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绛霜听到这话,都惊呆了,“迦罗,你不会真喜欢上林黛了吧?你怎么可以喜欢她?!你绝对不能喜欢她!”
这震惊的语气让迦罗很是不悦,他微微掀开眼帘,“为什么本座就不能喜欢她?”
蓝绛霜激动道:“她是楚王妃啊!你想跟楚王抢女人吗?”
迦罗眸色瞬间变冷,“怎么?难道你认为本座不配?”
蓝绛霜心里咯噔一跳,迦罗性子古怪,她怕自己说错话,会被他削,当时眼珠子就是一转,赔着笑说道:“那肯定不是!迦罗大祭司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天下皆知,北有楚王,南有迦罗,迦罗大人怎么可能会不配呢?”
这通马屁明显拍对了,迦罗神情都愉悦了,“行吧!”
但他随即话锋一转,朝蓝绛霜伸手,“青桑木呢?”
蓝绛霜脸都气黑了,“我说了,不是我拿的!”
迦罗嘁了一声,“那竹笛是你的,休想抵赖!”
蓝绛霜鼓着嘴,气呼呼的,“反正我说了,青桑木不在我这里!”
迦罗倏忽眯眸,突然嘲讽道:“不会是也被抢了吧!”
蓝绛霜:“……”
她忽然就羞恼起来,脸都阴沉了,也不想跟迦罗说扶苏宫的事了,一跺脚,扭头走了。
钱遥在门外,看着蓝绛霜被气走,有些意外,“祭司大人,那青桑木果然是被圣女抢走的?昨夜的人是她?”
迦罗仍然还站在窗前,绿眸微微一眯,眼神落在窗外那一大丛曼陀罗花上,他手微微一抬,其中一棵开的最好的花枝上立即有几朵开败的花掉落。
钱遥眼睛眯了眯。
迦罗唇角勾起冷漠,“没用的东西!”
“大祭司可知晓从圣女手上抢走青桑木的又是谁?”钱遥问。
迦罗却是伸手按在了额环的宝石上,眯了眼眸,“谁最想要,便是谁抢!”
钱遥眸光一震,脑海里闪过一道身影。
迦罗抬手,“你先出去!无事不要扰本座!”
钱遥恭声道:“是!”
他这边刚出门,门窗便在他身后“啪”的一声,同时关闭。
屋内,迦罗抚着心口,面上却一瞬闪过痛苦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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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浅墨担心阿念,匆忙赶回了听风苑,夏侯楚煜一直紧跟在她身后。
院子里,阿念神气地拎着一把小木剑,正追着黄狗大金满院子跑,元宝大人蹲在大金背上,都快要被颠吐了。
鹦鹉小翠在笼子里给阿念加油。
浅墨看到这一幕,一早上悬起的心才稍稍放下。
“阿念!”她唤了一声。
小奶娃一扭头,看到他亲爱的娘亲,立即眉开眼笑,扔了小木剑就朝浅墨飞奔而来,一边还奶声奶气地喊,“娘亲!”
浅墨一把抱住了阿念,亲昵地在他小胖脸上亲了亲。
阿念一抬头,看到夏侯楚煜在旁边,便龇着小白牙,“呆呆!”
夏侯楚煜看到这一大一小,心里有个冲动,想要抱住浅墨和阿念。
可是这个念头在脑海里只是闪了一下,就被他摁了下去,因为他明白,他现在已经不能这样做!
尤其是当他看到浅墨头都没回,抱着阿念就进了屋子,完全就当他是个外人,他心里又开始泛起苦涩。
“墨儿!”夏侯楚煜虽然黯然神伤,但他还是跟了进去,“你们先出去,我有话要和墨儿说!”
圆光没啥意见,直接出门。
青霜则是看向浅墨,她知道浅墨不喜欢单独和夏侯楚煜在一起。
“有事直接说吧!”浅墨没有让青霜出去。
夏侯楚煜一个冰冷眼神扫过去,青霜站不住了,随便找了个借口,“小姐,我尿急,先去尿个尿!”
浅墨看着青霜跟被狗撵一样跑了出去,也没什么表情,她只是将阿念放下,让他和元宝大人去玩,再面对夏侯楚煜时,整个人气质都是清冷的,“楚王殿下,到底有什么事?”
夏侯楚煜深深凝视着浅墨,这张脸曾无数次在他梦里出现,却又在梦醒时消失,那么多的日日夜夜,他怅惘着,思念着,她却狠心地一面都不让他见到。
“墨儿,你恨我吗?”夏侯楚煜往前走了一步,他眼底满是浓到化不开的深情,却又带着一丝丝的忐忑。
天知道,他问出这句话,用了多大的勇气。
浅墨挑眉,像是很意外,“恨?我为什么要恨?”
夏侯楚煜捏紧了手掌,眼睛又泛了红,“对不起!在丽州——”
他想为在悬崖上舍弃她的事道歉,可是,他也明白,那样的伤害,所有道歉的语言都太苍白了。
果然,浅墨一听到丽州两个字,就迅速打断了夏侯楚煜的话,“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了!楚王殿下若没有什么事,请出去吧!”
夏侯楚煜心头瞬间像是被撕裂了,她是真的不想见到他,也不想提起与他在一起的所有过往了!
“墨儿……”
可是,他又怎么舍得离开,他每一刻都在希望着能再找到她,再拥她入怀。
浅墨见夏侯楚煜不动,自己便绕过他准备出去。
然而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他却伸手拦住了她。
浅墨垂眸,看着横在自己面前的胳膊,神情依然是平静的,“让开!”
夏侯楚煜鼻息粗重,“墨儿,原谅我好吗?”
浅墨笑了,“原谅?楚王殿下倒是说说,要我原谅你什么?”
“我——”夏侯楚煜喉结滚动, 他想解释,却不知道从何开口。
浅墨定定看着夏侯楚煜,伸手推开了他,脚步已经迈了出去。
“墨儿!”夏侯楚煜再也忍不住,痛苦道:“我,我当时不知道那是你,我只是不想再看到你受伤……我知道我很蠢,我犯了错!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可是,可是——”
夏侯楚煜忽然捂住脸,痛哭失声。
丽州悬崖上眼睁睁看着她从他面前坠落的一幕,已经成了他的噩梦,永远无法被原谅的噩梦!
只要一想到她最后的眼神,他的心就如同被撕裂一般,胸膛也被剖开了,那样钻心的痛。
“我只是想救你,只是,只是不想再看到你受任何伤,可是,可是却因为我的愚蠢,害的你——”
“我该死!”
这些话在夏侯楚煜心里压抑了太久,他快要被折磨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