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水柳本来休假。可是休假也一大早没睡好,因为昨晚睡得太晚，而且脑子里凌乱的都是关于乔乔的一切。一晚上半梦半醒，下意识伸手去旁边摸那个人的时候,才惊觉自己是在家里。
一想起了乔乔以她不了解真实的她为说辞拒绝她的事情,顿时失落得更睡不着了。
一大早醒来，水柳无聊得，打开手机,把微信里朋友圈全部点了个赞，一路赞到三天前的朋友圈，也是无聊到了一定程度。
没想到她赞到一半，竟然有人给她发信息。打开一来，裴音郗一大早给她发信息说：“贵公司董事长姐姐透露你谈恋爱了。你昨晚三更半夜骗你妈说去公司加班，结果是不是偷摸溜出去约会了？”
切，还贵公司,说得好像和你没关系一样。果然人家说睡在一个床上的人没有秘密,和外人再亲密始终是外人，昨天虞医生还表现得帮她保守秘密不在裴音郗面前提起的样子，结果两人回家一腻歪,裴音郗就知道她“谈恋爱”的事了。
水柳躺在床上回信息：“想多了没这回事。我倒真希望你家董事长姐姐金牙玉口,说的话都会成真，说我谈恋爱就谈恋爱呢。”
还恋爱咧，你家姐姐撺掇我去表白，这下可好，我被无情拒绝,以后还咋办。乔乔家自然是回不去了，可是以后还能找乔乔买付费“服务”吗？就算再买乔乔的付费“服务”，感觉也会尬出天际,这么尬的话，床上两人还能嗨的起来吗。
心得不到，连身子都留不住啊，淦。
裴音郗对虞言卿建议水柳去表白这件事并不知情，也不知道对方是向汝乔，不明就里的，不知道水柳说的啥。于是裴音郗笑嘻嘻地说：“我家姐姐金牙玉口有没有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家姐姐金手指是真的。”
能妙手回春治病救人，还能点石成金赚大把钱，主要是比手模的手还漂亮。裴音郗一大早睡醒心情正好，何况美丽的手看得心情一高兴，顺手就对着虞言卿拍了个照，然后给水柳发过去。
啧啧，手指葱白细长，纹理细腻且水润，尖尖的泛着粉红色的光泽，越看越漂亮，这手指我能玩一年。
水柳拿过手机来一看，咦惹，这恋爱的酸臭味。
水柳和裴音郗两人在隔空斗嘴。
虞言卿却对刚才镜头对着她的那个动作很敏感，原本在熟睡，这一下就醒来了。虞言卿拢了拢被子，刚睡醒的嗓音懒懒软软地问：“裴音郗你干什么。”
“没干嘛，我和水柳聊天。”大狗狗有点心虚，她太兴奋扭成蛆吵醒了虞言卿吗。
“聊天你拍我干嘛。”大小姐轻轻哼。
哈，果然是一举一动都逃不过睿智的大医生的眼睛。“我拍手而已，对水柳夸你漂亮。”
你对你妹妹炫耀你枕边人的手漂亮……大金毛的脑回路真是……虞言卿半撑起来，拿过裴音郗手机说：“我看一眼。”
她本来也就是随口一说，可是虞言卿一看差点吐血。拍的是手，可是虚化的镜头里把半边果露的香肩也拍进去了，还有颈脖和半边脸。
谁会在睡到清晨的时候没穿睡衣？做了什么能让你拍到这种照片。加加减减，就约等于晋江不给描述的一次高速列车好不好。虞言卿皱眉，“你俩真是闲的。我帮你删了。”
虞言卿顺手删除，把手机递给她。裴音郗接过来，打开相册一看，因为照片是微信聊天对话框里直接拍的，相册里居然没有。被删了，呜呜……
这时虞言卿想起昨天的事来，她问：“水柳在家里？”
“对。她昨晚跑出去了，虹妈妈问我公司怎么那么晚还要工作。所以我才发个信息问问她情况的。”裴音郗心不在焉地说话，她还在努力四处寻找，刚才那照片删了还找得回来不？
“她昨晚出去了又回家？那她有没有说什么。”虞言卿倒是对这个话题挺有兴趣的。
“没有啊，她该说什么？”
唔，虞言卿沉吟。她大概猜到了些什么。水柳三更半夜跑去，却没有留下来过夜，向汝乔和水柳大概不那么顺利吧。
“我起床了。”裴音郗赶紧爬起来，一溜烟跑进卫生间。然后她坐在马桶刷偷偷给水柳发信息。“水柳，你把我刚传给你的图给我发一遍。”
没过一会，水柳回复：“不是你拍的吗？”
“我没了。你赶紧给我发。”搓手手期待。
