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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秦柔和筱红都是一脸难以置信。
虽然月香冲撞了王妃,但也不至于如此重的惩罚。
“求王爷饶了香妹妹。”两人在一旁求情,却被夏侯楚煜冷冷的眼风挡了回去。
“她自己做过什么,恐怕没人比她更清楚。”夏侯楚煜嫌恶地一撩衣摆,冷声道,“谁敢求情,下场和她一样!”
王府中处置这种事情向来有效率,此刻已进来两个家丁,一左一右架住了月香的胳膊,倒着往外拖去。
月香双腿不断挣扎着,在地上留下两道痕迹。
脸上的妆容早就哭花了,此刻形容可怖像是厉鬼附身。
她见求夏侯楚煜没用,忽然转头望着浅墨哀叫,“王妃救我,我不想做军妓,那样我还不如一头撞死在这里!”
浅墨转眸,看着夏侯楚煜面具后阴冷的眸光,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心底蔓延而上,像水草一般缠住她的心脏,那彻骨的冰凉立刻侵袭到周身百骸。
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恐怕不会再有比这更加惨烈的惩罚了。
她原以为他大婚之夜在她脸上烙印,又绑着她游街,已经够残忍的了。
没想到他还能更禽兽!
虽然月香本意是要害浅墨,但浅墨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月香被送进军妓营。
毕竟她和月香之间并没什么深仇大恨,刚她也打了月香一巴掌,算教训了她。
浅墨在那些乱七八糟的杂书上看过,军妓的生活简直猪狗不如。
她们每天都会被成百上千饥渴的男人糟蹋,女人一旦进了那里,过不了多久便会死去。
并且死前往往身体溃烂,遭受极大的痛楚。
想到这,浅墨看向夏侯楚煜的眼神都不好了。
浅墨只觉得一股气冲上胸膛,她忽然清声喝道:“慢着!”
那两个家丁已经将月香拖了出去,此刻听浅墨喝止,不由看着夏侯楚煜。
夏侯楚煜闻言则是眉心一蹙,示意他们停下,阴寒冷冽的眼眸转而看向浅墨,“王妃有何话说?”
“王妃,王妃救我!”月香逮到机会,忙不迭的喊道。
浅墨深呼吸一口气,才说道:“我认为,王爷处罚不公!”
夏侯楚煜眼眸顿时眯起,“你在质疑本王?!”
秦柔低下头,眼底有着闪过一道亮光。
这个王妃恐怕是傻,她不知道王爷的脾气,竟敢在这时候出言顶撞,看来她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筱红则担忧地看向浅墨,她倒是没想到这看似柔弱的王妃竟然有胆和王爷对峙。
还是为了救刚刚想害她的月香!
浅墨抿了抿唇,“不敢,只是我认为王爷处罚过重,香夫人只不过是言语不慎,顶撞了王爷,罪不至此!王爷身份高贵,何必与她一般见识?”
“若是本王一定要与她一般见识呢?”夏侯楚煜沉声道。
浅墨故意冷哼一声,“山野村夫都知道疼惜自己的妻子,可是高贵的王爷竟然连世间最普通的男子都比不上吗?”
“住口!”夏侯楚煜被惹怒,寒眸一凛,猛地掐住浅墨的脖子,一寸寸凌迟着她的呼吸,咬牙道:“你再敢说一句,就和她一般下场!”
说罢忽然一甩手,大掌随即劈下。
“小姐——”玲儿见状,惊恐地扑到浅墨身上,想为她挡那一掌。
“让开!”浅墨脸色涨红,她不断咳嗽着,伸手就要推开玲儿。
就在两人推搡的时候,那挟着夏侯楚煜雷霆怒气的一掌已然落下。
浅墨认命地闭上眼,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挨打。
上回撞墙上她都没死,这条命看来硬着呢!
可是预想中的疼痛并未袭来。
浅墨却听到“砰”一声巨响。
她一抬眸,却愕然发现身侧那张上好的檀木方桌已成为一堆碎木。
“嚯!”
浅墨小心肝顿时颤啊颤的,本能地拍着心口,悄悄往旁边蹭了几步。
看着这一堆碎木头,她感觉到了后怕。
如果,方才这一掌是落在她身上……
浅墨猛地打了个寒颤。
但随即,浅墨又小心翼翼看向暴怒中的男子,心里犯起了嘀咕,前几次打的她半死,毫不留情,为何这一次他又手下留情?
难道这王八蛋是良心发现了?还是他察觉到她不是温青兰?
不过不管是哪个,都让浅墨对夏侯楚煜的观感更差了。
这分明就是个不尊重女性的沙猪男!
“该死!”夏侯楚煜也骂了一声。
“王爷息怒!”众人见状连忙跪倒。
秦柔与筱红相视一眼,眸中满是惊异,王爷,似乎从未如此失控过。
月香也被楚煜那一掌骇到,此时她的心中陡然生出绝望,但仍不死心地叫道:“王爷,王爷饶命,您忘了您曾经说过您喜欢月香的眼睛的,王爷饶命啊……”
夏侯楚煜闻言,忽而冷冷一笑,“是啊,本王说过喜欢你的眼睛,那么今日就将你的眼睛留下来!”
“不!不要!”月香惊恐地瞪大双眸,一口气没吸上来,顿时昏厥过去。
“拖下去!”不含丝毫温度的嗓音响起,夏侯楚煜像是在处置一个与他没有丝毫关系的路人。
可是,筱红却满脸惊讶,别人不知道,她却是清楚的很。
王爷镇守边关多年,一向治军严格。
他虽冷漠却赏罚分明,就算是处置王府中一个犯了错的丫鬟,也不会如此残忍。
今日的他究竟是怎么了?真的只是因为月香顶撞了他吗?
浅墨看着月香被当做麻袋一般拖了出去,眸光瞬间沉了下去。
她知道,此刻任她怎么说,都不能改变月香充妓的事实了。
她还是不要觉得自己脸大,硬凑上去了吧。
别没救下月香,先把自己搭进去了。
浅墨可是惜命的很,她的远大理想宏伟报复还没来得及实现,可不能就这么去领盒饭了!
最后,浅墨还要总结一句。
珍爱生命,远离王八蛋王爷!
浅墨那眼角余光去扫夏侯楚煜,却发现他竟然也在看着她。
这下浅墨可被吓得不轻。
“怎么不说话了?”夏侯楚煜问。
“说什么?”浅墨暗暗翻了个白眼,她敢说吗?再说一句被劈了怎么办?
夏侯楚煜定定看着浅墨,忽然说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