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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楚煜平常极少笑。
但是往往这种平素不笑的人一旦笑起来,却是更加迷人。
夏侯楚煜见浅墨一直盯着他的面具,他迟疑了下,“你……是不是担心我长的很难看?”
“没有!”浅墨摇头。
夏侯楚煜闻言,沉吟了下,才说道:“我答应你,我会很快让你看到我的样子!”
一阵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夏侯风不耐烦的声音,“五哥,你究竟问好了没?这都快半个时辰了!”
浅墨抬眸,“你要问我什么?”
夏侯楚煜点头,说道:“你是不是懂西圣国语言?”
浅墨眸光闪烁不定,“你怎么会知道?”
她记得她从未在任何人面前说过她懂西圣国语言。
夏侯楚煜却忽然俯身问道:“我一直在想,那个比什么尼到底是什么意思?”
比什么尼?
啥比什么尼?
浅墨眨眨眼,但是她立即便想起他所指的是什么了。
那夜她受不了馨兰阁的酷热,便在半夜和玲儿一起偷跑到清风苑洗澡。
那时候她不就正穿着她要玲儿给她做的的比基尼泳衣吗。
浅墨额头也是刷的滑下几道黑线,她拧着眉心,看着夏侯楚煜质问道:“你偷窥!”
夏侯楚煜唇侧一扬,“偷窥?在王府里,本王还需要偷窥吗?”
浅墨顿时气结。
不过她转念一想,那时候他罚她不准出馨兰阁,她却偷偷跑去禁地泡温泉。
他既然早就知道了,又为何并未处罚她?
夏侯楚煜却仍然刨根问底,“那个比什么尼是不是就是你身上穿的那个奇怪的布片?”
浅墨嘴角狠狠一抽,直接转过身不再搭理夏侯楚煜了。
夏侯楚煜却又凑了上来,在她耳旁轻声道:“我觉得很好看,今晚穿给我看好不好?”
浅墨的耳根子这下子是完全红透了。
“你能不能别前后反差这么大?”浅墨无语。
明明之前那么冷酷残忍,一夜之间就跟变了个人一样,这让浅墨很不适应。
“你不喜欢?”夏侯楚煜却蹙眉,“不是你说本王不够温柔,是不是温柔的不对?”
浅墨:“……”
“五哥,你再不出来,我就要进去了!”这时,夏侯风在外面等的不耐烦,急躁地走来走去。
“先出去!”夏侯楚煜拉着浅墨的手,推门走出卧房。
浅墨猜他方才问她是否通晓西圣国语言,一定是要她去翻译那个卢克大使的话。
其实她也早就想去揭穿那个师爷乱七八糟,故意曲解的翻译了。
毕竟她也不想看到两国交战。
只是她之前担心若是她贸然提出她能听懂那语言,一定会惹他怀疑。
毕竟她那时候还是声名狼藉,胸无点墨的温青兰。
只是浅墨不明白,既然他早知道她懂这语言,那为何一直不问她,而任由那个胡师爷去胡乱翻译?
果然,夏侯风一见夏侯楚煜牵着浅墨走出来,便急躁地询问夏侯楚煜,“五哥,你说五嫂能听懂西圣国语言,到底是不是真的?”
夏侯楚煜转过眸看着浅墨。
浅墨也回望了他一眼。
但是夏侯风却显然不相信,他忽然说出一连串好几句话来。
浅墨挑眉,她倒没想到夏侯风竟然也懂这门语言。
夏侯楚煜见浅墨疑惑,便解释道:“五弟这几年游历江湖,曾遇到一个番僧,教过他一阵西域语言。”
原来如此。
浅墨了然,怪不得他说的有些乱。
西域有三十六国,语言大体源于同一脉络。
但是后来渐渐演变,各个国家之间也有口音文法的差异,所以夏侯风学的应当是和西圣国十分接近的语言。
但也有很大的不同。
浅墨笑了笑,说出一串流利的音节。
夏侯风起初脸上还露出鄙夷,但是转念一想,他脸色便是一哂,眼角狠狠抽动起来,这女人……真是……哎!
夏侯楚煜问:“你们在说什么?”
浅墨:“八皇子问我究竟懂不懂这语言,不懂就不要装懂,那我回答他,我偏要不懂装懂!”
夏侯楚煜嘴角抽了抽。
“到底有什么事?”浅墨抬眸看向夏侯楚煜。
“西圣国使节近日要回国!”
只这么一句,浅墨就什么都明白了。
夏侯风怕浅墨不明白,也跟着解释:“之前严松挑拨天岱和西圣国之间的关系,差点引起两国战争。”
浅墨猜,应该是夏侯楚煜用了什么办法令西圣国使节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毕竟天岱日渐国盛,西圣国想必也不愿意与天岱于战场上兵戎相见,那样谁也讨不了好处。
而此刻西圣国使节要求回国,天岱势必不能拒绝。
但是若是任由他回去,而无丝毫表示,必定会引起西圣国不满。
这样一来,又会导致两国交恶。
“五哥,现在就走,晚上父皇给那个卢克大使送行,正好把事情都说清楚。”夏侯风催促道。
夏侯楚煜看向浅墨,征询她的意思,“墨儿,你的身体能不能吃得消?”
浅墨点点头,“好!我没问题!”
当晚,浅墨盛装与夏侯楚煜一起出席皇帝为西圣国大使举行的践行宴。
她甫一出现,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夏侯楚煜也是整晚都移不开视线。
他没想到素颜的她清美动人,而妆成后的她更显得高贵典雅。
浅墨瞧见那个胡师爷仍然在挑拨离间,心中不由纳闷。
为何夏侯楚煜明明看出来胡师爷有鬼,却不将他拿下?
她转眸轻声询问,但夏侯楚煜却只是握紧了她的手,但笑不语。
席上,曼舞轻歌,那卢克大使似乎很是享受这样的待遇,一对绿色的眼珠子还不时朝浅墨瞥过来。
夏侯楚煜见状,眼眸顿时眯紧。
就在那胡师爷又故意曲解元宗皇帝的意思时,浅墨忽然开口指责胡师爷翻译错了。
她的发音流畅,一时间,宴席上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而卢克大使本来有些不悦的脸色在听闻浅墨所说的话时,顿时转晴,绿眸也是瞬间一亮。
他叽里咕噜说了一大串。
浅墨便微笑着回应,两人便这么神态自若地在宴席上交谈起来。
其余人,包括皇帝在内,都没有打断浅墨,只是一个个或惊讶或猜疑,或惊艳或欣赏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