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
顾聆音红艳艳的薄唇轻抿,那微微翘起的唇珠,给人一种邀吻的感觉。
她目光巡视着那清冽的目光,突然勾唇一笑。
“怎么,舍不得放手吗?”
康熙原本想要拿到主动权,然而她一句话,又让他破防,现在松手也不是,不松手也不是。
他面色难看的停在原地。
就见顾聆音捏了捏他的手,含笑道:“嗯?”
这轻轻的一声嗯,是闭着嘴从鼻腔中哼出来的,带着娇憨妩媚,像是在问罪,又像是在撒娇。
她可真会。
康熙心中烦躁,拧着眉头把她扶起来,板着脸跟在她身后往废宫去。
一进废宫,他就更不舒坦了。
这个两人初相识的地方,承载了太多的回忆,又让他心中纠结难言。
“你。”她这么没良心,她自己知道吗?
想必是不知道的。
她怎么能这般薄情,闹的他这样,还不声不响跟没事人一样。
“怎么,我怎么了?”她也有点不耐烦了。
“是不是男人啊,一点决定而已,有那么难做吗?”
她激情开麦,康熙都被她理直气壮的样子干懵了。
“朕是皇帝,所有决定都关乎民生,什么叫一点决定?”他气急了。
顾聆音用瞅着缺心眼的眼神瞅着他:“所以,你辛辛苦苦站在食物链的最顶端,当了中央集权制最严格的皇帝,却连宠谁都决定不了?”
她夸他了,但是没有完全夸。
“也不是不能决定。”康熙抿嘴。
“那不就得了,别什么都往一辈子上想。”别把自己想的那么高尚,这情侣还说分手就分手,更别提他是帝王,能坚持一年,那她就可以载入史册。
未来的历史书上会写,康熙朝的时候有个顾嫔,宠冠六宫达一年有余。
康熙眸色幽深的看着她,甚至还有些委屈:“可朕就是想着一辈子。”特别慎重,所以才这般纠结。
他不是优柔寡断的人,但不管什么事碰上她,他都想好好的思考,争取不让她难受。
但她多厉害,只要心里有星点不爽,对着他就是一通怼,根本不会考虑他的心情。
“先想好当下,再思考未来。”顾聆音拎着他的耳朵,轻轻的拧了拧,恨铁不成钢:“你对自己没有信心,还是对我没有信心?”
她说完,自己回想一下。
好像都挺没信心的,毕竟康熙后宫无数,随时都有女人扑上来。
而她手握木系灵气,选择并不仅仅是康熙一个,只不过他生的好看,又有权有势,对她也仔细妥帖。
所以她能随意走,康熙也能。
“在我们彼此都有选择余地,却坚定的选择对方,这才是真的爱对方。”
顾聆音笑吟吟说着。
康熙一想,还真是。
一直困扰着他的迷雾豁然开朗,他双眸亮晶晶的:“你怎么这么厉害?”
她什么都能想到。
顾聆音一脸深沉,捏了捏他的脸,叭叭亲了两口,这才含笑看着他,温声道:“不过是爱你罢了。”
不过是嫌他烦罢了。
今朝有酒今朝醉的道理,他不懂。
康熙眼睛更亮了,他也叭叭亲回来,张张嘴试探着也想跟她说爱她,但羞于开口。
没有人能够这么利索的说什么爱不爱的,除了她。
“乖。”她笑眯眯的回亲。
两人亲来亲去的,对康熙来说,又有些撩火,顾聆音便离他远些,认真的伺候自己的菜园子。
她把那些老了的青菜认真打理,看着植株比较,留下最好的做种子。
“这些种子,你到时候自己种一大片,可以给太皇太后、皇太后,你自己喜欢的大臣吃。”
“做出来虽然没有我种的好吃,但是也能改善口感,会变得好吃些。”
顾聆音温声道。
伺候植株,对她来说是手到擒来的事。
她仔细想了,这是人就离不开衣食住行。
而她手里握着木系灵气,对植物来说,是最好的洗经伐髓和营养,跟洗髓珠是一个道理。
想要盛宠不衰,光靠容貌是没用的,还得有其他的优势,比如说有一定的利益牵扯,变成一个不可分割的利益体。
想要富可敌国已经晚了,她也不是赚钱的料。
那么从吃食方面下手,就变得不可避免。
康熙点点头,他还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就听顾嫔又笑着开口:“你再送些麦子水稻来,我还能种。”
“那么辛苦做什么?”康熙有些舍不得。
这宫中的妃嫔,向来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就算端着碟子说给他做的,他也知道,完全不是,顶多立在厨房门口看一眼,这就叫自己做的了。
这挽着袖子薅草,更是想都别想。
她们娇弱的恨不得轻轻一磕就破皮。
“不辛苦,你送来便是。”顾聆音随口道。
