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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书贺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到从嘉。
她愣了愣,下意识熄掉屏幕回头去看,只见不知道在自己身后站了多久的晏书贺,正低垂着眉眼神色温柔的看着她。
从嘉脸颊一红:“你怎么在这儿?”
“你是小恶霸吗?你能来我不能来啊。”晏书贺走近,拉开她身侧的椅子坐下,侧目扫过她的手机,故意问:“刚才看什么呢?”
从嘉抿抿唇:“没什么。”
“真的?”
从嘉点头:“当然,从嘉绝不说谎。”
“那你这胡扯的本事可真是,”晏书贺格外刻意地停顿了一秒,加重语气道:“从善如流呢。”
从嘉:“……”
晏书贺拿过从嘉的碗,盛了点汤吹了吹:“知道我今天遇见谁了吗?”
从嘉看他:“女的?”
“女的。”
“……你初恋?”
晏书贺捏着勺子的手微滞,从嘉好似报复他一样,撇嘴道:“我可真是忘记了,你的初恋就是我。”
从嘉有时候就像是个幼稚鬼,吃起醋来可爱的厉害。
晏书贺好笑,撂下勺子在她额角弹了下说:“初恋这个梗你是过不去了是吧?哪天遇见路乔,我跟他说一说,怕是要让他当场厥过去。”
“那是谁?”从嘉扯下他的手抓紧掌心里。
晏书贺收回眼,用左手喝了口汤:“吴心怡。”
除了网络上,已经很久没有再听人说起过这个名字了。
从嘉稍稍诧异:“她找你干什么?”
将嘴里入口即化的番茄肉吞咽下去,晏书贺默了默,沉声道:“她说想要见你一面。可能是她妈那边要求的吧,我没跟她多说,也不太清楚。”
从嘉点头。
沉默了许久才开口:“算啦。”
晏书贺:“为什么算了?”
他本来是没打算跟吴心怡和吴瑛计较的。
当年吴心怡以被从嘉救下为由,让吴瑛认识从新林,从而毁了从家。这就算不是杀父弑母的仇恨,也绝对没办法轻易原谅。
但晏书贺看从嘉并没有主动提起找茬这事,便也没有借着给她出气的由头去找人麻烦。
可谁知,吴心怡今天居然自己找上门来。
她一口一个谈谈,没什么本事,心眼倒还挺多。
从嘉捏捏他的指腹,垂着眼低声说:“我也不是什么老好人,他们伤害我还要以德报怨。只是这些年来,吴心怡没给我使过绊子,虽然我真的很恶心她。”
“就看在那年,吴腾辉将我按在水里,她赶来救了我的这份上吧,这次不跟她计较。”
晏书贺彻底转过身来,长腿微微敞开,将从嘉的双腿扣在里面。伸手拥住她的肩膀,将人抱进怀里,手指轻轻摸着她的脖颈。
力道轻缓又温柔。
下巴搭在从嘉的头顶上,多半分钟后,晏书贺才叹息:“小笨蛋。”
心思柔软的小笨蛋。
两人抱了会儿,晏书贺忽然垂下头,转了话题:“今年除夕夜,跟我们在家里一起过吧。”
“这……”从嘉愣住,“我觉得这不太好吧。”
晏书贺蹭蹭她的额角:“哪儿不好?”
“我们才在一起多久啊,就要一起过年了。我没跟别人谈过恋爱,也不太清楚其他人谈多久才见家长,你知道吗?”
从嘉纯粹好奇,可晏书贺只听进了前半句,带着酸味的说:“提上裤子不认账?”
从嘉:“?”
虽然这话晏书贺不止一次说,但从嘉听着多少还是有些奇怪。
她正打算反驳,只听晏书贺阴阳怪气的冷笑:“呵,是我忘记了,我们从嘉老师还没脱裤子呢,也没机会让我赊账。”
“你有这个自知之明,我心里很欣慰。”
从嘉猝不及防地挣开他的胳膊,脚底在地面上一蹬,椅子就那么朝后滑去,而后她站起身就要朝出跑。
不料晏书贺反应更快。
在餐厅内桌椅的碰撞声响中,他一把抓住从嘉的手腕,跟上去勾住她的腰把人抱进怀里。埋下头用力吮吸了下她的耳垂,嗓音含笑:“那你什么时候能让我上个岸?”
从嘉后背一僵,鸡皮疙瘩起了满身。
不等她回答,晏书贺语气暧昧:“择日不如撞日,我看今天天时地利,非常好。”
-
见从嘉没犹豫或者拒绝,晏书贺心中甚至隐隐有了期待。
晚上回家前,他还故意带着从嘉去了趟超市。
牵着手在货架前转悠了好久,水果和零食各买了一些。直到经过结账的地方,他捏了下从嘉的手心,低头问:“喜欢什么味道?”