水柳莫名其妙地把刚才裴音郗发过来的照片转发给她，嘀嘀咕咕道：“我就不该相信虞医生的判断跑去表白的，因为谈恋爱真是降智。看裴音郗那个神经兮兮的样子。”
不过这时水柳才认真看了看照片。虞医生的手真是漂亮，京都赫赫有名的大美女不是浪得虚名，真心美得惊人。而且，赫，虚化的背景里，竟然还是大美人的睡颜，虽然是虚化的，可是这样的照片，若隐若现地撩人心弦，比清清楚楚的看见更让人遐想啊。
艾玛，这种大美人的虚化半果照片，是她能够随便看的吗？水柳红着脸，点开，长按照片，然后毫不犹豫地选了“保存图片”。
刚保存完，水柳顺手接了一个研究所的所长给水柳打的电话。原来自从上次虞言卿一手推进把研究院一分为四个研究所，并设置一个技术总监成为董事会成员以后，今天是第一次开所长级别以上的会议，除了报告运行情况，还要和集团下各个工厂的厂长们通气交流。
水柳是生物研究所的副所长，本来级别是够不上的，可是所长家里临时有事参加不了，他想起水柳最近是董事长面前的红人，于是推了水柳代他参加。
原本休假的水柳，反正现在也彻底睡不成觉了，索性认命地答应了，就此乖乖地爬起来换衣服准备去总部开会。
水柳去开会以后，会议的议程主要是所长们向技术总监汇报情况，还有各个工厂的厂长如何和研究所的研究成果保持技术转化效率等等问题。水柳一边刷手机一边打呵欠，直到最后，技术总监宣布，欢迎董事长拨冗亲自参加会议，并请董事长特助向小姐给各位详细介绍集团对研究院的支持政策。
在掌声中，虞言卿一进会议室，看见了水柳的时候，她就心里暗叹：“唉，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水柳则是眼珠子要掉出来，差点跳到凳子上——乔乔！
难道是昨天她的表白，惹恼了乔乔。她来催债的吗？
因为欠太多“服务费”，你的嫖chang对象，走到你单位来要债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向汝乔这时也看到了水柳。她从没想过她们会在工作场合碰见，特别是水柳还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的时候——不是由她亲口告诉水柳，她们之间的误会，而是让水柳在这种情况下发现实情。
特别是昨晚她们还因为表白的事情闹得正是最尴尬的时候。水柳会怎么想。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造的什么孽。
向汝乔的脸色不变，大脑已经完全懵逼宕机。
技术总监还在一旁兴高采烈地说：“现在我们有请向特助为我们做讲解。欢迎。”
在一阵掌声中，水柳错愕地看着会议室的投影上显示出“向汝乔”的名字，再错愕地看着她认为是不可一世的“高层”的技术总监正在毕恭毕敬地把激光笔双手奉上乔乔面前。
然后向汝乔看起来笑容完美气场十足，一开口第一句话：“大家好我是水柳……”
嘴瓢了。
“呃……”众人：这是领导在搞幽默吗？我该不该笑？
“我是向汝乔……”这语气一下子变得气若游丝。
虞言卿坐在会议桌最前面的椅子上，看见整个会议室的众人都在用迷茫目光注视她这个董事长。她伸手捂住额头，真心，看不下去了……
一整个会议，水柳一句话也没听进去，只愣愣地看着向汝乔那张美丽妖娆的脸，和那再熟悉不过，现在却又觉得陌生的曲线婀娜的身影。她想到的都是乔乔在五光十色的灯光下跳舞的样子，还有那张不断开合的唇亲吻她的样子。
直到最终搞明白了一个问题，乔乔不是什么伴聊女伴——而且实际情况是，其实回忆起来，乔乔一直也没说过她是伴聊女伴，都是她在脑补，乔乔只是……没否认而已。
于是，她这是被耍了，还是耍了别人？乔乔明明认识她，却什么都没说地和她相处了那么长时间，甚至连名字也不是真名……对了，乔乔也只说她叫乔乔，是她自己以为乔乔姓“乔”名“乔”而已。
可是她算不算也耍了乔乔？仗着自己是付钱大爷的身份，三番五次，然后没完没了次——把公司的实权二把手给睡了！
