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圆光说,任凭是谁都看出来情况不好。
只是顷刻之间,那浓云翻滚,已经变得像墨一样,依稀可见墨云中还有一张张可怕扭曲的人脸出现。
“糟糕了!”蓝天的虚影晃了晃,瞬间化为一道风掠了出去,“我去看看!”
浅墨和夏侯楚煜也没耽搁,急忙跟在后面。
圆光则是落后一步,“老子去拿点东西!”
浅墨和夏侯楚煜到了圣湖边上的时候,就见陈潇和他带着的上百名士兵被狂风吹的东倒西歪,有的士兵甚至被风卷了起来,要不是下面的人拼命抱着,眼看那几个士兵就要被卷到湖里面去了。
再看圣湖里的水也已经变得黑沉沉的,水里还有无数的旋涡,随着狂风在打着转。
蓝天早到一步,正掐着指决在念咒,有那么一瞬间,圣湖里的旋涡似乎是平静了一些,但随着突然的一阵狂风,那旋涡转得更猛烈更急了。
蓝天毕竟只是一道神魂,且被压制的太久,他仅凭一人之力,根本无法抗衡这圣湖下面历代扶苏教主的阴灵。
浅墨眼看着蓝天的虚影淡了。
“我勒个大草的!”蓝天身影闪了闪,一扭头看到浅墨担忧的眼神,他急忙澄清,“别误会,刚刚我只是在试探这水的深浅,我真正的实力还没展现出来!”
说完,蓝天捏着手骨,还模拟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头也不回,就冲出去了。
浅墨:“……”
这位真的是扶苏教的创教先祖吗?怎么感觉有点不靠谱?
事实证明,浅墨的担忧是不无道理的,因为她看到蓝天才冲到那片墨云里,还没坚持三秒钟,就化成一阵风逃回来了。
“蓝前辈,你没事吧!”浅墨已经对蓝天不抱希望了。
蓝天凝出的虚影有些恼,“没事!没事!妈了个巴子,大意了大意了!这些臭妹妹阴气好重!蓝放那狗娘养的,在湖底下的到底什么咒!”
夏侯楚煜神情凝重,“连蓝前辈你也看不出那是什么咒吗?”
蓝天拍拍脑袋,似乎不想丢脸,“刚刚就看了一眼,那些臭妹妹就把我给踹出来了,没看清,得找机会再去看看!”
但是浅墨已经对蓝天不大信任了,她扭头去找圆光,正好看见圆光提着一包东西过来了。
“大师,这情况你知道要怎么处理吗?”浅墨问。
圆光道:“不知道,左右不过一个字,干!”
浅墨无语。
怎么感觉一个比一个不靠谱的!
“墨儿,不必担心!”夏侯楚煜却是安慰浅墨。
“对!不用担心,丫头,这边交给我们吧,你比较特殊,最好避开这里!”圆光将大包里的东西一件件往外拿。
浅墨看见他拿出的有朱砂还有黄纸,头上不由冒出问号,“大师,你要画符?”
但是圆光此时是光头穿僧袍的形象,一个和尚却干着道士的活,看着有点违和。
“圆明修佛,我修道的,丫头你不知道的吗?”圆光像是很惊讶。
浅墨还真不知道,“没听你提过啊!”
圆光道:“有机会再给你说,你先回去,无论这边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过来!”
“对了,王爷你留下!”圆光又对夏侯楚煜说道:“你是战神,煞气重,这些玩意怕你!”
“墨儿,我先送你回去!”夏侯楚煜不放心浅墨。
浅墨摆摆手,“我可以自己走!”
夏侯楚煜坚持,“不行,情况太危险了,我还要去部署一下,走吧!”
蓝天也在催促,“快走快走!”
浅墨不再停留,她也是怕自己留下不但帮不上忙,可能还要成了拖累。
圆光集中精力,一边画符一边布阵,还吩咐陈潇带着士兵去插阵旗。
浅墨离开前,再次回头看了眼,霎时被一张几乎已经贴到她面前的黑气凝成的鬼脸给吓了一跳。
夏侯楚煜反应很快,一剑斩去,那黑气凝成的鬼脸登时发出一阵凄厉的尖啸声,滋滋冒着黑烟消失了。
“墨儿,没事吧?”夏侯楚煜很紧张浅墨。
浅墨此时却在盯着夏侯楚煜的剑出神,是她看错了吗?为什么刚刚,就在他拔剑斩那阴气的时候,她看到他剑上有金光暴涨。
“怎么了?”夏侯楚煜见浅墨盯着他的剑看,便将剑提了起来,“有什么问题吗?”
浅墨眼睫一颤,抬头看向他,眼神里似乎闪过什么,但她并没有将自己看到的奇怪现象告诉他,只摇头,“没什么,走吧!”
两人朝宫殿那边跑去,夏侯楚煜早就下令,所有驻守在云山上的鹰军和楚王府侍卫等人,一概退入扶苏宫殿内,严阵以待。
没有人知道夜里将发生什么事,但所有人都遵守命令,原地待命。
浅墨和夏侯楚煜刚到大殿台阶上时,就察觉到不对劲。
好冷!
这才刚入夜,云山上白天虽然没有酷暑炎热,却也不会气温下降的这么厉害。
这种已经是让人颤栗的冷了。
“墨儿,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夏侯楚煜突然拉住了浅墨。
浅墨急着进宫殿里找阿念,而且圣湖那边一直有传来那种鬼哭狼嚎的声音,她就刻意不去听。
此时听了夏侯楚煜的话,她便凝了神,结果脸色就是一变,“笛音!”
夏侯楚煜与浅墨对视一眼,两人立即背靠背,警惕地朝四周看去。
这纯属下意识的举动,浅墨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浅墨记得这笛音,在丽州的时候,他们第一次见到在大街上行走的尸体时,就听到的这样的笛音。
“这笛音是御尸用的,墨儿,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我身边!”夏侯楚煜对这笛音却了解很多。
浅墨暗自心惊,“御尸?”
空气中的温度在急剧下降,一阵阵阴冷的气息裹挟而来。
周围是一片静谧,诡异的寂静,突然间,就一点声音都听不见了,只有那奇诡的笛音,如魔音穿脑一般,在浅墨耳畔盘旋。
“萱娘交代过,在丽州时,大街上那尸体行走,是她和钱遥在驱使,当时吹笛的是钱遥!”夏侯楚煜一手执剑,一手紧握浅墨的手,同时给她解释。
“钱遥?钱遥不是被抓了吗?”浅墨急的那个总是一身黑袍的扶苏教护法。
“萱娘还说,这个御尸的笛音,是夏侯吉教给他们的!”夏侯楚煜只来得及说这一句,忽然就一剑扫出。
霎时间,一个死人头颅咕噜噜滚下了台阶。
浅墨这才看见,有蛊尸从台阶中间的裂缝里爬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