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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秦承书远远地看见女子浑身是血躺在那乱石上之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只觉得心脏都疼得快要爆炸。
“苏姑娘!苏沫!”他不顾自己有脚伤,跛着脚就冲了过去,满脸都是难以置信和震惊,“你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受伤?”
然而浅墨已经晕过去了,在她晕过去之前,还对着秦承书笑了一下,说道:“大人,你还活着,真好!”
秦承书摔倒了,又爬起来,跌跌撞撞,脑子里都不能思考了。
欧若言速度比秦承书快,她先到了浅墨身边,向来大大咧咧的她都被惊得捂住了嘴,踉跄后退了几步,“天哪,这是怎么了?”
浅墨满身的伤,衣服全撕烂了,一条条伤口皮肉外翻,原就没有一块好皮肤的身上,此时更是触目惊心的可怖。
“苏姑娘!”秦承书瞳孔一阵紧缩,脸色泛白,双手都在发着抖。
他想脱下外衣给浅墨遮身,双手却哆嗦着,连衣带都解不开。
欧若言蹲在浅墨身边,看着她满身的伤,眼泪止不住地汹涌,“她怎么了?你醒一醒啊!”
秦承书终于脱下了衣裳,他将外衣盖在浅墨身上,试图抱起她。
虽然他知道她受了重伤,不能随便移动,可是这里都是乱石,崎岖不平,石头上还有杂草和青苔,崖底光线也暗,林中有野兽,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十分不安全。
但秦承书自己也受了伤,他又不敢用力,怕弄疼了浅墨,一时踌躇起来。
欧若言捋起袖子,“我来吧!”
秦承书见欧若言要碰浅墨,立刻挡住她,“不必!我来!”
欧若言气恼,“你自己都伤了,还怎么来?”
秦承书不理欧若言,他小心地伸手,尽量不碰到浅墨身上的伤,他不是第一次抱她了,上一次,她被欧若言打伤,他抱她的时候,就觉得她太轻了,然而今天,当他抱起她,只觉得她几乎都没什么重量了。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秦承书眼中泛着泪光,他虽然跛着脚,却仍然坚定地抱着她往前走去。
欧若言跟在秦承书身后,此时她也已经惊骇到说不出话来了,她不敢想象,如果是她受了那么重的伤……
“砰!”欧若言低头胡思乱想,没料到秦承书突然停下了脚步,她在后面一头就撞在了他后背上。
“喂!怎么不走了?”欧若言问。
秦承书此时却抬头看着天空,眉头渐渐拧紧。
“她是从上面掉下来的!才会受这么重的伤!”秦承书说道。
欧若言骇然,“这悬崖没有百丈,也有几十丈,她怎么会想不开跳崖?”
秦承书冷冷睇了欧若言一眼,面色阴沉,但他还是解释道:“苏姑娘应当是被人打下来的!”
欧若言双眼瞪圆。
秦承书不等她发问,继续说道:“她双手都有伤,我刚刚看了,还有松树的松针插在掌心,这里山崖多松树,她应该是掉下来后想自救,抓住松树才受的伤。”
欧若言连连点头,但随即又问道:“可是,苏姑娘才到丽州不久,她也没什么仇家吧?谁会害她?”
秦承书也想不通这一点。
“先回山洞!”秦承书现在很担心,在这崖底,人迹罕至,她又受了那么重的伤,他和欧若言都不会医术,要怎么才能救她?
这边两人刚离开没多久,夏侯楚煜也冲下来了,他几乎是不要命地在往下跳,以至于丹青等人下崖救下假冒浅墨的那个女子后,一眨眼,就失去了夏侯楚煜的踪影。
夏侯楚煜不顾他身上被乱石和松树划破,到了崖底就开始找,可是任他找遍了这一处,都没有看见她的身影。
“苏沫!苏沫!”他眼眶赤红,双手在抖,恐惧撅住了他的心脏。
他拼命地找,甚至是担心她会不会掉下来后被石头盖住,他用剑挖地,然而,他仍然一无所获。
“你在哪?你在哪啊!”夏侯楚煜快要疯了,她坠落前的眼神,如毒液一般在腐尸着他的心脏,让他万分恐惧,恐惧他是不是犯了什么天大的错误。
他急需找到她,要亲自跟她确认,他这样的感觉到底是从何而来!
“王爷!”丹青这时也赶到了,看到夏侯楚煜的样子,他神色凝重,似乎想说什么话,但还是忍住了。
夏侯楚煜却只是吼,“快找啊!一定要找到她!”
丹青忍了又忍,还是说道:“王爷,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苏姑娘怕是凶多吉少!”
夏侯楚煜不想听到这样的话,只厉声吼道:“给我找!”
丹青恭声领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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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秦承书抱着浅墨,和欧若言一起回了他们栖身的山洞,秦承书小心翼翼将浅墨放下。
浅墨微微睁开了眼睛,看到秦承书,她想笑一下,可是她太疼了,连扯一下嘴角都做不到。
“大人!”浅墨想说话,但声音却是破碎的。
秦承书眼底都红了,他对着浅墨笑了笑,“你感觉怎样?需要我做什么吗?”
浅墨眨了下眼睛,眼珠子转动了下,看到秦承书旁边正盯着她看的眼泪汪汪的欧若言,她道:“若言,我从悬崖上摔下来的,我现在不能动,你帮我看看我身上有没有哪里的骨头断了。”
短短的几句话,浅墨却花了很长时间才说完,刚说完,她就脱力一般闭上了眼睛,眉头拧着,显然是在忍着疼。
欧若言抿着嘴,眼泪汹涌,她伸手就要碰浅墨。
但秦承书却挡住她的手,他沉默了下,才道:“你小心点!别弄疼她了!”
欧若言一怔,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她深深地看着秦承书,不过她最终还是没像从前一样撒泼,而是默默地点头,“我知道!”
这是欧若言有史以来最温柔地一次,她轻轻地触碰浅墨的身体,眼泪还在止不住地流,“呜呜,你不是——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啊!我真的要心疼死了!”
浅墨死死地咬着牙,头上的血和着冷汗涔涔而下,满身的伤,疼得她想立刻死去,然而她却始终一声不吭。
秦承书都看不下去了,扭过头,不忍再看。
但他又见欧若言半天都没检查完,忍不住质疑道:“你到底会不会?”
欧若言家里开武馆,她虽然不学无术,但耳濡目染,还是知道怎么判断骨头断没断的。
可她今天始终不敢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