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见夏侯越还要跟夏侯楚煜走,急忙拦住他去路,“九殿下,请!”
夏侯越却生起气来,一挥衣袖,“请什么请,老子不去!”
丹青陪着小心问:“九殿下不想知道当年骗您,又对您下情降的究竟是谁了吗?”
夏侯越怒道:“就是蓝绛霜!就算她不承认,但她那张脸,化成灰老子都认得!”
丹青道:“那九殿下为何不肯去见蓝映雪?见了蓝映雪再说这话不迟!”
夏侯越被丹青的话刺激到了,“谁说老子不敢见蓝映雪?走!这就去见,老子要用事实狠狠打你们的脸!老子说了那就是蓝绛霜,那女人诡计多端,就是不认,但老子认得那张脸!”
丹青在心里暗暗摇头,这九殿下还是这么莽撞。
不过也是,他要是不莽撞,也不会干出在他皇帝老子宠幸妃子的时候,冲进去,将什么也没穿的妃子用被子裹了掳走这样的奇葩事了。
“九殿下,这边请!”
丹青引着夏侯越去了关押蓝映雪的监牢,这监牢是镇南王府的密室,层层守卫,还有后门,就是为了防止内贼外贼前来截杀。
再说夏侯楚煜从地牢离开,径直就回了听风苑。
此时暮色已经降临,但天色并没有完全变暗,还没到掌灯的时候。
夏侯楚煜远远就看见浅墨屋里有光,然而当他靠近的时候,却发现那淡淡的光变的暗淡,待到他推门进去,里面已经一片黑暗。
夏侯楚煜闭上眼睛,适应了一下,他听到有浅浅的呼吸声,床边的脚蹬上坐着个人。
“青霜!”夏侯楚煜朝前面走去,却立即就发现床上没有人。
“王爷!”白露见夏侯楚煜回来,便掌了灯,跟过来。
夏侯楚煜已经到了床前,“墨儿?”
床上的被子掀开了,浅墨不在。
夏侯楚煜脸色登时一变,慌乱和紧张在那张俊脸上交替出现,他抑制不住,喝问迷迷糊糊刚醒来的青霜,“墨儿呢?”
“小姐在睡觉啊——”青霜揉了揉眼睛,迷迷瞪瞪朝床上指,随即就在看见床上没人的时候,猛地跳了起来,满脸慌乱,“小姐,小姐去哪了?”
夏侯楚煜俊脸铁青,大手在身侧紧握,青霜看到他可怖的样子,毫不怀疑如果今天浅墨出了什么事,他会一把掐死她。
“小姐,小姐去哪了?”青霜也害怕了,带着哭腔在屋子里找了起来。
白露在后面亦是紧张的要命,“王爷,听风苑守卫森严,王妃一定就在附近,不会走远的!”
“快找!”夏侯楚煜厉吼一声,人已经迅速掠出去了。
不出片刻,刚刚还安静的听风苑全都出动了。
就连被阿念和血鬼降阿仁都加入了寻找浅墨的大军中,更别提元宝大人了。
小狐狸耸着个鼻子到处在闻。
“吱吱吱!”元宝大人闻遍了听风苑各个角落,指着一扇侧门。
阿念和血鬼降阿仁急忙朝那扇侧门跑了过去。
夏侯楚煜已经在听风苑找了一圈,包括后院都找遍了,也没找到浅墨。
他心急如焚,浅墨身体那么差,她会去哪?
他问过听风苑的守卫,从他离开到现在,并没有看到任何人进出。
浅墨到底去了哪里?
“吱吱吱!”元宝大人出了侧门,边嗅边往前走。
夏侯楚煜也跟了过来,在他身后是楚王府的侍卫,所有人都发散了,在找浅墨。
快要到湖边了,夏侯楚煜忽然心念一动,他扭头朝湖边看去,只是暮色苍茫,湖边一片黑暗,只有湖水反射了一点波光粼粼的镜面。
然而就在这安静的湖边上,树上却站满了鸟儿,全都在叽叽喳喳地热烈地叫着。
很不寻常!
“怎么会有这么多鸟?”一名侍卫惊讶不已。
“小鸟开会!”阿念望着那些鸟,认真地分析着,接着他眼神落下,就开心地指着属下,“娘亲在那!”
侍卫们都看过去,却并没有看见任何人。
然而侍卫们刚想向夏侯楚煜请示要不要过去查看,就发现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王爷!”侍卫们紧张起来。
被团团围住的阿念却急吼吼也要往湖边赶,“囊开!囊开!”
“小世子,您要去哪?”白露跟在阿念后面,紧张不已。
“找娘亲去!”阿念迈着小短腿,跑的比谁都欢,“不能比呆呆慢!”
白露惊讶,一抬头,果然看见湖边上出现了一道高大身影。
彼时,夏侯楚煜到了湖边,就看到长椅上坐着一个人。
人影消瘦,长发如瀑,宽大的衣袍,隐在了夜色里。
她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坐在那里,要不是她旁边大树上鸟儿吱吱喳喳个不停,都要让人察觉不到她的存在。
“墨儿……”夏侯楚煜忍着心头的刺痛,轻轻唤了一声。
他已经做好了被浅墨无视,抑或是冷漠对待的准备。
她没有回应,像是没听见一般。
夏侯楚煜站在她侧面靠后的位置,他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只能看到她消瘦的香肩。
“墨儿?”夏侯楚煜又唤了一声。
这一回,浅墨回应了。
“你去哪了?”
夏侯楚煜一怔,一时没能反应过来浅墨是不是在跟他说话。
“我等了你好久,你都不回来,你就真一点都不在意我么?”浅墨又道。
夏侯楚煜一脑门的问号,他的墨儿早已对他像是陌生人一样的冷漠,他不敢相信她还会跟他说出这样的话。
可是,这里四下无人,除了他和她,就没别人了,难道她是在自言自语?
“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在你心里,我就这么不重要吗?”浅墨似乎是没等到回答,再开口时,语气里都透着忧伤。
可能是受浅墨情绪影响,两旁大树上原本吱吱喳喳的鸟儿们此时也都闭嘴了。
天地之间,陡然陷入一片静谧中。
夏侯楚煜察觉到侍卫们在靠近,他抬手制止他们,让他们退后。
侍卫们都保持警惕,远远观察着这边。
所有人都觉得这气氛有些诡异。
“罢了!既然你这么不喜我,我也不必再祈求你什么,待会我就收拾东西离开这里!”
浅墨说到这,似乎是拿袖子在擦眼角。
她在哭?
夏侯楚煜心脏一紧,他又往前走了一步,不确定地问:“墨儿,你是在和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