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连珹在心里叹了口气。
姜糖答应得这么爽快,也不知道她到底听没听进心里去。
把姜糖赶去休息,顾连珹收拾从黑市里买来的东西。
东西被摆了一桌。
顾连珹把比较贵重的几样放进带来的行李包里,用衣服裹起来,外面包上粗麻布,妥帖放好。
然后把行李包再放进竹筐里,背着……
顾连珹把竹筐拉过来,往里一看,睁大眼睛。
瞧瞧,瞧瞧。
他又看到了什么?!
“姜糖,这些,是什么?”
顾连珹扭头,把竹筐斜着开口对着姜糖,指着里面的圆饼饼。
姜糖本来就背对着顾连珹。
听见顾连珹喊自己的名字,姜糖扭着身子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又快速扭回去。
“啊,听黑市里的小贩说,这叫方便面。”
“可以干吃,也可以用热水泡开,倒一勺鸡肉酱配着吃。”
“你觉得留到火车上怎么样?”
“那小贩说,这面饼是用油炸过的,保存时间挺长。吃不完我们还能带回去给娘和小敏她们尝一尝。”
因为是背对着说的话,姜糖的声音时大时小,不怎么清楚。
但顾连珹还是听了个七七八八。
这面饼挺好的。
面饼外头有一层塑料袋,因此倒不用担心沾上尘土。就是因为可能放在最底下,有几块掉了渣。
顾连珹把面饼拎出来,然后把行李放进去,再放上面饼,盖上一层粗布。
姜糖伸着耳朵,半天没有听见顾连珹说话的声音,悄悄回头看了一眼,在收拾东西呢。
这一茬全是彻底过了。
姜糖松了口气。
她这次失策了。
本以为没有证据顾连珹就不会多想,哪想到他没往真相上靠,倒老是怀疑她动了私房钱。
可天地良心,她都没打算动原主爷奶留下的那笔钱。
原主手上的现金也不多,她穿过来这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也没动过。
不然为什么手握那么多钱,她还在黑市里面卖了一块手表?
就是秉着能不动就不动,尽量花自己的钱的原则。
这回长了记性,她下次再买东西的时候一定先跟顾连珹确认自己没带私房钱,然后拿回来的也不能太多。
屋里一会儿就没了动静。
楼道里响起了一阵儿仓促的脚步声,然后隔壁的门被敲响,顾连容的声音响起,“小赵警官?”
顾连珹听见动静,推开门出去,“小赵警官,有什么事儿吗?”
小赵擦了擦额头的汗,摇头,“不是什么大事。是我们队长来电话说,今天回不了省城,让我带句话给顾大哥,说他欠顾大哥一顿饭。”
顾连珹:“不碍事的。工作重要。”
“队长说,让我给顾大哥准备好上车要带的干粮,车票也安排卧铺。”小赵提起手上的一个包裹,“这是局里食堂的包子和馒头。车票的事我已经联系过省城车站,就看顾大哥什么时候回去。”
顾连珹和老三对视一眼,他道:“麻烦你了。我的药昨天就拿好了,今晚就可以回曲江县。”
招待所住一天可不便宜,能省一点儿是一点。
小赵点头,“我明白。那顾大哥看,咱们什么时候去车站?”
“就现在吧。”顾连珹道:“等我把东西拿上。”
“哎,好。”小赵跟顾连容进了房间。
屋里姜糖听见说今天晚上就要走,赶紧从床上起来,收拾自己的行李。
三人都不是特别邋遢的,带的东西也不多,就是各自的单肩包和一个竹筐。
竹筐里面放着饭盒瓷缸,还有顾连珹的药,以及姜糖从黑市里面买的东西。
招待所有专线公交车去车站,四人下了车站,直奔售票口。顾连珹有军官证,他和他的家属姜糖可以直接买卧铺票,顾连容在小赵的帮助下也拿到了卧铺票。
小赵将三人送去候车厅,陪着一起到了检票的时候才离开。
走的时候,顾连容把人拉到一旁,往他兜里塞了东西,然后快速跑开。
小赵往里头一摸,是一块钱。
顾连容追上去后,姜糖问他,“你把钱给他了?”
