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仁急冲冲地跑进门,“老爷,都找遍了,没见到三公子。”
柳成度一连两天没回府,也没派人通知府里一声,以前从没有过。
柳兰亭只有柳成山和柳成度两个儿子,论资质,柳成度远胜于庶子,但是因为生母梁氏总跟自己不够亲近。
柳兰亭是只老狐狸,但是老虎尚有爱子之心,更何况是他看着长大的嫡子。
只见他厉声喝道:“那还不快去找,让衙门的人都出动,还有通知肖元,天黑之前务必把公子找到。”
周仁恭敬领命。“是,老爷。”
可是直到天黑,也没见柳成度的人影,柳兰亭十分担忧。
其实柳兰亭有足够的理由怀疑是唐少衡所为,但是直觉又告诉他,不是。
周仁过来禀报,“老爷,现在可以确定,少爷最后出现的地方是明珠客栈。”
柳兰亭挑眉,“明珠客栈?”
姚明珠之前跟唐少衡的关系,他一清二楚。但是唐少衡处理遇刺的事没有给姚明珠留半点情面,可见两人关系早已疏远。
为什么事情总跟明珠客栈有关呢,姚明珠那个女人真不吉利。
柳兰亭沉默了一段时间,招了招手,周仁马上凑了过去。
“把姚明珠抓来,记住,不要惊动任何人。”
“是,属下马上去办。”
柳成度醒来的时候,发现身处的是一个三面墙壁、一面铁栏的封闭房间。房间不大,只简单的摆放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
提功运气,只感到丹田疼痛。他认为可能是他们用的迷烟效力还未过,又或者他们趁他昏迷时给他服了软筋散。
柳成度猜测抓他的人是唐少衡,但是他不知道唐少衡抓他来,到底想怎么样。就在东爷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才知道自己猜错了。
他第一反应是东爷发觉了金美霞和香香是他的人,但是又觉得即便如此,也不至于把他抓来。唯一解释就是,金美霞和香香闯了祸,把他供了出来。
东爷见柳成度脸上没有一丝惊讶,更确定他就是背后偷走账册的人。
柳成度坐在椅子上,勾唇一笑,“东爷,您请我来,有何贵干?”
东爷沉着一张脸,坐到了他的对面,随即吩咐手下的人全部退下。
“成度,你我并无仇怨,何故在我身旁放钉子?”
柳成度微微扬眉,“金美霞,可是您自己看上的,当时我也在场。”
东爷轻呼一口气,转了话头,“那东西,马上还给我。”
柳成度面色平静,但是内心一惊,东爷口中说的是什么东西。
都把自己抓来了,不可能因为自己动动嘴,说不是自己拿的,就放他回去吧。
“东爷,不是我,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柳成度怂了怂肩。
厉寒东凝视良久,终于开了口,“令尊大人我本是不敢碰的,但是被逼到绝路的时候,便什么都做的出来。”
这句话是在暗示柳成度,既然敢把他抓了来,也可以动柳兰亭。
柳成度果然变了脸色,看来这句威胁还是有用。
“你好好想想,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东爷说完,便走了。
姚明珠被柳兰亭的人暗中抓了起来,又被严刑拷打,她不知道自己最近是不是冲犯到了什么,为什么会一直走霉运。
她不知道谁抓了柳成度,她也有那么点担心他。
她被打的实在受不了,只好坦白她跟柳成度的关系,但是柳兰亭手下的人却不相信他们公子能跟一个年龄比他大的女人有私情,只认为是姚明珠信口开河,为了避免受刑。
御史府,下人禀报唐少衡,说是姚明月姚姑娘来了,要求见他。
柳成度失踪的事,惊动了肖元,唐少衡自然知道了。他耳目众多,自然也知道柳成度是在明珠客栈被抓的。而姚明月来找他,必定是因为姚明珠。他之前便是通过姚氏姐妹结识了于阳,进而得以接近蓝帅。
“请她进来吧。”
姚明月身穿一件米色绣着梅花的衣裙,外面罩着一件同色印花的斗篷,急步而来,额角还挂着汗珠。
一见到唐少衡,就福身拜了下去,且并不起身。
唐少衡淡淡一笑。
“请大人看在于阳的面子上,救救我姐姐。”
唐少衡暗道,这姚明月倒是比姚明珠聪明很多。若是换成其他女子,怕是要提起当年的情分,以求他救姚明珠一命了。
唐少衡背过身去,沉声说道:“如果我单独出面,怕是会加重怀疑。于阳回来,更好一点。”
聪明人说话,无需多言。
姚明月眯了眯眼,嘴角一挑,慢慢靠近背手而立的唐少衡,压低了声音说道:“大人,若得您相助,民女自当效犬马之力。”
唐少衡要的就是这句话,姚明月要的是银子,他喜欢跟贪财的人打交道。反而姚明珠,满脑子都是情,让他越发厌恶。
“令姐的事,我来想想办法。”
姚明月连声道谢。
唐少衡看她眼神闪烁。“有话说?”
姚明月将声音放到最低,“于阳回不来了,蓝帅突然病重,很可能就是这个月的事情。有人找于阳回军营,我偷听到的。”
唐少衡一怔,手指不自觉的磨搓起来。
当天深夜,姚明珠居然被人给救走了。
从柳兰亭眼皮底下救走人,再加上柳成度突然失踪,能做的如此干净利落的,怕是没有几个人。
如果不是唐少衡,很可能是厉寒东。
他这个儿子一向自作主张,可能有太多事都瞒着他。
孙祥楠的风寒早就好了,可是不知为什么,竟还不打算回家。跟随他而来的家仆提醒,说是老爷夫人出门前嘱咐过,贺了寿就回去,好准备婚事。他听后还发了脾气。
自从寿宴那天开始,唐少衡再也没有去过东院。而孙玉妍也从那天开始性情变得喜怒无常。东院的下人们私底下议论纷纷。
柯氏的脸伤好了,已看不出痕迹。但是她心里充满了怨恨,总想着让孙祥楠替她做主,可是就是遂不了她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