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王和赵畅高兴,喝了不少酒,众人吃到亥时末才散。一老两小早已经走了。
几人出了星月山庄大门。
赵畅没有走近路后门,而是坐上马车绕过星月山庄的围墙回双宜山庄。
和王同谢明承一起去谢家庄子住宿。
他们一上马车,和王便低声说道,“若本王得以实现宏愿,韩娘子将会是我朝第一个女官。”
这个朝代和历史上有女官,但都在皇宫。而他说的是“朝中”。
谢明承吃惊地望着他。
和王又说道,“回去再说。”
他心里很是遗憾,这位表弟失去了一个最能干和最有福气的女人,怪不得外祖父和舅舅那么生气。
哪怕谢明承想重新把韩莞追回来也不太容易。这样的女子既然坚持选择合离,就不可能轻意回头。
韩宗录一个人匆匆往后院走去。明月高悬,给崭新的大院子铺上一层银辉。穿过一个接一个的月亮门,走过一弯弯溪流,来到那个略旧的小院。
两只虎已经歇下,小院里只有上房灯火通明。
韩宗录直接进了正房,韩莞正在等他。
姐弟俩说笑一阵。韩莞看得出来,虽然韩宗录没问,但也好奇和王和勤王同时跟姐姐谈了那么久,到底谈了什么。
韩莞笑道,“我知道弟弟口风紧,但和王和勤王嘱咐不能外泄,我答应了就不能食言。你只记着,回去后买两个懂庶务的奴才,再在口岸好些的地段买个铺面,卖摆件和瓷器都成。”
韩宗录明白了,姐姐应该是联合和王和勤王做了什么生意。能把两个王爷同时拉进来,其中一个还是从不插手庶务的和王爷,一定是不简单的生意。
他笑着答应。
次日上午,韩宗录跟随和王爷和赵畅回京。
送走韩宗录,韩莞就带着人去收拾麒麟院。
星月山庄新建的三个院子都是三进院,对正大门的前院和麒麟院组成外院。
前院一进是接待客人的,正房五间是厅堂,左右厢房是外书房。二进是后堂,主要招待男客吃饭和玩耍。三进被隔成左右小院,是客房。左边的客房已经收拾出来,以后专门给韩宗录住。
从后堂西墙月亮门穿过,就是麒麟院,这个院子是属于两只虎的。一进院暂时作为先生住的地方,他们的课堂也设在这里。二进院和三进院是两只虎十岁以后用的地方,二进院读书,三进院也被隔成两个小院,是他们歇息的地方。
这个院子往左是一条从后面引过来的溪流,溪流过去是一堵长长的粉墙,有一道月亮门,也就是二门。过了这道门就属于内院了。
挨着二门的是土豆园和一方池塘,这里也是星月山庄的花园,连接整个庄子前面的树竹和后面由西往东的溪流,是最开阔的地方。
再往左就是正院,以后韩莞会住在这里。
一进是花厅,招待客人的地方。二进是韩莞生活起居的地方,两只虎十岁前也会住在这一进的厢房。三进也被隔成两个小院,以后女客来了住。
过了正院就是韩莞几人现在住的小院了,这个院子会一直保留下来,以后作仓库和厨房,以及自家的菜地。
前院往东也有几排房子,是男下人办公和歇息的地方,牲口棚也在这里。驴叔和乌风白影除外,它们的棚依然在老院子。
二十几亩地只建了这么几个院子,主要是韩莞不喜欢房子太憋屈和拥挤,花园大院子大。
先生住麒麟院一进院的正房,小厮住耳房,东厢作讲堂。
屋里所有东西一应俱全,韩莞又带着丫头在炕上铺上被褥,挂上罗帐。
又听春嬷嬷说了晌午准备了哪些菜。谢明承和两只虎会陪先生吃饭,又把方先生请来作陪。谢老爷子要来,随他。
昨天晚上谢明承就跟两只虎讲了一下先生的情况。先生姓张,今年五十一岁,之前在国子监任博士。上年不注意把腿摔断,未恢复好,微跛。前两个月辞了官,儿子在外地为官,女儿嫁人,京城只有老妻,老夫妇就想回老家养老。
谢国公一直在暗中为两只虎寻找好先生。不愿意找学问不好的,也不愿意找只知做学问不知人情世故的。他挑人家人家也挑他,特别好的大儒也不愿意教六岁稚童。后来看上了这位张老先生。
张老先生不只学问好,丹青和棋艺也非常不错。
张老先生一直不太愿意,一个是想回老家,一个还是嫌孩子岁数太小。后来看到谢国公和谢明承的诚意,又听说孩子天赋异禀,才答应下来。平时吃住在星月山庄,休沐日回京城家中住一天。
韩莞听后也十分满意。
谢明承还说,星月山庄只提供张先生的吃住即可,月银和别的,都有谢家庄子负责。
巳时,漂漂亮亮的两只虎去了外院厅堂。一个小厮捧着两盒好茶,一个小厮拎着两小坛好酒,这是拜师礼。
韩莞肝痛。虽然她是两只虎的亲妈,又有他们的监护权,此时却不能出面。
饭后,张老先生在两只虎的陪同下去了麒麟院,谢明承则让人把韩莞请来外院。他虽然是两只虎的亲爹,却也是这个家的外男,不能随意进内院。
韩莞听说是有关两只虎学武的事,也就去见他了。
谢明承穿着便服,眼里有血丝,一看夜里就没睡好。
韩莞猜测,和王一定把玻璃工厂的事跟他说了。这么大的利,谢家只抓到了销售中的一点点蝇头小利,肯定心疼的捶胸口吧。
昨晚,和王爷的确把玻璃工厂的事跟谢明承说了,还让他看了那几本管理文件。让谢明承捶胸口的不是玻璃工厂的利,而是全新的韩莞。那个妇人,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没看到的?
想到快天亮,谢明还还是觉得求和的心思不要过于明显,否则会把她推得更远。要循序渐进,在她渐渐放松警惕,对自己的反感降低以后,再慢慢靠近……
谢明承知道韩莞的固执,没敢坐主座,而是坐在左边第一把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