“给了,连着警局那顿一起给的。”顾连容大致估算了一下,一块钱只多不少。
这回一上车,姜糖就发现,这辆车的列车员正好就是她们来的时候坐的那辆车上的人。
张主任巡逻的时候瞅见三人,上来好一顿寒暄。
“女英雄啊!”张主任一脸激动。
列车上出现拐卖犯案件的后续他一直在关注,越知道内情就越佩服姜糖。
那伙人贩子穷凶极恶,听说不少被拐卖的受害者因为不听话,在半路上被推下悬崖尸骨无存。
那都是手上有人命的。
要不是这姑娘慧眼识人贩子,还不知道多少儿童妇女受害呢?
他也因为积极配合组织调查,及时采取正确措施被上面嘉奖,单位决定给他记功,说不定年前还能往上升一升。
“……不至于不至于。”姜糖连忙摆手。
她可不敢自居女英雄。
她就没见过女英雄还被人训成缩脖子的鹌鹑样的。
“您谦虚了,您就是!”张主任嗓门可大了,哈哈笑了两下,满面红光,“顾同志,姜英雄,还有这位小哥,有啥事就喊我一声,我的办公室你们也晓得在哪儿,绝对第一时间过来为女英雄排忧解难!”
姜糖本来想说不用的,但在张主任饱含期待的眼神下,弱弱点了点头。
张主任才笑开来。
终于送走张主任,姜糖立马对顾连珹保证,“我这次不下车不出隔间,真的!”
顾连珹:“……厕所可以去。”憋坏了咋办?
他说什么姜糖都点头。
她现在太害怕顾连珹再当场表演一个通红的眼眶了。
晚饭是在车上吃的。
姜糖撸了撸袖子,指挥老三去打了两壶热水。
她挑了三块完好的面饼放在饭盒里,再拿出三个咸鸭蛋剥开放进去,把热水倒上,盖紧盖子闷几分钟。
等待的这段时间也没有闲着。
小赵带的干粮里面有肉包子和馒头,塑料盆里还有卤鸡腿卤猪蹄,以及麻辣鸡肉酱。
东西全摆上桌子,顾连容眼睛跟安了手电筒似的,亮的吓人。
“这鸡腿,咱们是一人一个吗?”他吸了吸口水,左右看了看两边坐着的大哥大嫂。
姜糖的目光从卤猪蹄上移开,“我不吃鸡腿,我吃一块猪蹄就行。”
顾连容搓了搓手,“大哥,那我们一人一个半的鸡腿?”
顾连珹把两个鸡腿拨到顾连容跟前,“你吃两个,我一个就够了。”
顾连容下手就拿过来一只鸡腿,放进嘴里咬了一大口,边吃边含糊不清道:“我简直是头一回出门的时候还能吃这么好,太幸福了!”以前他几次来省城,都是自己解决伙食问题的。
来的时候在县城国营饭店买上两天吃的包子,到了省城就在省城国营饭店买上几天吃的包子,来来回回几天都是吃肉包子。
他原本还觉得肉包子是顶顶好吃的。
这回有了大哥大嫂一起,他才知道,烤羊肉红烧肉红烧排骨卤鸡腿和卤猪蹄就是坠吊的!
姜糖拧开麻辣鸡肉酱的瓶子,顿时隔间里飘出来一股香咸麻辣的霸道香味。
顾连容刚咬了一大口鸡腿肉,忽然就觉得,它不香了!?
“大嫂,这是鸡肉酱?”顾连容又深吸了几口气。
怎么同是鸡肉,他手上的鸡腿就那么不争气呢?
姜糖从小赵送的干粮里拿了一个馒头,她不大喜欢外面做的肉包子,里面全是肉,不像家里放了别的配菜。
她把馒头掰成两半,舀了一大勺红彤彤的鸡肉酱放进去,摊平,然后合上,再狠狠咬一大口,幸福的眯起眼睛来。
“好吃!”
