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州南边就是中州,中州再往南走,就是西南守军驻守的地方了。
马鸣带着几个人去给王均卓送的信,骑马过去,换马不换人走了三天,带着卫朗的印信,很容易就见到了王均卓的副将。
王均卓是淑妃的大哥,王家时代驻守西南,是西南的土皇帝。
王均卓老婆孩子都在京城侍奉自己的老母亲,他则是带着两个被自己的老婆灌了药的小妾驻守在随州,这天刚起床呢,自己的副将急匆匆的来到将军府,说有急事求见。
王均卓治军严明,要不然也不会把也给西南地区防守的铁桶一般,西南多矿藏,就算是朝廷,想要在西南地区开发几个银矿铁矿的,都得王均卓说让开发哪个就得开发哪个。
王均卓饭都没来得及吃呢,就赶紧在书房见了自己的副将,那副将拿着卫朗写的信,一脸的难色,王均卓二话不说,一把扯过来,看到一半,脸色都变了,等到都看完了,气的脸都红了,一巴掌拍在桌上,说:“我就说我不能掺和这事,非得让我去掺和,现在好了吧,人都被抓了。”
副将说:“将军,我看这卫朗,还算是给咱们留了面子呢,您再看看,他这分明是想要让咱们拿钱去把人给赎回来啊。”
王均卓又把信拿起来,仔细的看了看,说:“不错,也是啊,他们西北那边,土地贫瘠,平日里就靠朝廷给的那点饷银,能吃饱饭就不错了,那依你之见,这事该怎么处理啊?”
副将说:“将军,这事宜速战速决,咱们派出去的人,可是在兵部名册内的,这些人经不起查,一查就是大麻烦,带着武器去西北,什么理由都不好解释,既然要钱,那就给钱,现在端看他们要多要少了。”
王均卓说:“这事就交给你去办了,这十多个人,看着给点银子,要全须全尾的把人给要回来,回来之后就把人给送到京城家里去吧,这边是待不得了。”
副将点头称是,领了命之后就去跟马鸣谈。
许棣让马鸣一个人最少要一万两的银子,西南军有钱,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既然在自己的手里犯了事,那就得自己说了算,想要多少还不是自己开口的事情吗?
马鸣也没有直接就给对方说自己的低价,先说一个人要两万两的,副将讨价还价之后,一个人定了一万五千两,马鸣让副将带着银票去甘州拉人。
副将说:“马校尉,要不然咱们就在中间位置找个地方,一手交钱一手交人,你看怎么样?”
马鸣冷笑一声,说:“我说这位将军啊,人虽然是在我们甘州那边逮住的,可这人不是我们让去的啊,怎么还得我们给你们往这边送呢?我们这要送,也是得往兵部送啊,咱们都是当兵的,没有命令不能出自己的防区,你们要让我们送,那我们就得去兵部问问,你们西南军派人往我们西北军区是要探查什么?”
副将心里就跟吃了一把黄连一样,咬着牙点了头,数齐了银票,就派了自己的一个手下,带着几个人,跟着马鸣往甘州而去。
卫朗在甘州也是有个将军府的,而且这个将军府前边还有个办公的地方,几个西南的兵就被关在这个地方。
许棣去看过,给几个人的饭菜里面喂了张兆慈独门研究出来的软筋散,几个人也就是能在也给小院子里简单的溜达溜达,想要爬墙上屋的是不可能的,许棣让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院子里的树荫下给放着茶桌躺椅,溜达累了,就可以在躺椅上躺着歇一歇,喝喝茶,吃点小点心,嗑点瓜子,许棣还派人问了是不是请个说书的先生过来。
马鸣带着西南的人来的时候,西南的人看到的就是几个人躺在院子里树荫下的躺椅上肉眼可见的白了,也胖了,西南派过来负责的人姓邹,是个校尉。
许棣早就已经把这几个人的底细给摸清楚了,里面有王均卓的两个亲卫,他们是负责的,另外几个都是西南那边顶尖的人物,要本事不高强,也不会被派来执行这样的暗杀任务啊,只可惜啊,他们遇上的是许棣跟卫朗一起训练出来的特战队,而且这特战队已经训练了好几年了,那几个西南的高手在这些人的面前,还真是不够看的。
看到邹校尉来了,一直守在小院门口的一位账房问清楚了邹校尉的身份之后,拿着一个账本过来。
邹校尉看到那个账本上面记载的东西,每日吃了什么东西,价值几何,喝了什么东西,价值几何,这个价值,当然要在市值之上再加上那么五六成的。
最后面还写着一行要请一位说书先生过来,不过没有写价钱,邹校尉见了,觉得心里这一口气憋的自己实在是难受,上不来下不去的,看看那些饭菜点心瓜子,一样一样算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邹校尉咬了咬牙,说道:“这位先生,我们将军是诚心的过来把人带回去的。”
先生摆了摆手,说:“这位将军,你们财大气粗的,我们小家小户的不能比,小家要过日子,这针头线脑的都要花钱,我们卫将军要带着我们这么多人过日子,那也是得什么都要算计的,几位兄弟既然来了我们这里,我们就得好好的招待着,总不能给买了不好的东西招待吧?”
