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参见提台大人。”梁鹏飞进入了那王守礼的房间,二话不说,先正儿八经地甩了甩马蹄袖,朝着那王守礼拜下。
王守礼行是一愣,旋及跳了起来,一把搀扶住了梁鹏飞,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老弟,你这不是埋汰你老哥哥我吗?”
“哪能啊,我这可是真心诚意的恭喜大哥能升任提督,日后小弟可还继续在您的手底下打工混饭吃,不先拍拍顶头上司的马屁,那我还混不混了?”梁鹏飞被王守礼扶起来之后,嬉皮笑脸地道。
“你个狗日的,我就知道你嘴里边落不出什么好话来。”王守礼笑骂道,把那茶水推到了梁鹏飞的跟前正色道:“哥哥我有今日,老弟你可是出了不少的力气,你我虽然相识时日不常,可是,老哥我早把你当成了自己的弟兄。感激的话就不错了,以后老哥我定当重报……”
“行了,莫说这样的话,你若是这么说,才真不把我当成兄弟看。”梁鹏飞作色道,将那茶水灌下之后,向那王守礼说起了自己被那和琳与永保留于安南率领水师清剿西山军水师余孽的事情。
“什么?!老弟你可是功臣,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做。”王守礼不由得一脸的愤然,梁鹏飞赶紧把那和琳与永保的意思给详细地解释了一遍之后,王守礼的脸色才稍好一些。
不过,王守礼仍旧替梁鹏飞打起了报不平来:“不过我说老弟你也实在是太老实了,如果大战已毕,留于安南,战而无功,若是受了损失,到时候,说不定还会受斥责,这等费力不讨好的事,亏得你答应。”
“没办法,既然是和大帅有令,我能违背吗?”梁鹏飞虚伪地挤出了一张苦瓜脸,实际上心里边早就乐的差点儿就早不着北了,原因嘛,只有他自己还有几位心腹手下才知道原因。
“也罢,军令如山啊,不过老弟你放心,有老哥我在广州坐镇,有我一口吃的,定然少不你汤喝,嗯,对了,如今你的部下损失惨重,准备怎么办?”王守礼想了想之后向梁鹏飞问道。
“小弟就是为了这事,才想找老哥您商议,怕是小弟这段时间难以回大陆,所以,准备派我的手下吴良随老哥您回去,也好在征召一批士卒,以充我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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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这事包在我的手上,吴良那小子要是有什么麻烦,老哥我替你出面摆平。另外,不说别的,军械战船,一应物资,老哥我先紧着你。”王守礼拍着胸脯向梁鹏飞保证道,毕竟如今已经是广东水师提督,而梁鹏飞又是他最信重得力的手下,不帮自己人,难道还帮外人不成?
再说了,这一次他王守礼能够升任水师提督,这其中的功劳,哪一份不是梁鹏飞拚死拚活给挣了,然后又均出军功过来给自己的?
这样懂人事,精军略的部下上哪找去,不笼络好点,那他王守礼也实在是太愚蠢了吧?
“如此,那小弟可就却之不恭喽?”梁鹏飞向着那王守礼一抱拳,一脸的感激,有了这位老兄继续当自己的上司与后盾,这实在是很令梁鹏飞高兴的事。
“既然大帅有令,我走的时候,就带着那福建水师回去就行了,剩下的那三营人马也全给你留着,反正也是虎门镇水师的,正是你的麾下。”
“老哥您的心意,小弟心领了,小弟也知道这段时间,那西山军水师的骚扰之下,咱们广州水师的损失可是不小,您留下了这么多人给小弟,实在是不妥。这些兵可是您一手带出来的,所以,您还是直接带回去的好,不过,军械物资与船只小弟就不客气的笑纳了。”梁鹏飞赶紧开口婉拒道。
“你是看不起老哥的兵?”王守礼不由得脸色一板详怒道。
梁鹏飞不由得翻起了白眼:“我的好哥哥哎,小弟这可是为了您着想,您想啊,如今您是广东水师提督,新官上任,那些骄兵悍将,可是不好打压啊,您身边总得留些自己人是吧?”