顾连珹也有样学样,拿了个馒头掰开,放鸡肉酱然后咬一大口。入口的瞬间,他眼睛亮了亮。
是那种香辣中带着一丝丝甜味的味道。
而且里面放了碎花生米和葵花籽,炒的酥脆香,一咬就是一口惊喜。
顾连容见状,匆匆大口吃掉手上的鸡腿,然后迫不及待也学着夹了个馒头,结果惊为天人!
“这太好吃了!”顾连容就跟三天没吃过饭似的,把嘴里塞得满满当当的。
明明中午才吃过一顿肉。
姜糖胃口不大,吃了一个馒头,见顾连珹跟顾连容还在接力吃馒头和包子,把鸡肉酱往他们那边推了推。
然后她打开饭盒盖子,泡面已经散开了。
姜糖喜欢吃硬一点儿的泡面,她拿筷子搅了搅,端起盛肉的塑料盆,把里面的卤汁倒进来,然后舀了半勺鸡肉酱混在一起。
一挑一筷子方便面,姜糖低头吹了吹,热气腾腾吸溜了一口。
再夹起咸鸭蛋咬了一口,流沙的蛋黄咸香流油,姜糖满足的眯起眼睛。
这泡面没有配套的调料,尤其是酱包,所以味道不是很突出,不像那种加全了调料包一样的泡面隔着八丈远都能闻到好像绝世美味一样的香气。
三人好好吃了一顿热汤热饭。
顾连容和顾连珹吃了一个面饼还不够,又各自泡了两块,这才吃到八成饱。
他们是傍晚上的火车,不出意外应该是正当午的时候到市火车站。
也就是说至少要把明天早晨的饭给留出来。
剩下几个馒头,还有半瓶鸡肉酱,以及一堆的面饼。
姜糖吃完翻了会儿书,然后才睡下。
顾连珹和顾连容还是轮流守上下半宿。
第二天草草吃过早饭,到了正午火车按时到站。
张主任过来送姜糖三人。
客车站跟火车站就隔了两道街,从市里回曲江县要做客车。
三人带着行李买上车票,顾连容去车站的小卖铺打了个电话。
电话通到县客车站的小卖铺,顾连容:“你好,我找罗小哥。”
那头应了一声,然后安静了片刻。
过了几分钟,罗小哥气喘吁吁的声音在话筒里面响起,“是连容不?你们要回来了?”
顾连容笑了笑,“是我!麻烦罗小哥你去车站对面国营饭店找一下秀山,让他去我家传一下信。”
“好嘞!”罗小哥那边答应得爽快。
顾连容挂掉电话,给了小卖铺七毛钱话费。
回到车上,顾连容说:“我叫罗小哥去找秀山,秀山再去队里报信。”
张秀山是顾连容最要好的哥们,跟顾胜利一样。
顾连容的粮食就是在张秀山那里拿的。
罗小哥接到电话,小跑着去了车站对面的国营饭店,找来张秀山,“张大哥,连容从省城回来,劳烦你去他家报个信儿。”
张秀山头顶带着厨师帽,手里边还搂着一个大铁勺。
人长得倒是白白净净五官端正浓眉大眼的,就是个子忒高,常人说话得仰着看他,而且一身的腱子肉,虎背熊腰。
气质身材跟长相,反差非常大。
听见罗小哥的话,张秀山当即把勺子放到一边,解下腰上的围裙,抓下头上的厨师帽,冲去饭店后院骑上自行车一溜烟儿就没了影。
只留下一句,“我晓得了,你回去工作!”
言语之间透露着疏离,好像没有半点儿人情味。
罗小哥挠了挠头,回去车站继续工作。
张秀山两条腿可劲蹬圈,从县城北面到靠南的红旗公社第六生产大队统共用了才不到二十分钟。
过了那座石桥,张秀山直奔山脚下的顾家,拍了三下门,顾连敏过来开门,“秀山哥,你怎么来了?”