有心再要计较一下,又怕说得多了再起别的争端,临走之前自己的上峰可是再三的交代,钱是小事,最重要的是把人给带回去,想到这里,邹校尉说:“那麻烦先生赶紧算一下,需要多少钱,我们把钱给结清了,好带着几位误入你们这边的兄弟回去。”
那账房先生点了点头,找出一把算盘,一阵噼里啪啦之后,给出一个数目,说:“说书先生已经在路上了,这个就不跟你们要全款了,这个算一半的钱。”
邹校尉掏出银子,说:“不用找了,多出来的算我请诸位喝茶的钱,几位兄弟在这里多的诸位的照顾,理应好好的请诸位喝两杯,鄙人还得带着几位兄弟回去复命,来日方长,下次再来请诸位喝酒。”
把钱结清了,又给了马鸣十五万辆的银票,邹校尉这才带着人,沉着一张脸,离开了甘州府。
马鸣拿着银票就去了将军府,卫朗跟许棣都在等着自己呢,看到拿过去的银票,许棣惊讶的说:“这么多啊?”
马鸣说:“我从两万两一个开始还的价,一直被还到一万五千两一个。”
许棣说:“马大哥真是个精明的人。”
卫朗笑着说:“还是许兄弟这个办法好啊,这钱就给你留下了。”
许棣笑着说:“我可不能独吞了这些钱,这样吧,这五万两你带着回去,就当是兄弟们的辛苦钱,麻烦卫大哥给分一分,这十万两呢,我给萧垣留下六万两,剩下的四万两让豆公公带着回去,给几位侍卫大哥分一分,我再给陈公公写一封信,把事情经过说一说,以后我们这边,还得卫大哥多多的看顾一二才是啊。”
卫朗自打知道十二皇子被秘密送到甘州许家,让许荛把十二皇子当成张家的子侄教导,就知道这十二皇子十有**就是梁承帝看好的继承人了,心里自然是开始打自己的小九九,未来的君王啊,打好了关系自然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卫朗点头应下,看看这边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了,就让马鸣带着几个身手最好的特战队员,跟留在萧垣身边的侍卫一起,现在许家住下来,至于后面要怎么安排,还得等京城那边得了信给了最新的指示之后再做打算。
许棣揣着十万两的银票,就回了家里,萧垣已经醒了,正在豆公公的服侍下在吃饭,萧垣从小在冷宫长大,被从宫里送出来之后,算是跟豆公公相依为命,这份感情倒也是难能可贵。
豆公公他们几个跳了界河之后,顺着河流往下飘了一会就被人给捞起来送到甘州许家了,豆公公这一路上担惊受怕的,等到回来许家,看到自己的小竹子,这才算是缓过神来。
萧垣现在对豆公公挺依赖的,但是前面的人生经历让他成长为一个很安静的孩子,就算是心里极度的渴望,也不会主动的跟人提出来。
豆公公那天走了之后,萧垣也不睡觉,就是眼巴巴的瞅着门口,张兆慈心疼他,问道:“孩子,你想要什么呢?跟姑姑说好不好?”
