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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紫宸轩,再出大门,便相对来说容易的多。
有腰牌在手,浅墨一路畅通无阻。
也是这两天丹青和青霜他们都被派出去了,不然浅墨也不会这么顺利就出来了。
她想了想,还是去马厩牵了马出来。
出了王府,浅墨扭头,看着风灯摇曳的灯火下,上面的楚王府三个字,眯了眯眸,心里忽的涌上一股酸涩的味道。
可能这一走,她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再见了!
门口守门的仆人看到浅墨满脸悲伤的样子,都心里犯起了嘀咕。
“侧妃娘娘,这么晚,您是要去哪啊?”一名仆人问道。
“是啊,您有孕在身,骑马很危险的!”另一名仆人也说道。
浅墨再次听到侧妃两个字,眼神里露出怔忪,那名仆人是听说白天里几个夫人被惩治的事的,当下吓得一抖,以为浅墨要发难了。
谁知道他只听见浅墨低声说道:“回家!”
他再抬头,就看到女子翻身上马,远去的身影。
浅墨何尝不知怀孕了骑马会有危险,可是只靠她走路,恐怕她还没出城就被他抓到了。
还是先出城再说吧,浅墨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停留。
已经快到宵禁时分了,浅墨到了城门的时候,守城士兵看到她的腰牌,便恭敬问道:“敢问姑娘芳名,这么晚出城是有何要事?”
浅墨裹着披风,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尤其遮住了肚子,闻言她只压低了嗓门,说道:“青霜,奉楚王之命出城办事。”
守城士兵没再多问,恭敬打开城门放行。
这时,守城将军走了过来,看到浅墨,便问士兵,“怎么回事?”
士兵回答:“这位是楚王府的青霜姑娘,奉楚王之命出城办事的!”
守城将军看向浅墨,“你把帽子拿下来,我看看!”
浅墨心里暗道糟糕,这个将军她认识,叫陈莽,是夏侯楚煜的人,经常来楚王府议事。
怎么办?他肯定是认识她的,一旦拿下帽子,她就走不掉了!
“将军这是何意?难道还怀疑我不成?”浅墨只能极力镇静下来,学着青霜的语气冷声道。
陈莽狐疑地看着浅墨,“不敢,本将不是怀疑姑娘,只是本将与青霜姑娘素有交情,想和姑娘问问王爷可好罢了!”
浅墨捏紧了手指,心里更紧张了,这个陈莽,竟然和青霜有交情,她怎么不知道?
也就是在这一刹那,浅墨透过风帽的边缘看到陈莽那双锐利如鹰隼一般的眼睛里,看向她的探究与审视的目光。
浅墨当即心里咯噔一沉,她立刻反应过来,陈莽是在试探她。
青霜虽然在紫宸轩伺候,但是夏侯楚煜御下甚严,陈莽一介武夫,怎么可能会和夏侯楚煜的侍女有交情?
就算有,他在这种场合说出来,就不怕毁了青霜名节?
所以,陈莽这是在诈她!
浅墨当即沉了声音,冷声道:“将军慎言!青霜虽是王爷属下,但与将军不熟!”
陈莽闻言,眼底疑虑这才稍稍消散,却也并没有马上放浅墨走,“是陈某说错了!只是不知青霜姑娘这么晚出城,是要去哪?”
浅墨立刻亮出腰牌,“我有王爷腰牌在此,王爷曾有令,见腰牌如见王爷,陈将军,我是奉王爷之命办事,难不成,王爷的事,也要事无巨细向你禀报?”
陈莽盯着那腰牌,心中疑虑这才打消,他抱拳,恭敬道:“末将不敢!”
随即,陈莽命士兵打开城门,并看着浅墨说道:“天色已晚,姑娘路上小心!”
浅墨点了点头,立即纵马而去。
“将军,您刚刚怎么问那么多?”士兵见陈莽还在盯着那一人一马的身影在看,便问道。
陈莽摸着胡子,“有些不对劲!”
士兵问:“这位青霜姑娘不对劲?”
陈莽没有回答,而是叫来一名士兵,“你,去楚王府探听一下消息,看看有没有什么异样!”
士兵领命退下。
陈莽不放心,又让人出城跟上去。
“青霜是会武功的,我瞧着刚刚那女子气息有些乱,不像是习武之人!”陈莽越想越不对劲。
再说浅墨这边,她出城后一路打马前行,路上颠簸,她不敢骑得太快,可是不多时,她还是感觉肚子不舒服。
她不敢再骑马了,小心下来,这里已经离城有一段距离,而且她七弯八绕的,就算有追兵,也不可能那么快追过来。
浅墨往前看了看,发现隐约有灯火,她便牵着马朝那边走去。
没走几步,她想了想,拍了拍马儿,让马儿离开。
这是战马,如果被发现了,肯定有人会查。
马儿很通灵性,用脑袋蹭了蹭浅墨,便嘚嘚跑远。
浅墨吃了保胎药,感觉肚子没那么难受了,才往前走去。
她在心里呼唤着青鸾,额间一点幽光顿时闪烁,为她照亮前面的路,也为她驱赶了林中的野兽。
浅墨就这么走着,冬日的夜晚寒冷,草木都已枯萎,她的脸都被风吹得僵硬,可是她却好像感觉不到一样。
直到她走到了那村子里,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浅墨随便找了户人家敲门。
“咚咚,咚咚!”
“谁啊?”里面传来老妇的声音。
“我是路过的,大娘,能不能在您家借宿一晚上?”浅墨现在真的不知道要去哪,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过了好久,浅墨都以为里面的人不会为她开门了,却突然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即,门被打开了。
“姑娘,进来吧!”
浅墨看到一个老妇人端着一盏油灯,正站在她面前。
“多谢!”浅墨实在也是走不动了,不然她不会在这里站那么久。
然后浅墨就发现,老妇人眼睛似乎看不见,她伸手晃了晃,老妇人毫无所觉,再抬头看去,便见老妇人两只眼睛里都白蒙蒙的。
原来是白内障!
浅墨忍不住问:“大娘,您的眼睛……”
老妇人说道:“吓到姑娘了吧?我这眼睛瞎了好些年了!”
浅墨看着她手里的油灯,“那您怎么还点灯?”
老妇人笑道:“这不是怕姑娘您进来看不见吗?刚刚我就是在找油灯,找了好久,姑娘你饿了吧,我去拿点吃的给你!”
浅墨有了地方歇脚,即使这一户人家看起来很穷,但家里却很整洁。
“大娘,您一个人住吗?”浅墨问。
老妇人摸索着,给浅墨拿了几个红薯,“我和我儿子一起住,我原来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死了,大儿媳带着孙子回了娘家,现在就我和二儿子两个人了,因为家穷,也娶不上媳妇,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