沉思,觉得宋墨说的是个道理,况且北方的官员也是该换一批了,便也不再多说,倒是莫宁泽,一脸了然地向宋墨问道:“想来宋大人在心里已经有了决策了。”
话中意思不言而喻,宋墨也不隐瞒,大方回到:“众人都说莫家对七公主一事是老马失了前踢,如今方知哪里是没有眼光,那是高人一等啊,如今宋墨只想跟随莫大人的步伐全心为七公主做事为民造福。”
“如此李翱便多谢宋大人的信任了。”李翱向宋墨说道,神情却有些漠然,只是宋墨与莫宁泽两人还在谈话,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异常。
李翱一直都知道自己是极有利用价值的,也一直知道莫家支持自己或许也就是想要争一个从龙之功,但是这话被别人说出来怎么听着都觉得有些膈应得慌,如此粗显的道理,她又是在期望什么呢?李翱心中自嘲,将刚才微微打开的心再一次关闭。
就在此时古至忠手里捧着一叠文书走了出来,像是献宝一样递给宋墨:“宋大人,都在这里了,您先看看,若是有不解之处我在旁边您可以向我询问,若是这些东西无甚大用,我向阳城几千百姓还可以作证。”
“好!”宋墨拍手称快,“今晚我便叨扰请教古大人。”
古至忠求之不得怎会拒绝,连忙做出邀请之势。
古至忠与宋墨离开之后莫宁泽对李翱说道:“宋墨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底下也是门生众多,从前几位皇子都招揽过他但是被拒,难得你能够收服他,此人可以一用,也会成为你的一大助力。”
“我知道。”李翱冷着脸说道,不知为何她就是抗拒莫宁泽与她说正事,听着胸闷地很,不想再与莫宁泽多待,她有说道,“时候不早了,累了一天了我回去休息。”
说罢李翱就往外面走,莫宁泽马上跟上去,路过仆人的时候让他们少一盆热水去李翱的房间,并且里面要煮上生姜。
李翱见莫宁泽又跟进了自己房间,烦躁说道:“你又跟进来干什么,古至忠已经给你准备了房间,你的房间就在旁边,不用你又跑到我这里来,请你离开。”
莫宁泽好像没有听到李翱的逐客令一般神态悠然说道:“大夫让你晚上用热水泡脚,泡完脚之后上药,不看着你将这些事情做完我不安心。”
李翱一怔,之前的气也平息了下去,有些不自然说道:“随你好了。”说罢便坐到了一旁干自己的事情去了。
莫宁泽也不打扰,气定神闲坐在李翱对面,两人像是一对夫妻一般,各自做着各自的事,但却亲昵默契得很。
没有多久下人就把热水端进来了,莫宁泽起身让人放下之后便让下人出去了,撸了撸袖子对李翱说道:“过来坐吧。”
李翱一脸的不可置信:“你帮我洗?”
莫宁泽挑眉,不可置否:“不然呢?”
如同被雷劈过一般,都已经坐到了塌上将鞋袜褪了脚放进热水中感觉到滚烫李翱才堪堪回过神来,看着专心将手放在水里给自己脚活血祛瘀的莫宁泽李翱恍惚说道:“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莫宁泽手上一顿,而后继续手上的动作嘴里说道:“我知道你怕我莫家功高盖主忌惮的很,所以对我事事有所顾忌,但是你放心,我说过会好生辅佐你就绝不会食言,到底我是怎样的,我如今也不强迫你,时间会说话,你但看着吧。”
说完莫宁泽便噤了声,专心地为李翱活血,李翱则是呡着嘴唇看着莫宁泽,见莫宁泽好像没有因为自己的话而受到影响一样,李翱呡了下嘴唇又说道:“你知道我将洛城你的莫家的势力给瓦解自用了吧。”
“嗯。”莫宁泽云淡风轻回到,好像并没有因为李翱的话而受到影响,也并没有在意洛城的那点势力一样。
“你都没有要和我说的吗?”李翱急切说道。
“没有。”莫宁泽淡漠回到,“我说过,只要你要,我便给你,只是你自己不信任我罢了,水凉了,把帕子给我。”
李翱依言把旁边的帕子递给莫宁泽,莫宁泽接过之后把李翱的脚擦干,又把李翱的脚捧在怀里拿起旁边的药瓶将药膏倒在手上搓散之后揉在李翱脚上。
“既然你已经如此说了我再不近人情便实在说不过去了,我们便拭目以待吧。”到底是不忍心将人否定绝,李翱给了自己一个借口如此说道。
听到李翱如此说莫宁泽手上的动作顿住了,抬起头来对李翱笑道:“难得把你那铁石心肠开了个豁口。”
笑容像是行者在绝处中找到生机一般,灿若星河,耀人眼目,李翱无法承受这样的情意,将头转向一边,不自在说道:“说得像是我是有多冷心一般。”
莫宁泽一笑,屈身在李翱鼻子上点了一下:“以前确实如此认为,但是我却知道你是跑不掉的,还好你有自知之今日松了口,不然可有的你受的。”
李翱一张脸涨得通红,色厉内荏说道:“你,你这个登徒子!还有,以后摸了脚的手别来碰我!”
这幅炸毛的样子,莫宁泽一阵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