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哭了一宿,一直念叨宗瑞的名字,还大骂韩泊厚坏良心。第二天病情加重,李侍郎请来太医院的御医,韩莞也留在韩家侍疾。
两只虎的假期到了,尽管舍不得离开娘亲,还是听话地由春大伯送回星月山庄。
晌午,老太太喝了药后睡得很沉,韩云也在这里,韩莞就拉着江氏、包嬷嬷去了彭氏和吕氏的家。又让下人去了二房,让他家来一个媳妇帮着办事。没请四房、五房的人,只让人给他们送了口信,这次大仗,这两家也死了人。
彭氏和吕氏正忐忑地等着韩宗瑞和韩泊厚的消息。
她们已经从韩氏族人那里和吕氏娘家那里知道韩泊厚告发谢明承的消息,又气又怕,天天以泪洗面。她们知道,韩泊厚干了这件恶事,不仅把他自己害了,也把韩宗录害了。韩宗录不仅不可能再呆在安全的地方,还有可能被整去最危险的地方,十有**回不来了。
当她们看到韩莞和江氏穿着素服,头上还簪着小白花,腿就软了。
彭氏问道,“宗瑞呢,他还活着吗?我家老爷呢?”
吕氏的眼里也涌上泪来,还是把她们请去屋里坐下。
韩莞把两封信分别交给他们,说道,“三弟还一点遗物,等到宗录回来时带回来。”
韩莞专门说了“三弟”,意思就很明显了,韩宗瑞依然是韩氏族人,是大老太太的孙子。
当彭氏知道儿子和男人都死了时,就晕了过去。吕氏哭得肝肠寸断,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还是接受不了。
二房来了两个媳妇,帮着劝她们。
韩莞表达了韩宗录的意思。
韩宗瑞是英雄,是不怕死的好男儿,谢明承亲口定性了的。韩泊深回来后,就过继韩宗录当他的儿子,韩宗瑞依然是嫡长房的子孙,大老太太的亲孙子。彭氏不会老无所依,将来由韩宗录养老……
彭氏婆媳倒下了,许多事都由韩家大房和二房帮着办。
韩泊厚和韩宗录的尸骨埋在了西关城外和沙漠里,不需要大殓小殓。搭了灵棚,请和尚超度亡灵。会给韩宗瑞会立衣冠冢,但要等到韩家男人回来以后。
还是有来吊唁的人,清一色给韩宗录吊唁。在齐国公府的谢明继和谢明谦、谢明来来了以后,来吊唁的人就更多。
四月二十早上,韩莞看到大老太太的病好些了,提出明天回星月山庄,她不放心两只虎。
老太太也不放心那两个孩子,点头同意。又商量道,“等泊深认了宗录当儿子,吕氏就是我的正经孙媳妇了,宗录又说了要给彭氏养老的话,我想把她们婆媳接来家里一起住。”
韩莞看了一眼老太太,江山易改本性能移,老傻白甜的性格一点没变。
她说道,“若只有吕氏,无论人品,还是身份,她来咱家住都应当。但是韩大婶……”
谢泊厚已经被除族,不再是韩家三老爷,也就不能喊彭氏为三婶,只得喊韩大婶。
韩莞顿了一下,又道,“韩大婶是韩泊厚的妻子,小包氏的亲儿媳妇,她住进咱家名不正言不顺。再说,之前谢大婶跟卢氏婆媳走得很近,耳根子又软,住久了怕被人挑唆凭白起事端。宗录说给她养老,但并没有让她搬来家里住。买个下人送去,每月给些银子,时时去看看,就是养老了。”
韩莞对彭氏的印象一直不太好,彭氏的确是个老实人,但有些拎不清,若被人利用认起死理来,是讲不通道理的。这样的人,远香近臭。
韩莞也没有给她们买下人,没有送银子,还嘱咐老太太不要做。那是韩宗录答应的,就应该他回来办,这是他做为韩家大房未来当家人的担当。韩莞从来没把韩泊深看成当家人,那个人继承了亲娘的傻白甜,又被小包氏养废了,担不起大事。他只要能像老太太这样,安于享受,不找事,听得进道理,就够了。
江氏也道,“我也这么觉得。彭氏看着好性儿,可万一她想的跟韩泊厚一样,觉得婆婆把那件事弄出来是害了他们,反倒会怨上咱们。离远些,让她衣食无忧,也就对得起宗瑞了。”
老太太想想也是,说道,“是老婆子没考虑周全。彭氏的那个软性子,被人一挑唆,还真不好说。”
韩莞笑起来,老太太最大的优点就是拎得清,听劝。
她又去了趟包家送的宅子。宅子离韩家挺近,只有三条街的距离,不大,很新,大概值个近千两银子。包府应该早想到要送韩莞,已经翻修一新。稍微拾掇一下,再买些家具就能入住。
韩莞比较满意,家里人口少,这么大足够了。
她前两天买了一房下人,贺叔和贺婶,再加个十三岁的闺女蜜露,蜜露这个名字当然是韩莞重新起的。让他们拾掇房子和看房子,包嬷嬷偶尔来看看,春大叔等人进京办事就住来这里。
四月二十一午时初,韩莞坐的马车到了星月山庄后门。
赵佳儿和赵好儿正手拉手在两家之间的大树下玩。大树枝繁叶茂,遮挡着烈日。翠翠、驴叔、豹子也在这里,离老远就能听到他们的笑声和叫声。
小姐妹认识包大伯,知道姨姨回来了,都高兴地迎了上去。
韩莞每人抱起来亲了亲,又摸了摸翠翠、豹子、驴叔的头。
赵畅前几天去了辽城,那里突发倒春寒,冻死不少人和牲畜,皇上要派一个皇室中人去慰问并协助官员震灾,他主动要求去的。
韩莞有些不解,当个富贵的闲散王爷不好吗,他这么积极,容易让人产生误会,以为他有什么非分之想。又想着,赵畅是个聪明人,他这么做肯定有其理由。
小姐妹午歇后,魏嬷嬷和李嬷嬷才悄悄告诉韩莞,好像何淑妃又给赵畅说了个媳妇,又是何府的表小姐,赵畅不愿意,母子两个发生了一点不愉快,负气去了辽城。
韩莞无语,那何侧妃就是个猪队友,专坑儿子的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