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冥冰原本被甩开,心情是不爽的,不过听舒子研这么一道说辞,倒是懒得去计较了。
他瞥了舒子研一眼,淡淡道:“哦?那你倒是说说,摄政王为何会恨你。”
他倒是要听听,她会用什么理由来搪塞他。
舒子研翻了个白眼,恶狠狠的瞪着欧阳冥冰,没好气道:“还能为什么,不就是因为白水汐。当初白水汐生我的时候他么的难产了,差点就没了小命,舒灏翎宠妻如命,我害白水汐差点没了小命,他能喜欢我才怪了,那太阳都从西边出来了。”
某人说得义正言辞,一脸的真诚,好似很气愤。
她自认为给自己找了个非常好的借口。
欧阳冥冰一愣,随即整张脸都黑了,一个闪身,一把抓住舒子研白嫩的小手。
“离殇,摄政王妃难产?这借口你还真是说的好啊。”
那语气,怎么都有咬牙切齿的味道。
舒子研手臂被捏得生疼,却还是不示弱,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
“看吧看吧,我就知道你不相信,所以我才不说了,我不说你还生气,我说了你又生气,你说,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办?”
顿了顿,舒子研又道:“皇叔,要不是看你是我未来夫君,你以为我会告诉你?老实告诉你吧,当年白水汐难产,差点只能保孩子不能保大人,要不是因为依然的父亲刚刚经过,说不定白水汐现在都死了,哪能在这里蹦哒。还有啊,我差点害了舒灏翎心爱的妻子丢了小命,舒灏翎那人爱妻如命,那是全世界都知道的,硬是觉得我对不起白水汐,觉得我是个祸害,所以才把我丢在了皇城,不然我怎么也是他女儿,他又不是扯疯才会把我丢在这里。”
舒子研说得一本正经,更说得愤愤不平,好似十八年前发生的事情就在眼前,那模样,别提有多投入了,似乎亲眼看到了白水汐难产的情景。
欧阳冥冰眼神一闪,却更加不相信了,“本王可……”
“我就知道你不信了。”舒子研连忙打断。
欧阳冥冰眉头一挑,没有再说话了。
舒子研冷哼,用劲把自己的小手给抽出来,忍住痛意,叽叽呱呱就是一大堆。
“这种事情算得上是家丑,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舒灏翎他怎么说也是太冥的一根顶梁柱,这要是别人知道他人品这么假,那还不恨死他。我怎么说也是他的骨肉啊,你说要是因为我而被落了话柄那岂不是坏事了,他怎么能让别人知道我差点害了白水汐的事呢,所以啊,这件事就这样被瞒了下来,你们查不到白水汐难产那也是正常的,毕竟时间太久了,我之所以知道都是我哥说的,不然我都不知道舒灏翎这么无耻,白水汐还为我难产过。”
某人振振有词,吹牛都不打草稿,一口一个舒灏翎,一口一个白水汐,毫无压力。
说完,压根不给欧阳冥冰反应的时间,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有些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
“皇叔,我问你,你是真的没查到十八年前的事吗?”
她必须得转移话题了。
然而,这话一落,欧阳冥冰却是笑了。
那个笑配上那抹红衣,可谓是绝代风华,只是他笑,笑却不达眼底。
“你不是说是摄政王妃难产才把你抛在了皇城,真相都被你自己说出来了,为何还要问本王?”
他刚刚怀疑小妮子在胡说八道,现在是直接肯定了,某人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都不知道。
舒子研一愣,瞪大眼睛,随即连连后退,笑得特别假,“嘿嘿……皇……皇叔在说什么呢,我……我怎么听不懂。”
她的天,她都说了什么,自己挖坑把自己给埋了啊,这回,她就是不死都不行了。
“听不懂?”欧阳冥冰反问,嘴角的那抹笑容愈发冰冷。
舒子研轻轻点头,就连咽口水都没胆子了,再往后退了两步,尽可能的让自己距离欧阳冥冰远一点。
“是啊是啊,皇……皇叔,其实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你说,十八年前的事情不用查了,因为我哥已经告诉我了,已经真相大白了,所以不用查了,我会好好想想到底应该如何去处理我和摄政王和王妃的关系的,不用麻烦你了。”
某人紧张得连舒灏翎的大名都叫不出口了。
心里的苦逼,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欧阳冥冰冷哼,看舒子研的眼神冰冷的同时也更加轻蔑。
“离殇,你太傻了。”
他的声音特别低沉,还有些阴冷。
舒子研一愣,连连摇头,笑得特别白痴,“不傻不傻,皇叔胡说八道什么呢,我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说我傻呢嘿嘿……嘿嘿……”
她才没心思去深究欧阳冥冰这句话中的意思。
突然,舒子研好似想到什么,猛地一拍脑袋,瞪大眼睛惊呼:,“啊,皇叔,我忘了我在府中还有事啊,恐怕不能陪你聊天了。”