“……”
晏书贺轻声笑:“不说话?那我就自己挑了。”
从嘉左右看了几眼,发现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才扭头咬着牙:“草莓味。”
看她明明害羞到极致,却又故作镇定的样子。
操,太他妈可爱了。
现在就想亲。
前面的队伍慢慢往前挪动,从嘉见晏书贺毫无动静。只好伸出手,飞快地瞄了眼货架,从那上面拿下两个盒子,塞进购物篮最底下。
顶着结账时收银小姐姐忍着笑的眼神,从嘉刚出超市,就光速冲上车。
瞧她狼狈又不失分寸的背影,晏书贺指尖摩擦,嘴角噙着笑意。
回到家,晏书贺特意将东西放在床头,很显眼的位置。
收拾好东西,他将从嘉推进浴室,靠在门口问:“要不要我伺候你洗澡?”
从嘉忍着羞耻推开他,攥着睡衣关上门:“做你的白日梦。”
浴室的磨砂门合上。
从嘉弯腰脱掉衣服裤子,站在花洒下。她想起刚才晏书贺饱含深意的眼神,只觉得有些紧张,鼓了鼓腮帮子,抹了把脸。
没什么经验的人又不是她。
想这么多做什么。
累得慌。
抱着这样的心态洗完澡,可刚换好衣服,就察觉出不对劲。
或许是心理作祟,站起来的那瞬间,她顿时小腹生疼。
十分钟后,磨磨蹭蹭的从嘉拉开门走出浴室,迎着晏书贺的视线抽开衣柜最下面那节抽屉。
晏书贺边擦头发边去看,只见里头花花绿绿,颜色好不鲜艳。
“……”
从嘉拿了片粉色的,匆匆折回浴室。
晏书贺看着那扇冰凉的门,一时间只觉得乐极生悲。
叹了口气,丢开毛巾将床头柜上的东西收起来,转身出了卧室。
从嘉生理期前两天会痛经。
自从两人同居后,晏书贺便注意到了这个情况。找了医生调理,但从嘉工作起来昼夜颠倒,生理周期并不准确。
今天这是突如其来。
晏书贺认命地煮了碗红糖水,能怎么办,自己的小祖宗只能自己供着。
至于上岸,只得无限期的往后延续。
端着玻璃杯回到卧室,从嘉已经钻进了被子里,被角掖的很紧,只露出颗毛茸茸的脑袋。见他进来眼睛眨巴眨巴的,也不知是不是晏书贺的错觉,总觉得她的小脸在明亮的灯光下显得煞白。
红糖水还有些烫,放在床头柜上晾着。
晏书贺侧身躺在她旁边,大掌熟稔地伸进被子里:“疼不疼?”
从嘉点头:“有点。”
“不过能忍着。”
晏书贺动作轻缓地揉了揉:“你什么时候才能听点话。”
从嘉没吭声。
“上次医生都说了,熬夜对你的身体不好,对皮肤也不好。”晏书贺看着她微白的唇,恐吓道:“然后你身体也不好,还会变丑变老,就不好看了。”
卧室里面安安静静的,从嘉却忽然出声问:“那你到时候就不爱我了对吗?”
晏书贺动作一顿。
他刚才有说这样的话吗?为什么话题会扯到这里来?他现在要怎么办?
果然生理期的女孩子脾气都是书,能自己翻页。
正琢磨着要怎么回答,就听从嘉道:“如果是这样子的话。”
晏书贺垂眼,盯着她水灵灵的双眼,想着等会儿要是把人弄哭了该怎么哄。而后她便一本正经的说:“那我以后都听你的。”
晏书贺:?
从嘉之前每次姨妈痛的时候,只能喝完药一个人呆着,身边很少会有人陪着她。但现在不一样了,跟晏书贺谈恋爱后,她才发现原来生理期使性子是可以被允许的。
她伸手拥住晏书贺的腰,仰头认真道:“比起不被你喜欢,不熬夜什么的我都能接受。”
“以后你管我,我都会听的。”
“怎么可能不爱你。”
晏书贺面对从嘉丝毫不加以掩饰的表白,心头柔成二月天。弯腰凑近她,鼻尖蹭过她的额角,低声喃喃:“爱你是我的本能。”
也已经成为他生命中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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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
从嘉的生理期过去,但晏书贺没再提这个事情,她也不好开口。总不能贸贸然的出声,然后像个流氓一样,迫不及待。
想到那个画面,从嘉就有点窒息。
于是超市买的东西被搁置,那晚晏书贺的心思也早已随之飘散。
隔周天,正好是孟婉茹的生日。
从嘉打算在那之前,跟晏书贺去线下门店看看礼物。恰巧曲又宁给她推荐了一家,就在工作室对面的金融大楼上。
这天下午,两人约好去门店买东西,顺便逛街。
但从嘉中途接到何文电话,让她去工作室。金融大楼一楼有家下午茶点,从嘉带着晏书贺找了个位置,给他点了果茶和甜点。
“真不用我陪你?”晏书贺问。
从嘉摇头:“马上就回来,你在这边等着我就行。”
应该是工作上的事情,晏书贺并没有追问,只是在她走前捏了下她的手指。从嘉脚步一顿,忽然弯下腰,在他的嘴角亲了一下。
等到从嘉离开,晏书贺慢慢收回视线。
将目光转移至不远处镂空屏风后的女人身上。
江倩僵住,满眼都是错愕。
过了几秒钟,她踉跄着步子走到这边来,手指撑着桌沿,不可置信地颤声道:“你们真的在一起了?”
作者有话要说:晏总:硬件设施已经准备好,滴滴叭叭——
明天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