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饭菜送来的及时,借着吃饭的由,我们都不说话了。
一餐饭没吃完,小傀就先回来了:“哥,哥,那个牛总的女儿果然有问题!”
我看他。
他急火火地道:“老黄说,你去看了就知道了,我说不清楚。”
我心里叹气,还真是个没用的。
快速把几口饭扒拉进嘴里,跟白曼清说:“牛总家不是离这儿不远吗?你跟他说一声,看能不能去他家里看看。”
白曼清没出声,但看我的眼神里带了疑问。
我解释:“他女儿不是自闭症吗,我去看一眼,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这么一说,她立刻明白了。
给牛总的电话,她说的更加委婉和顺耳:“牛总,我们已经吃完饭了,这会儿有些口渴,能去您家里讨杯茶喝吗?”
这年头,谁还缺一口水喝呀!
讨茶不过是借口,去他家里才是真,尽管牛总一开始并不想让我们去,白曼清这么说了,他也没再阻拦。
“行,我叫你嫂子去路口接你们。”
牛总的家在老小区的老楼里,环境实在算不上好,墙上树上到处都帖着广告纸,墙角里也堆有垃圾。
连放在正路上的垃圾桶,垃圾都冒出来很高,也没人倒,要不是天气冷,估计能臭三里地。
他的家在五楼,没有电梯,我们一行人上去,常盈就先受不了,整个人吊在我身上,上气不接下气。
白曼清的脸色也有些白,手一直抓着楼梯栏杆,估计爬腿软摔下去。
牛总的妻子一路都在跟我道歉,说麻烦我们了,大老远的跑一趟。
想来牛总已经把事情跟她说了。
一进他家的门,阴森之气扑面而来,我快速往客厅正对着的窗台上看。
那里拉着一块厚重的窗帘,把外面的光遮严严实实,屋内的光线很暗。
大概是因为我们来的原因,开了灯,明明是白天,看着却像是在晚上。
家里家具什物都很旧,有很强年代感气息,但收拾的很干净。
牛总招呼我们:“坐吧,茶已经泡好了。”
他亲自给我们倒茶。
我随便喝了一口,看着窗帘问他:“这白天怎么还拉着窗帘,开着光线不是会好一点?”
牛总叹气:“害,我们这窗户吧,外面是个阳台,从阳台里看出去,外面有一个信号塔,我闺女只要看见那信号塔,就发怔,一天不带吃饭的。”
我已经站起来:“我能看看吗?”
“可以呀。”他也起身,跟我一起往窗口走。
果然,窗帘一拉开,不远处的信号塔立刻就映入眼帘。
但是那信号塔并不是正对着他们家房子的,斜了一个快三十度的角,这种角度,就算真的犯冲,也犯不着他们。
正琢磨着,他闺女到底哪儿不对劲时,突然听到屋内传来声惊叫。
是牛总妻子传来的:“小凝,你别跑呀,这些都是爸爸的客人,不怕的……”
我一转头,就看到一个女孩儿,快速往门口冲去。
她是真的跑的快,而且力气大,一把推开拦她的妈妈,当白曼清试图拉她的时候,她手一推,就把她怼到最近的墙面上,另一只手已经抓到了门把手。
这一出去,我们一排人就得跟着往下跑着找她。
我也慌了,忙从阳台上折回来,牛总跟我同步,闪身回到客厅里。
不过拉开门的小凝,却并未出去,而是顿在了门口。
到我们看清门口的人时,才微微松了一口气,是黄老邪。
我们刚过来的时候,没见到他,我还以为他去干吗了,没想到他在这儿等着呢,看来已经知道小凝是怎么回事了?
他站在门口不动,小凝就不敢出去,眼睛看着他的脸,眼里有害怕,但是跟真正自闭症,不敢见人的孩子完全不一样。
她爸妈过去,一人一边拉着她的胳膊,把她重新拉回来,要往房间里送的时候,被我叫住了。
“牛总,你女儿刚才受了惊吓,让她在这儿坐着歇会儿吧,刚好我身上有平安符,给她一个,可能会好一点。”
我这么一说,夫妻两人就停了下来,但小凝却拼命往后退。
黄老邪不声不响,却再一次堵了她路。
白曼清早看出了事有蹊跷,有意帮我们,几个人一起,把她围堵到客厅的沙发里。
我在她后退的时候,已经快速把一张去邪符折好,顺手塞进她的口袋里。
之后一边默默在心里念咒,一边又拿出一张平安符。
小凝的脸色很快就变了。
刚开始是白,后来是青,之后两只手开始抱自己的头。
常盈本来坐在沙发的另一头,看到她这样,吓的把身子都斜了出去,直往我这边跑。
我把她挡到身后,轻声安慰:“没事。”
她声音都有点抖:“哥,我怕。”
“别怕,有哥在呢,你站在我后面就行……”
“哥,她头上有角,长出来了。”常盈突然大叫,整个人直接往我身上扑过来。
黄老邪本来就站在小凝的身后,两只手同时上去,按住她的双肩。
小傀在正面朝她张开了嘴。
一股黑气从小凝的头上冒出来,很快就到了他的嘴里。
小凝在沙发上拼命挣扎,声音已经变了:“放开我,你们放开我,你们是谁,我要吃了你们。”
牛总和他妻子吓的不轻,尤其是他妻子,看到女儿这样,本能地想要扑过去抱她,却被白曼清先一步拦住:“嫂子你别急,有常大师在呢,不会有事。”
牛总刚开始也急,听到白曼清这么说,很快就冷静下来。
他代替白曼清,抓住他老婆的手,把她整个人都抱进怀里,低声安慰:“不怕,你别急,没准这次小凝会好起来的。”
随着小凝身上的黑气,被小傀快速吸走,她头上的角也淡了下来,且声音明显变小。
刚开始还要打要杀要吃人的,这会儿歪倒在沙发上向我们求饶了。
他借的是小凝的身体,很懂人情,求饶的时候一边哭一边喊爸妈。
牛总夫妻两人的表情,真是比割肉还痛苦。
全靠白曼清一直在旁边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