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基本可以确定,这件事的起因,绝对是那个高脚帽搞的鬼,或者说绝对脱不了干系。
不过还不敢十分肯定。
李牧叹了口气,默默的走上前去,把这名冒死前来禀报的勇士那睁大的双眼合上,他知道这是不甘心的表现,死不瞑目啊。
李牧自己也不甘心,愤怒萦绕着他,他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那些家伙付出代价。
“天亮之后,整顿人马,跟我去绿洲看看怎么回事。”
他压抑着怒火下了这道命令,之所以要天亮再去,是怕晚上,视线不好,容易受到埋伏,只能等天亮了视线好的时候再去查看。
他让人把这名勇士安葬了,而自己瘫坐在椅子上,握着刀沉默了一晚上。
他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为什么自己总是不能过自己的安稳日子,每次都会有人来打搅他,让他的头上总是悬着一把刀一样。
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推动着历史的车轮缓缓转动。
当天亮的时候,他看着初升的朝阳,突然顿悟了。
他想到了一名伟人说过的话——落后就要挨打。
当你不够强的时候,谁都敢来挑衅你,羞辱你,没有实力,你的所有决定都是可笑的,而尊严,只在剑锋之上。
他迎着朝阳站了起来,陪着他坐了一晚上的各个属下也站了起来,他们满脸肃穆的看着老大,等待着李牧的发言。
李牧此刻好像能说出什么大道理一般,只见他面色沉稳,身材挺拔,饱含威势的大声说道:“兄弟们,干饭啦!先去吃早饭,饿死了都。”
所有人瞬间懵逼。
大家还以为李牧要有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发言呢,合着你憋了一晚上就憋出这么一句。
不过李牧还有后半句没说——吃饱了,才有力气砍人。
……
当李牧带着战四他们来到绿洲的时候,发现这里早已经不是原来的模样,能认出是绿洲的,只有那个曾经的小水潭。
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味道,地上全是被大火烧过的痕迹,原来整齐美观的房子,现在也只剩下了断壁残垣。
就是从这样的废墟中,战四他们找到了十几具烧焦的尸体。
数了数,正好把人数对上了,所有第三军恶狼军的尸体都在这了,除了之前逃到聚居地的那个勇士。
李牧看着这些焦黑的尸体,不知道该说些啥,他就是莫名其妙的难受,明明这些人只是他众多手下之中不起眼的一群人而已,这样的手下他还有三百多个呢。
但他就是难受。
因为这十几个人中,包括了之前被俘虏的那个营地首领,也包括了几个很早就跟着他征战的手下。
大家曾经一起说笑过,一起战斗过,一起从一个锅里抢肉吃。
现在只剩下了焦黑的尸体,什么都没了。
“把他们埋了吧。”
他缓缓转过身,不忍再看这惨烈的景象。
待战四带人把他们安葬好后,李牧亲自在墓前的木板上写到:“君之仇,吾必报之!”
写完他郑重的鞠了一躬。
转过身来,李牧面无表情,尽力不让手下们看出自己的伤感。
他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了一句。
“你想玩,我陪你玩。”
没有激动着带人立马去进攻圆湖聚居地。
即使再愤怒,李牧也不会失去最起码的理智,现在用脚趾头想也能明白,现在圆湖聚居地肯定全民皆兵,甚至设下陷阱,等着李牧来碰一鼻子灰呢。
所以他决定先带人回铁坑聚居地,从长计议。
结果白剑城的人在高脚帽的带领下,竟然早早就在聚居地门口等着李牧了。
“领主阁下,我也是刚刚才听闻您手下的领地被袭击了,对此,我表示非常同情。”
高脚帽这么说着,但是表情上看不出一点的悲痛,甚至有点幸灾乐祸。
现在李牧可以完完全全的确定了,就是这货搞的鬼。
他手碰到了刀柄,但是又缩了回来。
他换上了一副笑脸,回道。
“是的,大人,没想到真的有人袭击了,您说,这不是巧了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李牧的手连续碰到刀柄好几次,但最终都没有拔出来。
他的脸上始终是一副亲切的微笑,好像是在见到熟悉的老朋友一样。
高脚帽的脸上也挂着一副平易近人的表情,他语重心长的说道:“唉,真的巧啊,我还听说啊,很多聚居地因为没交税,失去了白剑城的庇护,当晚就被别人攻破了,实在是太惨了。”
“大人说的是呢。”李牧陪笑着。
“所以,领主阁下,我好心的劝您,还是把税交了吧,我们白剑城肯定会对您提供保护的。”
高脚帽终于露出了他的獠牙,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等这一句。
李牧赶紧答应,并吩咐阿才去拿钱。
“应该的,应该的,阿才,去把钱拿过来,一千金币一个都不能少。”
阿才点点头,赶紧小跑着去拿钱。
不一会,一个小箱子被他提了出来,里面装着满满的金币。
高脚帽此时脸上依然带着微笑,但是笑的却很嘲讽。
“这才对嘛,要是早点这样,估计惨剧就不会发生了。”
等高脚帽的手下把金币数完,对着高脚帽点点头,表示没问题的时候,高脚帽才用假装悲痛的语气说了一句,话中无不透漏着高傲。
李牧也接了一句:“大人教诲的是。”
高脚帽点点头,然后调转了马头,从始至终他都没有下过马。
此时的他也懒得再和李牧多说一句话,转而给自己的手下下命令道。
“我们走!”
说罢,带着他的一队人马扬长而去,心中充满着对李牧他们的不屑,这些野人就是贪生怕死,这就被吓住了,真是不费吹灰之力啊。
李牧脸上依然充满着微笑,在一边喊道:“大人走好啊。”
待高脚帽他们走远,李牧的脸瞬间变得冰冷,目光也逐渐变得不善,看着高脚帽离开的方向,他的心中好似在酝酿着什么。
妥协,李牧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