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将赵荷花扶了起来,说,“傻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赵荷花只是哭,哭的脸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我扶着她的肩膀,将她拖到一个僻静处,沉声说,“相信我,一切都会过去的,你爷爷和你爸都会好起来的,以后你就是你们赵家的顶梁柱,而且有我帮忙,你不会被压垮!”
赵荷花哭的更厉害了。
我将她抱在了怀里,说,“荷花,听我的,你要振作起来,现在只有江城那边才有无菌病房,救护车过来以后,我们马上就得带你爷爷和你爸去接受治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赵荷花哭着叫了我一声,“叔,我难受,心里好像有块石头坠着,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我们家从来没有得罪过那个胡志山,他为什么要放火烧死我妈,烧毁我的家!”
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赵荷花,只能说,“都会好起来的。你看,我就算没有亲人了,我不也好好的么,得活着,挺直了腰杆子活着。”
赵荷花擦干了眼泪。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情绪才趋于稳定,拖着柔弱的身子骨,回到了烧伤科。
我本来是要帮助赵荷花去监护室收拾的,但是路过换药室的时候却发现,丁大勇来换药了。
于是在监护室安排妥当以后,我就去找丁大勇了。
丁大勇已经换好了药布,但还是疼的龇牙咧嘴,咬着牙发狠道,“只是让胡志山那个狗东西坐牢,真他娘便宜他了。”
我说,“给人判刑的事,不是咱们能决定的。”
说到这里,我话锋一转,淡淡地说,“我要动身去江城了。”
丁大勇愣了愣,问,“去江城干啥?”
我没有回答,只是带着丁大勇去了一间空病房,认真地说,“我离开虎塘以后,你要小心何玉环,一定要小心这女人。”
丁大勇皱眉道,“我和她已经断干净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问,“那你跟老苏断干净了吗?”
丁大勇愣住了。
良久,他才冒出一句,“兔死狗烹?”
我反问,“你也跟他那么长时间了,难道不了解,这就是游戏规则吗?”
丁大勇脸色阴沉一片。
我又说,“这可不是我吓唬你,回虎塘之前,我发现何家确实没那么简单,单单何玉环的嫂子吴丽清,就没那么简单,她甚至猜到了咱俩的一些谋划,别管外强中干也好,还是她真有两把刷子也好,无论如何,我也得去江城把她给安抚好,否则的话,哪天真的后院起火,烧的可不就是你那三间瓦房了。”
丁大勇沉默了片刻,问,“虎塘这一摊子怎么办?”
我说,“想办法让滨海大院一个叫赵美惠的女人过来,接你的班,另外,铁路项目的事情,你跟陈黑狗还有孙蓉直接接洽,再者,看一看从滨海来虎塘的一个叫卢莎的女人,能不能参与进湖治天成在虎塘的铁路项目,她手下有个叫曹骏的,这个人也算是靠谱。”
丁大勇默念了一遍我说的这几个名字,问,“都是你的人?”
我说,“只有陈黑狗和孙蓉是我的人,其他的,先把他们来进来再说,我以后自由安排。另外,我还得给你一个联系方式,这个人叫胡瘸子,让他也带人来虎塘这边,他也是让我信任的人,他有个干儿子,叫杨器,你想办法把他安排进你的单位。”
丁大勇点燃了一支香烟,抽到一半,才又问了一句,“以孙蓉为主,还是以陈黑狗为主?”
我想了想,说,“明面上的事情,有要动脑子的,以孙蓉为主,余下的,以陈黑狗为主,但最终如果都拿不定主意,以胡瘸子为主。”
丁大勇眯着眼道,“你手底下就这三个?”
我说,“能来虎塘的,就这三个,还有一个是我师父,眼下还没从苦窑里出来呢。”
说到这里,我看着丁大勇的眼睛问,“你是谁吗?”
丁大勇愣了愣,忽然说了一番只有我懂,任何人都不懂的话,“你放心,士为知己者死,咱俩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你能这么信我,你就看我以后怎么做,我是要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我家里的老婆,女儿,你怎么她们都行!”
我笑了,说,“胡瘸子要是来了虎塘,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丁大勇哈哈一笑,“我还真有点好奇这个胡瘸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呢!”说着,他又凑近我小声补充了一句,“放心,事情就算到了最坏的那一步,也一样有后路,大不了金蝉脱壳!”
我说,“金蝉脱壳,那是逃!”
丁大勇指着地面,说,“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在这里,我在这里!我很期待着有那么一天,不管是东平,还是北湖,甚至是秦省,你说了算。”
我没再说什么,朝外面走去。
趁着省立医院的救护车还没有到,我又去跟孙蓉碰了碰头,交代给她一些事情。
上午十点半,省立医院的救护车才赶到。
这个时候,医生和护士已经将赵光发、赵耀龙父子推了出来。
在我和赵荷花的陪护下,父子俩都上了车。
赵荷花看到她爷爷和父亲都被包裹的严严实实,一直都在忍着泪水。
现在是她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候,我也很幸运,能在她最危难的这种时候出手帮助了她。
因为有的女孩,她虽然不是什么天才,但只要你在她最难的时候帮她一次,她很有可能就会豁出性命,把一辈子都交到你的手上。
就算当牛做马,也在所不辞!
这就是有些女人和有些男人不一样的地方。
接下来,就是有钱能使鬼推磨的时候了。
两千块钱砸下去,在路上花费的时间,足足缩短了一半。
下午不到两点,救护车便抵达了北湖省立医院,这里是治疗烧伤最好的医院。
但也是最烧钱的科室之一。
当然,我所针对的,是烧伤重症患者。
像赵家父子这样,身上都有着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烧伤,危在旦夕。
一进医院,可就不是六位数能打住的了。
单单一台植皮手术,就是将近十万,若是放在普通家庭的身上,绝对能让人走投无路。
不过这对我来讲,倒也都是小钱。
将赵家父子转到无菌病房以后,我又专门安排了两个二十四小时轮流值班的护工,还在医院的附近租了一套公寓,专门让赵荷花住在那里。
赵荷花被我感动的稀里哗啦,但她的表现已经和在虎塘的时候不太一样了,她已经学会把一切放在了心里,对我的态度也慢慢趋于平缓。
而却也就在这个时候,孟欣给我打来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