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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墨直视着太后,依然还是保持着微笑,只是这个笑容未达眼底,她的眼神是异常的清冷,“回太后娘娘的话,臣女无意改变什么,臣女只是说出心中所愿,而已!”
元宗皇帝显然也没料到浅墨会提出这样的要求,眼眸眯了眯,他道:“你可知你方才说了什么?若是你如今后悔,朕许你再说一次!”
“墨儿……”夏侯楚煜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站了起来,此时他紧张地看着浅墨,喉结不停上下滚动着,显示着他的紧张,他多希望方才所听到的是他的幻觉。
不!一定是他的幻觉,他的墨儿,怎么可能会这么绝情!
可是浅墨面对着皇帝的问询,神情依然是平静的,她静静地说道:“回皇上,臣女方才说得已然很清楚。”
她顿了顿,清朗的嗓音响起,不卑不亢,“臣女恳请皇上恩准臣女与楚王和离!”
说罢,她从袖中取出两张绢纸双手托在面前。
李公公看向皇帝,皇帝点头示意,李公公这才取了呈给皇帝。
皇帝只看了一眼,眉心顿时拧紧,眼神也沉了下去,“原来你早有准备!”
放在皇帝面前的是一式两份的和离书,以簪花小楷写就,字迹娟秀却不失大气。
若这不是要与他儿子和离,皇帝都想赞叹一句,好字!
沉默了下,皇帝看向浅墨,严肃问道:“你可知你是在做什么?你当真不会后悔?”
浅墨眸光无比清透明亮,她道:“不后悔!”
和离?她竟然要与他和离!?
不后悔?她竟然说她不后悔!?
那一瞬间,夏侯楚煜只觉得心脏像是猛地被钢锥刺穿,猛烈的痛像是黑暗一样,狠狠撞来。
这样锥心的痛苦令他闭紧了血红的眼眸,心在滴血,唇侧却微微扬起。
“呵,呵呵!”他低低笑着,笑声却是凄怆,所有的人都静默不敢说话。
更是无一人敢打破这时的沉寂。
浅墨始终目不斜视,就好似,不认识他一般。
元宗皇帝眸光一凝,再次问道:“那朕再问你,你是否是在怪朕那日许你的地位不够高?你可知道,朕那样许你,已是最大的开恩!难道你还不知足?”
“不!”浅墨垂着眸,眼底划过嘲讽,再抬眸时,目光恢复清明,她摇头道,“臣女知足,且十分感谢皇上厚爱!”
元宗皇帝不解地问:“既是如此,那你又为何要如此做?”
浅墨抬眸,“皇上真的想要知道么?”
太后厉喝道:“大胆!竟敢这样和万岁说话!你可知该当何罪?”
浅墨垂下眼眸。
皇帝看向太后,“母后息怒!且听她如何说!”
太后脸色发青,她实是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她提醒皇帝,“皇上,你打算任由她消耗时间,你别忘了,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宣布!”
皇帝摆摆手,“朕知道,不需母后提醒!”
接着他眼眸却是一凝,对着浅墨说道:“好!朕便恕你无罪,你但说无妨!”
彼时,所有人眼光都聚集在浅墨身上,夏侯楚煜也是微微抬眸,双拳在身侧握地死紧,一颗心急速跳动起来。
他在极力克制着自己,克制着他无数次想要冲过去带她离开的冲动。
彼时,浅墨深吸了口气,唇边浮起一抹浅笑,她徐徐说道:“臣女没什么大志向,但却有自己的坚守,臣女此生惟愿,一生一世一双人!”
那七个字,如珠玑落在了玉盘里,叮叮咚咚,直直敲进所有人的心房。
浅墨清眸清澈,犹如阳光下明澈的小溪,点点碎阳飞舞,唇边那一抹浅笑,似一朵绝美的花儿悄悄绽放。
所有的男子都敛眸沉思,所有的女子都被她的大胆震撼到,一个个都将眼神凝着在浅墨身上。
世上男子多薄情,向来惟有女子一往情深。
就连皇后,都听得怔忪了。
七公主心头震动,目不转睛地盯着浅墨。
绿儿公主和迪艾尔王子,在听到翻译过来的话后,两人俱是眼神炙热地看着浅墨。
绿儿公主甚至蠢蠢欲动,想要上前推销她哥哥了。
当然,也有很多人不以为然的,尤其是在座的男人们。
太后亦是在此时冷笑一声,厉声喝道:“笑话!男子三妻四妾本就天经地义,又岂是你一人之力能够改变?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哀家看,你是话本看多了,那些民间的戏挺多了!皇上,依哀家来看,她就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这是笃定你不敢允了,下一步,她就会蹬鼻子上脸,再次提出不准楚王娶妻纳妾的无理要求!”
七公主虽然和浅墨没什么交集,但或许是被浅墨的大胆震惊到了,她忍不住站了起来,着急地对浅墨说道:“皇嫂,你可知道你一旦和五哥和离了,这一辈子,也别想再嫁人了啊!”
浅墨冲七公主笑了笑,“多谢七公主关心,不过,人各有志,不能强求!我既然选择和离,也就没打算再嫁!”
夏侯风忍不住说道:“你和五哥之间有误会,解开就好了,何况你还这么年轻,什么不打算再嫁,何必这么执拗呢!跟谁过不是过啊!”
夏侯楚霈也急的不行,“皇嫂,你可知和离意味着什么?”
浅墨神色依然平静,“我知道!我也很清楚我今天做了什么事,王爷不必再劝了!”
“五哥!”夏侯楚煜望向夏侯楚煜,焦急道:“你不说些什么吗?”
可是夏侯楚煜却好像怔住了一样,他像是在看着浅墨,又像是在透过她看着别处。
静谧中,元宗皇帝深深凝望着浅墨,沉声说道:“好,朕允了!”
“不行!本王不准!”此时,一直未曾开口的夏侯楚煜却是突然长身而起,一个箭步冲到浅墨面前,拉住她胳膊。
他眼眸血红一片,像是来自于地狱的修罗,厉声喝道:“本王不准!本王说过,无论生死,你都休想离开!”
浅墨被他拽得一个趔趄,心中漫起无尽的悲凉,她却并不看他,而是凝望着皇帝,“皇上,金口玉言!”
言下之意就是,你是皇帝,说话要算话!
夏侯楚煜气急,手下不觉用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