艾玛……乱了乱了。
向汝乔毕竟在职场厮杀多年，因为脑子里被水柳占满，短暂的慌乱以后，非常职业化地做完了报告，最后结束会议。
会议一结束，水柳像只兔子似的，合上笔记本就往外跑。向汝乔眼明手快地追了上去，终于在电梯口追到水柳，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就往回走。
水柳：“啊啊啊……”哇哇直叫，又不敢真的挣扎，只得被向汝乔像霸王硬上弓似的拖着往前。
路过秘书处，秘书长站起来说：“向小姐，需要帮忙吗？”
“不用谢谢。”向汝乔倩然一笑。
吓得水柳不敢叫了，怎么帮，你们还想怎么帮，帮乔乔抓人吗？把她抓起来从此查无此人吗。
向汝乔把水柳带进办公室。眼看水柳跑到角落里站住，一副“你别过来，你别碰我”的样子。向汝乔无奈地捏额头，千头万绪，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水柳。你也知道了，我叫向汝乔，今年35岁，我是言卿的特助，以前一直跟她在国外，因此集团的新人大部分不认识我。你……当时对我有误会，一时没解释清楚，于是就……”
于是就，不知道谁把谁玩了，玩到现在。水柳又想哭又想笑，人生第一次干脱轨的“大事”就闹出这种乌龙，靠，把公司高层当特殊服务人员给睡了一遍又一遍，会不会被开除的啊，路边广告牌的普法宣传果然不骗人——如有公款旅游、参与嫖昌赌博或包养情人等行为，将面临警告、记过、降岗、撤职乃至开除的处分。
“原来……你不是用钱买的。”水柳自言自语喃喃说。
噗……向汝乔差点没蹦住。只能揉揉跳动的太阳穴，予以附和：“对，不用钱买的。”
“那，那我们以前也算是银货两讫。相安无事了，呵，呵呵……”水柳干笑。
“你……不怪我吗？”向汝乔走前去，伸手轻轻碰了碰水柳的手臂。她和水柳间，还真没试过，说话时彼此站得那么远的。
向汝乔的这个举动，勾起了水柳对乔乔的回忆，也勾起了水柳的感情。她的鼻一酸，低声说：“不怪。但是我不能再用以前那种怜惜的目光看你。”
以前对乔乔的那种发自内心的怜惜，原来根本没必要。她的误会和她的傻，是不是向汝乔已经在背地里笑过很多次了。
“水柳，那是误会，我们都不想的。”水柳的一句话，让向汝乔心一悸。
水柳不再怜惜她，不再珍视她的意思吗？她以前才不在乎别人是不是怜惜她珍视她，可是看眼水柳说这话，是不是代表她对她的真挚的感情不再了这个认知让向汝乔心酸。
“没关系了。”
“那我们……”向汝乔说了一半就打住了。和水柳以后的关系怎么样呢？用什么模式和什么身份相处呢？向汝乔还没想好。
“哦，既然你不是卖的。那你要不要和我谈恋爱？”水柳问。
噗……你们年轻小妹子都这么直球的吗？刚刚才发现重大的身份问题，你一哭二闹三上吊我都能理解，怎么一瞬间话题就转换得那么快。
“我不会嫌弃你比我大十岁的。”水柳接着说。
噗……向汝乔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用手都按不住那种。水柳以前不知道她的年龄，因为她从来没提过，现在水柳知道了，敢情水柳在嫌弃她年纪大吗？
姐才35，年轻着呐，年轻着呐！向汝乔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了。
虞言卿站在门口侧耳听，然后给裴音郗发信息说：你最近有空多陪陪水柳吧。我感觉她要失恋了。
作者有话要说：裴音郗：从洗手间出来，发现大小姐还没有换好衣服。手机悄咪咪掏出来
虞言卿：拿出我四十米长的大刀，你想干嘛？
裴音郗：嗷呜，夹尾巴逃走……
明天要恢复正常上班了。
小可爱们调整好状态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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