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言!”浅墨觉得她有必要说两句。
欧若言一扭头,却是杀气腾腾的,“苏沫,秦承书这狗贼怕不是有异心了,竟然说打死他就要守寡!这诅咒下的也忒没品了!本姑娘本就大龄难婚,他竟然还给我来个诅咒,存心不想我好啊!”
浅墨:“……”
她现在怀疑欧若言的脑回路和正常人不一样,秦承书话都说的那么明显了,她竟然还能给意思扭曲了?
“若言,秦大人说的是,打死他,你就守寡!”浅墨好心提醒。
欧若言眼睛一瞪,“这狗贼什么意思?打死他,我守寡?我和他又没成亲,屁关系都没有的,我守什么寡?”
浅墨奇怪,“若言,你不想跟大人成亲了?”
欧若言道:“不想了啊!我已经想通了,这么多年就缠他一棵树上,还被讨厌,图啥呢?”
“再说了,找男人啊,也要看他家里情况,秦承书是个大孝子,他老娘太难搞了,我要真跟他成亲,肯定被他老娘欺负,我这暴脾气,肯定不能忍,三天两头就要打起来,你说到时候秦承书会帮谁?”
欧若言见浅墨没说话,便自顾说道:“我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秦承书肯定帮他老娘,然后把我休了!我费那么大劲,最后还是落个被休的下场,图啥呢!”
浅墨听着这一番话,竟然无言以对。
当时圆光跟她说秦承书当丈夫不错的时候,她想到的也是这一点。
嫁人虽然要看男方的人品,但也要看对方的家庭情况,这一点浅墨深有体会。
她不否认秦承书人品端正,是个好男人,但他太孝顺了。
浅墨不是说孝顺不好,百善孝为先,但人不能愚孝。
秦承书就是对他老娘太言听计从,没有自己主见,秦老太太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那婚后生活,谁还会期待啊?
“那你打算怎么办?你不是说你还有半年时间可活?”浅墨又问欧若言。
欧若言却大咧咧地说道:“我打算跟你混,你看你周围的男人,一个比一个俊啊,我蹭你的男人运,说不定就真能找到一个俊俏后生跟我相亲相爱呢!”
浅墨:“……你,是不是想的太美了!”
欧若言又嘿嘿笑了起来,“想当然要想得美一些了!大不了,让我爹再找大师给我续命呗!”
“哦对了,苏沫,我跟你说,圆明大师给我看过相了,说我是福寿绵延之相,还说我命中会遇到贵人,不会那么早死的!我觉得你就是我的贵人!现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了!”
浅墨听到屋外有脚步声,以为是秦承书回来了,便故意问:“那你不要秦大人了?”
欧若言撇撇嘴,突然就感伤起来,“不要了!累!太累了!”
浅墨虽然看不见,但她能感觉到从外面冲进来的勃然怒火。
接着就是秦承书愤怒的吼声,“累?就你还累?你累个屁啊!欧若言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你想始乱终弃是吧?你在崖底都把我给看光了,你不打算负责了?”
欧若言没想到秦承书会回来,还说了这样一番话,当时就蹿了起来,冲过去就捂秦承书的嘴,“秦承书,你疯了!在崖底那是事出紧急,谁叫你那么菜,受了伤,我不帮你谁帮你?而且也是你说的,不准再提,就当从没发生过,你现在什么意思啊?”
浅墨听着这两人吵吵嚷嚷,不由叹了口气,她醒来后也有问过欧若言那晚起火后发生了什么。
她没想到,竟然是蓝绛霜救的他们。
更没想到蓝绛霜又将他们丢在了半路上,他们被追杀,慌不择路跑到了山上,拿着蓝绛霜给的机关翅膀就往山下跳,这才躲过了追兵。
但也因为他们不会用那机关翅膀,还没到半山腰,就卡住了。
然后按照欧若言说法,这卡在半山腰不上不下也不是办法,只能往山下走,结果秦承书就崴了脚,还掉水坑里,一路是欧若言给扛过去的。
敢情他们在山洞里还发生了什么,不过欧若言没说,浅墨也不好多问。
倒是她能感觉到经过这件事,秦承书对欧若言似乎不像之前那么讨厌,避之如蛇蝎,看这样子,情况要反过来了。
现在反倒是欧若言放弃秦承书,秦承书却不想放弃了。
这情情爱爱的事往往就是这样,你爱我时,我不爱你,你不爱我了,我反而对你恋恋不忘。
不过这也不是浅墨能考虑的事了。
她得尽快养好身体,拿到最后一块土行的石头,出发去南疆找蓝绛霜。
欧若言被秦承书提溜去了外面吵,浅墨便一个人靠在床上休息。
忽然,她感觉到有一只小小的手拽了拽她的袖子,她顺着摸过去,就捉住一只肉呼呼的小胖手。
浅墨立刻就笑了,“让我猜猜,这是哪个小可爱来了啊?嗯,是元宝吗?”
阿念眨巴着大眼睛,瓮声瓮气的,还学了一声“吱吱吱!”
元宝大人本尊不乐意了,“吱吱吱吱!”个小屁孩,竟然假装大人它,太过分了!
浅墨故意“咦”了一声,“怎么有两个元宝大人了?到底哪个是真的呢?”
元宝大人本尊急吼吼地递上自己的爪子,“吱吱!”本尊在此!
浅墨抓住元宝大人的爪子,做出疑惑的样子,“这是元宝大人,那刚刚的小可爱又是谁呢?”
“娘亲!”阿念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浅墨做出开心的样子,“原来是阿念啊!”
“娘亲,怎么了?”阿念还不怎么会描述所看见的,他只知道娘亲很憔悴,手上有伤,眼睛还蒙着白绢。
浅墨握住阿念的小手就舍不得松开,她在这个世上最舍不得的就是他了。
“娘亲受伤了,眼睛也伤了,要过阵子才能看见阿念了!”浅墨温柔地解释。
阿念大眼睛里蕴了泪水,小手朝浅墨眼睛那边摸去,却又小心翼翼不敢触碰的样子,“娘亲,疼!”
浅墨不想说假话骗阿念,便道:“是啊,娘亲很疼,所以阿念一定要保护自己,不要受伤!”
阿念扁着嘴,用力地点头,但他又想起浅墨看不见,便又说道:“好的,娘亲!”
夏侯楚煜在门外,远远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心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确实,她比他府里的那个更像是阿念的亲生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