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海平笑得豪气:“来,喝!喝完这碗,我就去找那几个小子,把他们的饷银都赢过来!”
楚胭呵呵地笑:“赫连叔叔,我看你和他们赌,十有**要把你的俸禄都给输光了!”
“臭丫头不说好话,你赫连叔叔我有的是钱!”赫连海平端起酒一饮而尽,把碗掷在桌上笑骂一句,摇摇摆摆地找小脚儿等人赌钱去了。
隔壁传来他大呼小叫的声音,楚胭放下酒碗,尽管她悄悄给自己的酒里兑了一大半水,可这么喝下来,脸上还是有几分朦胧的醉意,只不过,她的心里却是清清明明的。
宝藏的事实在令人匪夷所思,借着在这边过年的机会,她小心地旁敲侧击,试探了赫连海平几次,也不知是对方演技好,还是确实不知道宝藏的事,赫连海平竟是表现得滴水不漏,像是完全不知道这事儿似的。
楚胭嘘了口气,并不能完全放下心,赫连海平是原身严楚楚比较敬重的长辈,北疆的这帮子兄弟都是严家当年的下属,她真的不希望,因为一个虚无飘缈的宝藏的传说,而导致双方反目成仇。
之前楚胭也试探过楚观之,比起赫连海平,老狐狸更加高深莫测,加上楚胭自己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明白,对楚观之的试探,就更加没什么结果。
同这些老狐狸相比,她还是太嫩了,楚胭听着隔壁大呼小叫的声音,笑了笑。
算了,一步一步来吧。
初二一大早,楚胭回到楚府,迎接她的是楚观之夫妇的臭脸,和楚老爷子得意又喜悦的笑脸。
老爷子简直得意极了,他可是已经跟靖平侯敲定了,英慕白走的时候,已经改口叫他祖父了!
若不是跟前有这么多人瞧着,老爷子肯定要拉着楚胭,向她表表功的——祖父已经跟靖平侯英慕白说好了,他肯定会来提亲的!
这边,知道英慕白居然会到处找她,楚胭心里叫一声苦——肯定是鹦鹉那蠢鸟儿给英慕白告密了!
好在大过年的,楚观之也没为难她,楚夫人和几个姐妹则被蒙在鼓里,只知道英慕白上门,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楚夫人生气是因为英若蓝的事,她虽有心教训楚胭几句,奈何也没找到合适的切入点,于是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楚胭和几个姐妹在花厅中闲坐玩耍,四娘将特意给她留的食物拿出来,楚胭投桃报李,也将从严府顺来的牛肉干拿给她。
这肉干乃是北越人用特殊的方法制成,唯一的目的就为了更好的保存肉类,因此丝毫不考虑好不好吃,肉干的口感粗糙又坚硬,难为小四娘抓着一根肉干,用小牙齿一点点地啃着,居然吃得津津有味。
三娘四娘都没觉得什么,二娘却是发现了漏洞,装着不经意的样子问楚胭:“胭姐姐,这肉干是从哪里来的?”
“当然是从秦山寺中……”楚胭张口就扯,说了一半,对上二娘似笑非笑的眼神,想到寺庙里怎么会有肉干,急忙改口:“从秦山寺出来,山道边有村民兜售肉干,我随手买了些。”
楚二娘狐疑地看她,拿起一根试着咬一口,哎哟一声,差点被崩掉了牙,笑面小狐狸狐疑地看着楚四娘,总觉得她是不是故意吃得这么香,好骗着大家伙儿崩牙?
不过看看四娘的样子,二娘释然了,四娘没这脑子的。
楚骏声拿起一根牛肉干来吃,笑着看楚胭,神情若有所思。
楚三娘穿着一身火红长裙,打扮得明艳照人,她心里惦记着事儿,不时地向外边张望。
“怎么大姐还不回来呢?往年虽然慢一些,这会儿也就到了。”她说,又叮嘱小丫环去府门口守着,见了大姐赶紧回来报一声。
没想到的是,直到吃饭的时候,楚岁华都没有回来。
这下子,连楚夫人都坐不住了。
“夫君,莫不是前段时间胭儿得罪了田夫人,这田夫人怀恨在心,不让大娘回来……”楚夫人话没说完,就招来楚老夫人的一记白眼。
“媳妇你得了啊,大过年的我就不说你了,你自己没本事,白白地让大娘受田家磋磨,若不是胭儿有一手好医术,大娘那孩子还不知道要多受多少委屈,怎么我听你的意思,现如今又怪到胭儿头上了?”老太太毫不客气地说。
自从老俩口和好,老太太便听了老太爷的话,说话尽量不咬文嚼字,穿衣打扮也按着楚胭给指点的来,看起来倒比之前还要好看和利索许多。
事实就是这样,楚夫人无话可说,只得岔开话题,又说到大娘的身上去。
“大娘怎么还不回来,一会儿菜都凉了!”她说。
楚老夫人也着急:“要么派个下人过去田家问一问?”
楚夫人立刻叫了仆妇来,吩咐两个人去田府,接一下姑爷和小姐。
仆妇们应声去了,楚胭却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有点心惊肉跳的。
派去田府的下人很快就回来了,说田夫人染了风寒,楚岁华夫妇在旁侍疾走不开,待病情好一些,自会回来楚府。
大夏朝颇重孝道,婆母有病,儿媳侍疾是应当的,便是娘家人也不能硬要她回家,楚老夫人却是听得心焦又烦躁,问道:“你们可见到大娘了?”
“回老夫人,我们连田府的大门都没有进去,更别提见到大小姐了,”那仆妇愤愤地道:“田家的婆子说,按照黄历,病人和身边的人近日都不宜见客,不然的话,恐对病情不利。”
以前田夫人就是这一套,楚夫人登时火大,怒道:“哪有这种道理,咱们明明是大娘的娘家人,哪里是什么客人了!”
仆妇委屈道:“可不是嘛,我们也是这样说的,可田家那婆子说,便是大小姐的娘家人,到了田家也是客人……”
楚夫人在跟那仆妇掰扯,楚胭却是站了起来。
“好了,我去田府看一下,”她对绿玉说:“赶快准备马车,把药箱拿上。”
楚老夫人拍手笑道:“不错,咱胭儿是神医呢,田夫人不能见客人,咱们就以大夫的身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