从萧垣来到许家,以后的身份就是张兆慈的娘家侄子,张兆慈跟许荛跟他说话,都是说自己是他的姑姑,姑父。
萧垣很不好意思,有些羞赧的看着张兆慈,还是一个劲的瞅着门口,张兆慈摸了摸萧垣的脊背,汗津津的,这是已经发烧之后退烧的表现,就把他从被窝里面抱出来,揽到自己的怀里,说:“以后你就要跟着姑姑跟姑父一起生活了,这个家里呢,你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孩有一个弟弟,姐姐跟弟弟跟着嬷嬷回了京城,他们过些时候就能够回来,至于你的哥哥呢,你也见到了,再过些时候,姑姑娘家的哥哥还会带着好些的哥哥姐姐来,到时候就会有很多人陪着你一起玩了,好不好啊?”
萧垣很不习惯被人这样抱着,稍微的动了动身体,小声的说:“谢谢您。”
张兆慈说:“不用谢,姑姑最喜欢照顾小孩子了,到时候咱们萧垣要跟着姑父读书识字,姑姑让姐姐给你们做好吃的,好不好?”
说了一会的话,豆公公他们就回来了,萧垣看到人回来了,眼睛都亮了,豆公公也很激动,知道危险已经解除了,这才算是放下心来。
这几天豆公公早晚的陪着萧垣,带着这个孩子走了几千里的路,豆公公跟他自然是很有感情,想到他过几天就要回京城复命,就要离开这个萧垣,豆公公心里还挺伤感的。
许棣回来看到的就是萧垣坐在桌前,跟豆公公一起吃面条。许棣跟着坐下来,把那厚厚的一叠银票掏出来,豆公公进了,惊讶的眼睛都瞪圆了。
萧垣跟着豆公公,自然是见过银票,但是这么多,也是很惊讶,问道:“哥哥,怎么这么多的银票啊?”
许棣得意的说:“这些呀,是哥哥帮你们讨回来的公道,我是这么想的啊,这里一共有十万两的银票,六万量呢,给萧垣,以后就是他的私房钱,这四万呢,就给豆公公,麻烦豆公公给几位侍卫大哥分一分,大家跟着一路上也不容易,就是个辛苦钱。”
豆公公这会也顾不上伤感了,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银票,惊讶的说:“这么多啊?”
许棣就把自己跟西南那边做的买卖说了,豆公公跟萧垣听的目瞪口呆,萧垣小声的说:“竟然还能这样做吗?”
许棣摸了摸萧垣的头发,萧垣跟着在冷宫生活了这么些年,营养跟不上,人长得很瘦小,头发也有些枯黄,倒是让许棣看着有些心酸,后又觉得但凡是要成大事的人,总得吃些苦头,真是应了那句话,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许棣说:“怎么不能这样做呢?端看咱们是不是抓住了事情的主动权,是不是能够让对方被咱们牵着他们的鼻子走。”
萧垣有些疑惑的看着许棣,许棣轻轻的用食指刮了他的鼻子一下,笑着说:“这个呀,你还得跟着哥哥好好的学学才是呢,等以后你学好了,自然是知道要怎么样做才好呀。”
萧垣从来没有被人这样亲密的对待自己,在冷宫的时候,最多就是自己的母妃抱着自己,轻轻的哼唱摇篮曲,小男孩子,都是喜欢比自己大的同性,特别是这个同性在自己看来还很有本事,能够做成很厉害的事情。
萧垣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有些羞赧但是却又很崇拜的看着许棣,倒是把许棣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说:“以后跟着哥哥,哥哥好好的教教你,一定会让你学的比哥哥的本领更大才是。”
豆公公已经从那些银票中恢复过自己的神智,也是很崇拜的看着许棣,说:“许公子,您真是大才啊,这王将军向来不是好相与的人物,就连朝中很多人的账都不买呢,竟然能够被您要过来这么多的银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