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亦寒实在受不了,双手抱着脑袋,冲着酒精上头的林巧儿无可奈何的说:“妈,你就饶了我吧,你再说下去我的头都炸了。”
他实在不愿意在屋子里听老妈唠叨,听老妈骂自个儿媳妇儿。
如果换做别人他的拳头都上去了。
但是他又不敢出去,怕老妈跟了去站在院子里骂,
小舅子可在家呢,那小子万一一冲动起来,对长辈不敬,他会很为难的。
好在今天林巧儿是酒精上头,也是被 女儿闹腾的受不了了。所以只是诉苦倾并没有骂出难听的来,声音也很少。
他又关了门儿,隔壁的温小可根本听不见。
温小可杨烈梅不想听林巧儿啰嗦,同温小星在隔壁屋待了一会儿。
看林巧儿没有离开的意思,想着要留下来吃饭。
便冒着寒冷去了冰冷的厨房,将灶膛的火生着。找出红白萝卜土豆,加了点晒干的菠菜,做了碗农场人经常吃的花花面。
只不过今天除了白面之外花花面的另一半是荞面,因为这个月给的粗粮荞面多点。
做好了喊李亦春过来吃,他今天负责在家看着妹妹,也是劳力劳心的。
汤面虽然是大家经常吃的样子,但是温小可厨房的的调料非常全。农场副食长酿的米香醋确实调味开胃,味道纯正。很多年以后没多少人出去闯出名堂,宝山米香醋却闯出了牌子,走出农场,走向全国,甚至跨向世界。
农场自己生产的线线辣椒也很不错。辣椒晒干,用碾子碾成大片,加上点芝麻,做成油泼辣子,吃起来简直不要太香辣。
只不过现在人们的生活水平太低,粮油都属于有计划的供应,每人每月三两的油根本不敢这么奢侈。
但是温小可现在已经提前进入小康,大富大贵的谈不上,每个月买几斤高价油给肚子加点油水还是能达到的。
农场现在已经有供应外的高价油了,只不过有票七毛钱,没票一块四。
她这个月就买了5斤高价油,香喷喷的胡麻油加了几样大料烧热,泼在了加了芝麻食盐的辣椒面里,香味现在还在。。
只是五斤油加供应的6两,是一个月的用量,这一小坛子的油泼辣子,差不多得用一斤半。
所以油泼辣子有点干,没有达到多少年以后,需要达到的标准。
不过已经让吃饭的人胃口大开了。
因为大家长时间吃没有油水的饭菜,饭量都很大。
那么大一锅面条,温小可竟然只吃了一碗,就见底了。
李亦秋还在赌气,不过来吃饭。
温小可想着反正一家人都在她这边吃饭,也不差一个人的。
好心将一碗饭端去,怎么也敲不开门,只好放在门口。原以为她怎么都得端一会儿,却是她还没回隔壁院子,饭碗就被拿进去了。
吃完了在院墙的那边喊着又给加了一碗。
等到第3碗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她拿着筷子敲着碗底,隔着院墙把饭碗扔过来:
“就做这点饭,还让人来吃。我才吃了两碗,温小可,你得给我重做!”
语气简直是命令似的!
端过去吃了饭,将饭碗隔墙扔了过来,还想让人给重做!
到底是谁给她的勇气!
温小可院墙看着那张跋扈的脸,弯腰慢慢捡起饭碗,很想一下砸到那张可恶的脸上。
可是这只细瓷大碗,是她结婚的时候,朱晓凤亲自去县城的百货公司挑选的,一共有六只,差不多花了她三分之一的工资。
这是最好的闺蜜,最美的祝愿最好的心意,就这么打在一张不值得的脸上,没有任何意义。
她尽力压下呼之欲出怒火,很鄙视的看了眼李亦秋,不高不低的说了句:“喂条狗还知道摇尾巴呢!”
“你骂谁呢?你说谁不如一条狗?”
李亦寒被温小可不温不火的态度气的发疯,如果不是墙隔着,都扑了过来。
温小可又不借她自行车,家里的人都躲着她,她憋的慌。
就想找个人吵架!
“当然是说狗像一条狗了,难不成还有人像狗的?”
温小可不咸不淡,不轻不重的拿着饭碗回了厨房。
同杨烈梅一起刷锅洗碗。
李亦秋气的站在院墙那边狠狠的冲着墙,踹了几脚:“温小可,别以为你迷惑了我二哥,就敢这么对我!我妈都不敢这么对我!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个张军玩剩下的……。”
她越骂声音越高,越骂越难听。
几乎都声嘶力竭了!
李亦寒气得要冲过去打她,被渐渐清醒的林巧儿坐在地上死死地抱着大腿。一向不怎么说话的李亦春都受不了了。
憋着气冲着院子那边喊:“小秋,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一个男人就把你整成了这个样子!你除了拿自己家里人撒气还能做什么?嘴里骂别人,也没想想你是什么样的货!”
从来没过骂过他的大哥都这样,李亦秋张着嘴巴愣住了。
李亦寒也被大家劝进了屋子。
扬烈梅站在锅台前,心疼的看着温小可:“小可,别跟那吃屎长大的人计较。做狗儿子看狗母,跟老妖婆一个样!”
温小可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表示根本不会在乎。
其实只有自己知道,她气的心都快炸了。
李亦秋从小被林巧儿娇生惯养,一辈子做事没有原则随心所欲,更可怕的是口无遮拦,100%的继承了林巧儿骂人的技能,而且更上一层楼。
她可以有的说没的编,滴一点印一片,而且是添油加醋,用污言秽语润色。
温小可上一辈子讨厌林巧儿,却是害怕李亦秋,到后来甚至听到她的声音就感到恐怖。
重新来过,即便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有了对抗的方案,并且已经付诸行动。
心脏还是受不了。
李亦秋经过暂短的愣神儿,调整好之后又开始咒骂。
这次,温新菊,温小星甚至从来没见过的李佳欣也被骂了进去
“疯狗,真是疯狗!”
“小可,我们两个真是命苦!”扬烈梅捂着耳朵说:“这就叫做一报还一报。老妖婆把我们两个人欺负的太过分了,老天爷给她送这么个女儿。”
“毛病!”温小可努力的压抑住猛烈的心跳,顺手拿起刷锅的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