“再说了,您可是提督大人,您的督标营,难道留予外人不成?”梁鹏飞看到王守礼的脸色转和,压低了声音,凑到了王守礼的耳边道。
“您想,如今我广东水师各镇都有损失,您带回这数营人马,除了您的督标营之外,还能往那些各镇安插,如此一来,不仅仅能获取人心,而且,里边都有了您的人手,如此一来,就算是他们日后想搞事,那些人,可就相当于是您的眼线……”
梁鹏飞这一席话让王守礼露出了恍然与感激之色。“还是老弟你的脑子活,居然连这些都能想得到,啧啧啧,幸好你跟老子是弟兄,要不然,你跟我作对,老哥我怎么死的都还不知道呢。”
王守礼确实是让梁鹏飞的这番分析给震住了,这简直就是在指导自己如何把广东水师的大权稳稳地抓牢在自己的手心里边,虽然这段时间以来,赵承鳞也是费了不少的苦功,可是,收效并不算好。
可是梁鹏飞这一招,绝对有釜底抽薪的作用,不敢说立竿见影,至少照他这个思路去搞的话,王守礼自信不过半年,那些各镇总兵只能乖乖的听话。
“话,老子真要收拾你,还真不用废什么事,你在广州有多少产业,私下里购得的那些宅院,府中的珠宝古玩,老子几乎给你做成帐本了。梁鹏飞心中暗道,不过表面上一脸的大义凛然。“老哥你这话可真就见外了,咱们哥俩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如今更是生死之交,您要是真这么想,信不信小弟一会给你来个割袍断义。”
“嘿嘿,老哥我跟你开个玩笑,瞅你那样,好了好了,老哥我给你陪个不是总成了吧?呵呵,只是老弟你岂不是太过势单力薄了?”
“那就得看老哥您的了,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让吴良那小子回广州为我征招士卒来着?只要老哥您一路放行,顶就是一两个月的功夫,我虎门镇水师,不就又满员了?”梁鹏飞冲王守礼捉狭地眨了眨眼,一脸的诡笑。
“行!就这么办。”王守礼大包大揽地拍了胸脯保证道。
第二天,王守礼就南下而去,直接从绥和领其麾下水师及福建水师北归大陆,而那和琳与永保也于两日之后,率兵北返。那位一脸怨气的普吉保只能领兵镇守于清化,协助安南士卒清剿西山军余孽。
这家伙虽然对上和琳只能忍气吞声,可并不代表他就会害怕其他人。清剿西山余匪,这事他干起来确实够顺手的,只不过他连安南老百姓的口袋都时不时剿上一剿。
不过数日的功夫,这消息就传到了安南国主的耳中,听到了下面群臣的报怨与愤怒,这让安南国主无比头痛,于是,这位还留在升龙准备迁都事宜的安南国国主终于听从了诸多心腹重臣的建议,派出了宰相先期赶往顺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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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琳与永保率兵北返之后没两天,安南国主派宰相陈昆先期赶到了顺化。
“下官见过天朝上国将军。”宰相陈昆向着迎出客厅的梁鹏飞恭敬无比地长施了一礼,似乎比见安南国主还要虔诚。
“好了陈大人不必如此多礼,快快请进,你乃是安南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今感觉怎么样?”梁鹏飞笑呵呵地扶起了陈昆笑道。
陈昆脸上的笑容仍旧显得相当的恭敬:“这一切还不是托将军的福,若无将军指点,岂能有下官今日?”
“坐下吧。”梁鹏飞与陈昆分宾主而坐之后,抿了一口茶水:“陈大人,不知道你们的国主什么时候能够赶到顺化?”
“如今我主仍在升龙城,因为是迁都,事关重大,马虎不得,怕是至少还得一两个月,所以我主让下官先赶至顺化,一来,请将军耐心,二来,就是先督造改建顺化行宫。另外还有一件大事,想与将军商议,望将军能应允。”陈昆脸上挂着笑容,讨好地道。
跟前这位年轻的清国将军的手段,他可是已经在绥和领教过了,而且,他可没有胆量再领教一回,对于他而言,那位自幼长于深宫,受尽颠沛流离,没有多少政治头脑的国主并不能获得他多少的恭敬与忠诚。
反倒是跟前的这位清国将军的手段实在是太让他胆寒了,甚至升不起一丝反抗的念头,因为他深知,这位老谋深算的清国将军只要他动动手指,就能把自己像一只小蚂蚁一样地捏死。所以,他的忠诚度在黎维祁那里如果是六十的话,在梁鹏飞这里至少也是九十九。
陈昆面色一正:“我家国主极为钦佩将军您的能力,而且,您替我主所练之禁军,让我主心中感激又欣慰,此等强军,天下少有,所以,此次下官前来,奉我主之命,代国主向将军请求,希望国主能够再替我安南,多练精兵,以便早日能使安南自行平乱,也好不太过劳烦天朝上国王师。”
此言一出,坐在一旁一直闷不作声的孙世杰眼中不由得闪烁过一道精光,抬眼朝着梁鹏飞扫了过去,他看到了梁鹏飞的嘴角微弯,似乎满意地笑了起来,只是,显得有些阴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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