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念,你说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睡觉?”浅墨忽然觉得嗓子干涩,她死死盯着那个保温箱,眼眶都红了。
“记不得了!”阿念一边嘬着奶瓶,一边摇头,“小智告诉我的!宝宝以前好小的时候,没有娘亲,就在这里睡觉!”
浅墨心头好像被什么堵住,她走过去,伸手想摸,手却又僵在了半空,像是害怕什么一样,眼睛里已经涌上了泪花。
夏侯楚煜心里有种预感,但他还是想问浅墨确认一下,“墨儿,这是什么?”
浅墨声音闷闷的,有了鼻音,“保温箱,可以模拟母体环境,让早产的胎儿继续发育,直到所有器官发育好。”
夏侯楚煜闻言全身陡然一震,目中闪过难以置信,接着便是难以言喻的愧疚和自责涌上心头。
他也在看着那个保温箱,还有里面连接着的仪器,不由自主就想起当初那个血淋淋的胎儿一个人孤零零躺在这里,没有娘亲的呵护的画面。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夏侯楚煜捂住了脸,失声痛哭。
阿念放下奶瓶,迈着小短腿走到他爹旁边,小大人似地拍拍他爹的腿,“呆呆不哭!宝宝有小智陪着呢!小智说,他也是呆呆!”
小智急忙解释,“主人,小智不是故意冒充主人的,那时候小主人还小,小智陪他玩的时候,为了安抚他才——”
夏侯楚煜俯身抱起阿念,“嗯,谢谢你,谢谢你救了阿念!”
小智闻言,反倒不好意思起来,“这是小智应该做的!”
浅墨还在怔怔看着那个保温箱,她只要一想到阿念一个人在这里躺了好几个月,虽然有小智的陪伴,但她还是觉得心酸又心疼。
青霜告诉她,阿念回到楚王府的时候,是满月宝宝的样子,可想而知,小智把阿念照顾的很好。
五个多月早产的胎儿恐怕也只有小智能有本事救活了!
“小智,谢谢你!”浅墨发自肺腑地向小智道谢。
小智凝出一个害羞脸。
“墨儿,”夏侯楚煜想说对不起,可是他又觉得此刻说什么都是那么的苍白。
是他,是他害的她和阿念母子分离,是他眼瞎又愚蠢,一次次地给她带来伤害。
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补偿他曾经犯过的错。
浅墨摇头,“不用说了!”
她现在其实也很矛盾,是他逼她喝了滑胎的药,才害的她流产,可是小智又是他一魄所化,或者准确的说,这一魄中凝了他一缕元神,前世她死之前,他觉醒的司战上神的元神。
这元神化的眼泪凝在她眉心,应该是跟随她到了她那个世纪,见识到了科技的力量,便化为智能药箱,毕竟不是凡物,所以他才能再进化升级出应有尽有的智能空间手术室。
所以换句话说,阿念是夏侯楚煜害的,却也是他救的。
然而夏侯楚煜却不知道浅墨在想什么,他以为浅墨还是不原谅他当初做的事,眸光顿时暗淡下去。
阿念嘬着奶瓶,一边小心翼翼打量他爹和他娘,小奶娃感觉爹和娘看到他住过的小房子,似乎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主人,那个人要醒了!”小智突然出声。
浅墨这时才想起来问:“小智,我们进这里之前在那间铁屋子里,铁屋子起火了你知道吗?”
小智回答:“知道!小主人跟小智联系的,小智才将主人拉了进来。”
夏侯楚煜此时问:“那我们出去还是在原来的地方?”
小智:“对!但是主人要是不想在那里,小智可以将主人移动到外面去!不过,小智刚刚看了一下,那火已经灭了,铁屋子门开着,外面许多人,看起来都很紧张。”
浅墨看向夏侯楚煜,“你觉得呢?”
夏侯楚煜沉吟一下,说道:“防止他们再使诈,我们还是到外面去比较保险!”
浅墨也点头,“我也觉得!”
铁屋子空间狭小,被人攻进来,也不好施展开。
小智见浅墨和夏侯楚煜几人要离开,便急忙对浅墨说道:“主人,小智能继续和你绑定吗?”
浅墨闻言讶异,“和我?你和阿念绑定,不挺好吗?”
小智解释道:“当初小智进化成智能药箱,是因为主人学医。小主人还太小,也不会医术,小智觉得还是跟着主人比较能施展开。”
浅墨皱着眉头想了想,却拒绝了,“还是不要了!”
小智问:“为什么?”
浅墨不想回答,正想糊弄过去,就听老阿嘛苍老的声音响起,“因为她知道她活不久了,你和她绑什么,万一她死了,你就消失了!”
夏侯楚煜闻听此话,俊脸上顿时闪过戾气,他暴怒不已,伸手就要去打老阿嘛,“你闭嘴!敢乱说话,本王将你碎尸万段!”
浅墨却拦住夏侯楚煜,“他说的没错!我确实是这么想的!”
老阿嘛似乎也是有些怵夏侯楚煜的,但面上却还是冷笑,“这姑娘生机所剩无几,身体接近油尽灯枯,现在还能活着,简直就是不可思议!你们想找绿灵芝,其实就是救你自己吧?不过,恕我直言,你就算找到绿灵芝,也不可能救得了你!”
夏侯楚煜听老阿嘛的话,觉得他好像是知道什么,急声追问,“那怎样才能救她?你知道?”
老阿嘛却是摇头,“我不知道!”
夏侯楚煜眼里的光瞬间熄灭。
浅墨却是平静的很,“老阿嘛,你欠我一条命!”
她只字不提自己的身体,和绿灵芝的事。
老阿嘛勉强坐了起来,叹了口气,“所以你刚才为什么要救我呢?我这把老骨头,死就死了!”
浅墨笑道:“老阿嘛此话差矣,你抚仙族蒙受灾难,你还没能解决,你怎么会舍得去死?”
老阿嘛闻言猛然一惊,“你看出来什么了?”
浅墨道:“你们寨子里除了人说话声音能听见,其他任何声音都没有——你们,是不是犯了什么邪祟?”
老阿嘛叱了一声,“什么犯邪祟,我还真以为你很懂呢,原来也是瞎蒙!”
浅墨不疾不徐问:“那你能不能说说,你们寨子到底是做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