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夏看了看李曼,笑着解释道,“是这样,前些天营市那边发生洪灾,我二哥在抢险救灾中不小心被洪水冲走了,当时要不是李冬恰好路过,想都不想的下水救人,我二哥恐怕就和我们阴阳两隔了,有这层关系在,我和李冬当然无需见外了。”
听了这话,李曼脸上更加诧异了。
徐夏又说,“其实李冬是莲华制衣公司的幕后老板,家在秦省安市那边,李氏集团就是他的,所以霍同志称呼李冬为李总,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
李曼睁大了双眼,小嘴儿张的宛如能够塞进一个鸡蛋。
旁边的中年男人霍同志看向了我,崇拜地说,“李总,我和徐同志过来的路上,徐同志也把你的事迹跟我说了一遍,我是真的打心眼里敬佩你啊,若不是你当时及时出手相救,连涛同志恐怕真的就九死一生了!真的难以想象,若是连涛同志在那场洪灾中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对徐老那是多么大的一个打击!”
我笑笑说,“举手之劳,举手之劳而已!”
霍同志说,“此言差矣,若只是举手之劳那么简单,当时情况那么危险,下水救人的怎么不是别人?”
我说,“生命都很珍贵,在那样紧急的情况下,如果没有什么水中救援的经验,就算是下水,也是白白再搭上几条性命。”
霍同志好奇道,“在此之前,李总也有过下水救援的经验吗?”
我说,“我小时候是在汉州长大,老家周围水源较多,救人经验还是有的,而且不光救过人呢,牛也救过,有一次我们家的一头老母牛在河边分娩,小牛出世后的第二天就不小心走到了深水区,好在我当时在场,把牛救了上来,所以……当时去营市的路上碰到连涛被洪水冲走,我也就没有考虑太多,直接就下水了。”
霍同志愣了愣,笑说,“李总真是个妙人,人生经历丰富多彩啊!”
我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李曼错愕地看着我,说,“没想到你还真是个热心肠。”
我打趣道,“所以啊,之前在公司门口,我可不光是站在我们公司的立场上说话,当时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有理有据,也是选择了对大家都好的一种方式在处理了,希望李记者接下来可千万不要再揪着我们公司不放了,毕竟……呵呵,人言可畏啊!”
我这话把李曼臊的脸色通红。
她说,“我哪有揪着你们公司不放,我就是在很认真的做这次的专访啊。”
我微笑不语。
徐夏看了看我和李曼,询问,“曼曼,你和李冬发生了什么不愉快吗?”
李曼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没有啦,我这次过来,是有人向我们提供新闻线索,说是莲华这家公司不但在安全管理方面有所疏漏,造成了不法歹徒潜进来杀害了两名无辜女工,而且这家公司所用的化纤材料也不达标,造成了生产出的商品甲醛超标,对老百姓有极大的潜在危害,我们作为新闻工作者,当然要为需要帮助的弱者伸张公义啊。”
徐夏说,“这个你就有点冤枉李冬了,其实关于死者郑腊月和鲁春雪的事情,我已经向有关部门问过了,凶手叫周铁良,已经坦白了一切,这件事情就是发生在了莲华的厂区而已,和莲华在基本安全管理方面所做出的相关措施没有多大的关联。另外,莲华化纤材料不达标的事情我也了解过了,是有一个叫冯洪才的人脚踏两只船,他作为莲华综合部的经理,背着李冬跟营市一家叫金阳化工的企业签订了一份阴阳合同,李冬也是这两场事件的受害人。”
李曼听了徐夏这番话,哑口无言。
我也有些错愕。
我怎么都没有想到,徐夏居然对这两件事了解的这么清楚,难怪从进了公司到现在,都没有询问过我关于郑腊月和鲁春雪的家属在公司外面无理取闹的情况,原来人家早就做到了心中有数。
意识到这一点,我心中不禁感动,深深地看了徐夏一眼,轻声说,“徐夏,谢谢,谢谢你能这么帮助我。”
徐夏笑说,“都是举手之劳嘛,应该的。”
我暗暗将这份人情记在了心里,看了看她和李曼,笑着说,“徐夏,你和李记者好像认识很久了啊。”
徐夏笑说,“何止认识很久了啊,简直不要太久,我和她从幼儿园就认识了,后来上小学,上初中,上高中,我们都是同班同学,只可惜上大学没有在一个学校。”
我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说着,我看了李曼一眼。
她可能是已经彻底肯定了在徐夏刚刚说的这两个事件当中,我才是受害人了吧,现在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歉意,当然,还有一点点的不好意思。
我就在想,到底是什么人给李曼提供的这两个事件的新闻线索,若是能把这个人给揪出来,那事情肯定就能有一个美满的结果了。
我刚要问李曼一句,但仔细一想,还是没有问出口。
若是那个人在给李曼提供新闻线索的同时,也给了省电视台的人一些甜头,那么我如果就这么当着徐夏和霍同志的面问她,肯定就显得我不太懂事了。
可没想到的是,到了办公楼的会客区,徐夏却直接替我问了李曼一句,“曼曼,到底是谁向你们省电视台提供的新闻线索?这个人,方便透露吗?”
李曼想了想,认真地说,“徐夏,不是我不想说,是不能说,这牵扯到职业道德的问题。而且……你千万也不要认为我是收了那个人的钱,你也知道,我不缺钱的。”
徐夏微笑着说,“放心,一码归一码,我都理解的。”
坐在旁边的我眼看李曼没有把这个人的身份说出来,不禁有些失落,想了想,也只能找到冯洪才再说了!
冯洪才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一定要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这个混蛋就这么把化纤材料不达标的消息散布了出去,都不知道对莲华造成了多大的损失,保不齐那些已经签好合约的单子,都有被退掉的风险!
从根本上来讲,这涉及到了一个公司在一个行业内的声誉问题,严重的话,以后甚至都没人跟你合作了,只能陷入一个入不敷出的境地。
但是,即便我再怎么心急,我也不可能把徐夏和霍同志晾在这里,也只能在送走了他们以后,再去把冯洪才揪出来了。
哪成想就在我这样想着,坐在我旁边的霍同志忽然提议,“李总,你要是着急找到冯洪才的话,我可以提供一些线索。”
我眼神一亮,说,“霍同志您说。”
霍同志说,“他可能在新海服装那边,因为据我所知,新海服装最近几天也在营市的金阳化工进了一批化纤材料,而且质检全部合格,但从新海服装的税单来看,他们花出去的钱和他们交的税,不成一个正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