她当初选择做一个学农人,就是觉得,人总得做点什么,学农人确实苦,都总要有人来承担。
她选择自己承担。
“都多送些过来,把这里收拾出来,当做试验田。”她道。
“你来真的?”康熙问。
顾聆音点头,左右在这后宫中也是赋闲,还不如找些事儿做,若是成功了就是锦上添花,若是失败了也无甚紧要。
“就先试试。”她还是决定把丑话说到前头。
然而康熙已经欣喜异常,他是非常信任顾嫔的,当初在废宫,那么差的条件,她都能种出让他都流连忘返的青菜。
现在她得宠,要做的事情自然是有无数奴才也跟着小心注意的。
在这种情况下,他已经开始畅想以后的美好生活了。
“那你以后就打算种种地?”康熙好奇的问。
这后妃有这个爱好的,还真是没有。
他见都没见过,猛然间听说,还觉得挺有意思的。
“嗯呐,人总要有梦想,我的梦想就是,有朝一日,人们能吃着我改良出来的麦稻,然后不再饿肚子。”
现在还好些,很少有人饿肚子。
古代时但凡出个水灾什么的,便会进入一个恶性循环,那便是饿殍遍地,易子而食什么的,慢慢的还有瘟疫之类。
说到底,民以食为天。
能够解决一点这个问题,就算她没有白来一遭。
这么想着,突然觉得内心充满了力量,她浅笑着往那一坐,开始认真规划,打算就从最基本的来,只有吃饱了,才有心情考虑其他的。
“那一块地都种麦子,那一块地,挨着墙能走水,就种稻子。”
“小麦和稻子种在一起,能行吗?”康熙质疑。
顾聆音点点头,笑着道:“有什么不行的,您把心往肚子里放,绝对没问题的。”
康熙执起她的手,仔细的端看。
她的手生的很是秀致,纤白柔嫩,白皙中透着微微的粉,好看的紧。
她似是不爱留指甲,修剪的很是短,圆圆润润的。
他执起亲了亲,这才温声道:“这般好看的手,不种地确实可惜了。”
顾聆音:?
你觉得你很幽默吗。
她也挺心疼自己的手,但木系灵气就在指尖,这不自觉的逸散,就会很好的保养手。
可以说她任何一个部位,都没有这个地方保养的好。
康熙握着她的手不肯松开,摸了摸,触感滑腻,那就更不舍得了。
“凡事能叫奴才做的别自己动手。”这么好的手,要是被风吹日晒做农活弄粗糙了,她那娇气性子,怕是要哭。
顾聆音也跟着摸了摸自己的手,歪着头道:“放心,等你鸡皮鹤发,我依然是少女模样。”
“为甚?”这说法也太厉害了。
“因为女人永远二八年华。”她促狭道。
“但男人不一样,男人四十一枝花,即将枯萎的花。”她笑眯眯的说着。
夺笋。
今儿没笋吃,必然是被她夺完了。
“来发表一下你的四十感言。”顾聆音一本正经的做出拿纸笔的模样。
就听康熙道:“朕哪里就四十了?”
他还年轻着呢,就这么一点岁数,怎么就四十了。
“你看,你今年毛三十的人了,翻了年一眨眼一恍惚就四十了,你不提前想想获奖感言做什么。”
她笑的快要绷不住了,放肆的紧。
康熙捏了捏她的脸,温声道:“你是不是皮痒的慌?”
“我的皮挺好,就是有点寂寞。”她鼓着脸颊凑过来,什么话都没说,却又把什么话都给说了。
如果是刚相识,康熙可能不明白她的意思,但相处久了,对彼此也有熟识,他算是明白过来,这样是想亲亲了。
他把人捞到怀里,狠狠的亲了两口。
“这样么?”他先是亲了亲脸颊,见她小脸红红,又去亲她的嘴,含笑问:“还是这样?”
他眼神揶揄,动作轻松愉悦,挨个亲了亲,才含笑问:“喜欢哪个,嗯?”
他声音原就低沉有磁性,是极好听的,现在故意压低了声音,又紧紧挨着她耳朵说话,那呼出的热气蹭在脸上,极为暧昧。
“都喜欢。”顾聆音红着脸,有些羞涩,却还是小小声开口。
该为自己争取利益的时候,必须不能怂,直接往上冲。
“这真真爱你爱极了。”她道。
康熙被反将一军,她又把他摁回去,跟猫似得逗弄他,不时在细软脖颈间轻蹭,笑吟吟道:“唔,宝贝真香。”
她故意调戏,看着他红了耳根,还轻轻抖了抖。
“这。”康熙抿着嘴别开脸,不叫她看他的反应,只哑着嗓道:“女施主,你这般施为,怕是有些不妥。”
“圣僧,你就从了我吧。”
她索性又欺身上前,用皙白的手指捏着他通红发烫的耳根,神情促狭。
“……”康熙被她一逗弄,登时受不住,别开脸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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