她把门后头挡着的石头踢开,将人迎进来,“是我大哥他们要回来了吗?”
张秀山点头,“是。车站的罗小哥去饭店找的我,他们现在已经坐上了客车,正在往回赶。”
张秀山把自行车推进去,顾连敏倒了碗水给他,去东屋找小五小六,“我去地里找娘,你们看好萍萍安安。”
顾连敏跑着去了田地,把姜糖他们今天要回来的事说给徐静芳,徐静芳抹了把汗,“咋回来这么快呢?”
“这是才第五天吧。”还包括了来回路上的时间。
徐静芳蹙着眉,让顾连敏先回家,她去大队部借驴车。
队里正在上工,也不是顾长顺赶驴车去县城的时间,徐静芳打算自己赶驴车去县城。
大队部都是熟人,徐静芳很快就借到了驴车,连一块请了下午的假。
她先回了趟家,在院里面见到了张秀山,“秀山,晚上在咱家吃成不?”
张秀山跟顾连容一般大,但已经是国营饭店的主厨,手下还有两个学徒,他偶尔出来这么一趟倒也不碍事。
于是点点头,“成,那我晚上就宿在婶婶家里了。”他站起来,“我同婶子一去接老三。”
“不急。”徐静芳摆摆手,进了屋里,再出来提了两条咸鱼和两斤腊肉,“这会儿还早,去了县城你先把东西放家里,明早就不用早起回家,直接去饭店上班。”
张秀山也不客气。
他跟顾连容的关系就差个血缘联系,不然就是真的亲兄弟了。
走之前,徐静芳又烧了灶,把鱼汤和蹄髈炖上,到门口的时候又跟顾连敏交代,“小敏,你估摸着时间把米饭跟馒头蒸上,等你大嫂回来立马就能吃!”
“水也烧足了,他们三个这一来一回肯定灰头土脸的,得洗洗才能去睡我的床单被褥。”
顾连敏对着俩人挥手,“我知道!”
等不见了俩人的人影,顾连敏才进了院子把门顶上。
她叹了口气。
姜糖不在的这几天,真是没啥意思。
天天不是饼子就是饼子,菜也就是小咸菜和清炒绿叶菜。
倒是炖了一回鱼汤,明明味道还是那个味道,但却没啥滋味。
姜糖快点儿回来吧。
被念叨着的姜糖,因为有了去时晕车的经验,这次顾连容买了两袋薄荷糖和酸梅糖,姜糖咔嚓咔嚓嚼了一路,到了县城也没晕车。
罗小哥等在广场前头小卖铺前,顾连容一下车他就看到了人,跑上前来,“连容,你娘就在车站门口等着,一出去就能看到,我这还有工作,就先不送你了。”
顾连容笑了两声,“都到这儿了,你还送啥送啊。等我有时间来县城,请你去秀山在的国营饭店吃饭。”
罗小哥嘿嘿笑两声,小声道:“我跟我对象商量,结婚以后在市里跟县城两个站点跑车,我对象说不用等到那会儿,现在她就答应了。”
跑车比在车站做死工要赚钱,而且也没有人天天盯着他的错。
要是跟司机的关系打好了,说不定还能学学怎么开车。
“那你这是好事啊,好好干!”顾连容拍了拍罗小哥的肩膀,鼓励道:“你对象这么好,你可不能辜负人家,结婚以后不管赚多少钱都得交给你对象,啥都得听你对象的才行。”
罗小哥也是这么想的,但顾连容跟他说这些,好像是把他当成真正的朋友;来叮嘱的,他心里暖呼呼的。
跟罗小哥告别后,三人去了车站门口。
徐静芳身子倚在大树上,目光频频看向车站门口,张秀山蹲在地上,目光则看着对面的国营饭店。
这种逃工以后又在上班时间回到工作岗位附近的感觉,还挺刺激。
姜糖三人的身影一出现在车站门口,徐静芳就腾一下直起身子,刷一下蹿到姜糖跟前,头一句就是老熟悉的味道了。
“糖糖瘦了。”
姜糖:“……”娘,我要是跟您说,我去省城这几天,顿顿吃肉您信吗?