除了逃,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
欧阳冥冰挑眉,倒是没有拒绝,转过身,悠悠抬步,配合的忽略了前面的所有话题。
“本王此刻要去喝下午茶,离殇不如一起吧。”他抛出了鱼饵。
然而这一次,舒子研却理智的没有上钩。
她失望的笑笑,伸手抓抓小脑袋,小碎步的跟在后面,整个人都不好了,“下午茶啊?我也想,可是府中真的有太多事需要忙了,我就是想留下不也不能啊。”
泥煤,还真是会诱惑人,还好她定力够强。
欧阳冥冰面无表情,淡淡道:“何事让逐影去办就是。”
意思很明显了。
“那可不行。”舒子研连忙打断,随后小心翼翼的解释,“皇叔,你那是不知道,我这么多天没有回来了,郡主府肯定有一大推事需要我去做,而且皇叔你向来喜欢清净,喝下午茶这么美丽的安静的时光可不能被我给破坏了,你也知道我性格咋咋呼呼的,每次来都破坏你的心情,所以今天我还是放过你一次了,免得以后你都不敢让我和你喝下午茶了。”
嘴上这么说,心里可别提有多失望了。
自家皇叔好不容易主动邀请她一次,虽然是有阴谋的主动吧,可是也难得的主动了,关键还是她不能去。
苦逼啊,苦逼啊。
欧阳冥冰头也不回,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既然如此,那你便去忙吧。”
舒子研身子一僵,顿住了脚步,看着前方那抹红色的身影,突然感觉特别搞笑。
果然,她的皇叔从来不会挽留她的,也只有她明明是自己要走的,现在人家叫她走又犯贱的失落了。
人啊,真的都是作的。
舒子研摇摇头,脸上挂起招牌笑容,礼貌的福身,“皇叔,离殇告退,晚些时候再来看皇叔。”
说着,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小心翼翼的抬头去看眼前那抹红影。
然而,欧阳冥冰却好像没有听到一般,依旧自顾自的走着,不回应亦不否决,只留给了舒子研一个好看的背影。
舒子研叹了口气,瞥了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逐影一眼。
“逐影,走吧。”
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她不用着急的。
逐影并无异议,“是。”
舒子研轻轻摇头,瞥了欧阳冥冰一眼,这才依依不舍的向院子外走去。
虽然很想继续留下和自家皇叔扯淡,可是她也知道,这蛋要是再扯下去,她就该蛋疼了。
然而,舒子研并不知道,在她转过身那一刻,欧阳冥冰便停住了脚步,一直等到她的脚步声完全消失都没有动作。
终于,似乎过了很久,欧阳冥冰终于转过身,一转身,美颜侧身,明显的轮廓,令天地失色。
“难产?”他一声冷笑,其中戏谑之味正浓。
欧阳冥冰勾唇,看着那空荡荡的身后,“冥一。”
冥一上前,“主子。”
欧阳冥冰面无表情,淡淡道:“十八年前的事情查得如何了?”
他问得很是轻松。
冥一了然的低下头,“回禀主子,时间毕竟久远,有了些许眉目,只是还无法查清,线索凌乱,无法连接。”
欧阳冥冰轻轻点头,并不意外,“如此,也难怪离殇敢在本王面前胡说八道了。”
离殇就是笃定他查不到十八年前的事,所以就在他面前胡诌,还真当他欧阳冥冰是傻子了。
想到这里,欧阳冥冰眼神一闪,收回视线,“抓紧时间,尽快把事情查出来,哪怕是挖地三尺,也必须找出这十八年前沉埋已久的真相。”
声音低沉冰冷,却撼动人心。
冥一身子一怔,轻轻抬头,“是。”
欧阳冥冰轻笑,嘴角的笑容愈发冰冷了,眼底的冷光毫不掩饰。
他倒是要看看,十八年前发生了什么,能让离殇费尽心思去查。
他更要知道,离殇到底隐瞒了他什么。
舒子研略显急促的离开安王府之后便不知道自己下一步应该做什么了。
她就这么双手插着腰,站在大门口,一动也不动。
现在还是中下午,所以太阳还没有落山,而且还特别热,刚刚在主阁的时候因为有竹子遮阳,所以不觉得热,然而一走到大门口,她瞬间就苦逼了。
这太阳这么大,她要是这么走回去,不被晒死那也得脱层皮,可是她都已经从安王府出来了,想回去那也是绝对不可能的,这里又没有人和她一起,那些什么什么灵珠啊火蝴的大事她暂时不知道事情原委,想着手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所以,最后的最后,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儿了。
要是平时还可以回府睡觉,或者去找舒子傲那小屁孩扯蛋蛋,可是现在,她也没心思睡,又和小屁孩吵架了,她现在还真的真的真的是孤家寡人一个了呀。
于是,某人纠结了。
身后的逐影看舒子研那些表情,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自家小姐怎么了。
逐影无奈上前,轻声询问:“小姐,是否要乘坐马车回府?”
舒子研苦逼的摇头,整个人都没精神了。
“我不想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