“娘也瘦了。”姜糖眨了眨眼睛,“娘肯定是想我了。”她说完,还点点头,煞有介事一般。
徐静芳笑了两声,把单肩包从姜糖身上拿过来,拉着她的胳膊去驴车那边,“走,娘给你在家蒸了大米饭,还炖了蹄髈和鱼汤。得好好把这几天你身上掉的肉给补回来才行。”
两人亲亲密密的离开。
过程中,仿佛徐静芳的眼神半点儿没有落在两个儿子身上。
顾连珹顾连容:“……”是亲的吗?
准确的说,姜糖/大嫂是您亲生的吗?
张秀山也看了个目瞪口呆。
这乍一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亲母女呢。
他收拢了脸上震惊的表情,上前到顾连容跟顾连珹跟前,“连珹哥,老三。”
顾连容回神,“啊,秀山,你这会儿不上班吗?”
顾连珹也看着张秀山。
现在明显还是国营饭店的营业时间。
那么张秀山这个大厨,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提前下班了。”张秀山耸耸肩,“今天我就住你家了。”
“行啊,回去让你看个好东西!”顾连容指了指身后的竹筐。
张秀山猜测,老他可能在省城弄了什么好东西。
驴车动起来的时候,西边一大片的火烧云。
徐静芳赶着驴车,抬头看了一眼,“明天指定是个好天气。”
等进了红旗公社,天已经大黑透了。
到家的时候,差不多八点多。顾连容跟张秀山先去大队送驴车再回来。
听见动静的时候,顾连敏开门都是跑过来的,等见到姜糖的身影,眼睛更是一亮。
好不容易回了家,姜糖整个人彻底放松下来。
趴在院里的桌子上先摊了几分钟。
闻着后院老槐花的清香,混合着厨房里传出来的肉香味,姜糖在心中感叹,还是家里好啊!
去外面睡都睡不踏实。
吃的吧还算不错,但她就是觉得家里的饭菜更好吃,更合胃口。
顾连敏给姜糖兑好洗澡水,挽着袖子过来喊人,“大嫂,水好了!”
姜糖连忙起来,抱着干净衣服过去。
顾连敏指了指里面,“毛巾和香皂都在凳子上放着。”
“你别洗时间太长,水凉了容易感冒。”她不放心叮嘱。
姜糖点头,“我知道。”
等真正洗澡的时候,姜糖才后知后觉,她好像忘了什么东西。
她这趟去省城,应该把洗发水给‘买’回来才对啊!
天天用肥皂洗,肥皂碱性大,她都觉得自己最近脱发比较严重了。
而且还干枯毛躁。
发尾还有点儿发黄。
这可不行!
姜糖一边用肥皂沫搓头发,一边后悔得想。
她连方便面都记得拿出来,怎么就忘了洗发水呢?
她现在回来顾家,轻易去不了县城。
现在问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她怎么光想着吃呢?
不对,姜糖又迅速否认。
吃怎么就不对了?
民以食为天。
她转了转眼睛。
又想吃,又不想放弃洗发水。
然后就把主意打到了徐静芳身上。
等洗干净出来,换顾连珹进去。
徐静芳端着炖蹄髈到院子里,见到后大声叮嘱:“连珹,你可别再耍花活儿了,你老老实实拄着拐杖,轮椅也给你推进去,你要是再把脚崴了,我看你那条腿也别要了。”
顾连珹脸霎时烧得通红,幸好光线昏暗没人看到,他小声道:“……娘,你好歹给我点儿面子。”他看了一眼姜糖。
徐静芳翻了个白眼,“屁话真多!”
“洗你的澡去吧!”
当你那点儿破事还有人不知道吗?
顾保国都知道了。
姜糖察觉到顾连珹的视线,扭头看过去,相当严肃的说道:“我觉得娘说的对。”
“你要求太多了。”
“典型的严于律人,宽于律己。”
“这样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姜糖:指指点点
顾连珹:不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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