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墨见温青崖同意了,顿时又高兴起来,“还是哥哥最好!”
夏侯楚煜看浅墨同温青崖笑,心里不由泛起了酸楚。
“咦,那边什么声音?”浅墨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便歪头朝那边看去。
然后她就看见一个小奶娃拖着个比他还要高的箱子,吭哧吭哧地出来了。
在箱子后面,一只血糊糊的血鬼降在帮忙推,另一边还有个老鼠也在龇牙咧嘴地用力。
“小石头,你们在干什么呢?”浅墨好奇地问。
阿念一听他娘亲又叫他小石头,颇有些怨念地扫过来一眼,他昨晚已经决定了,娘亲不想起他,他就不理娘亲了,然而此时,小奶娃却又在看见浅墨嘴角带着笑容时,还是心软了。
“搬家!”
浅墨眨了眨眼睛,指着那大箱子,“这里面装了什么?”
小奶娃回答:“衣服,玩具!”
浅墨问:“我能看看吗?”
阿念迟疑了下,还是点点头,打开了箱子。
浅墨便看见箱子里放着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东西,九宫格,七连环,还有一些小衣服,甚至还放着银票和金银珠宝。
“小石头,你拿这些做什么?”浅墨觉得奇怪,这小奶娃知道怎么用银票吗?
阿念瞥了眼他爹,嘟了嘟嘴,气咻咻道:“爹不要我,娘不要我,我要粗去买房子,寄几住!”
“唧唧!”血鬼降阿仁连忙举手,还有它,它要和小主人一起住。
“吱吱吱!”元宝大人犹豫着也举起爪子,主人也不认得大人了,大人也要离家出走。
夏侯楚煜:“……”
浅墨觉得好笑,“不错!有远见!这么小就知道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不过,你长的这么漂亮,丹青应该不会不要你的呀!”浅墨疑惑。
阿念都要哭了,“可是娘就是不要我了!”
浅墨冲阿念招招手,“过来!”
阿念眼睛一亮,小心肝咚咚狂蹦起来,迈着小短腿就过去了,抬头眼巴巴看着浅墨,他以为浅墨会抱他,谁知道浅墨却只是拍拍他脑袋,“加油!”
阿念双眼瞪大,一脸的难以置信,就这?
他还以为娘亲要亲亲抱抱举高高!
夏侯楚煜见小奶娃一脸沮丧,也有些不忍,不过他心里同时又有些快意,前几天浅墨不认得他,一直叫他镇南王的时候,这小奶娃是什么表情来着?
貌似好多次都趾高气昂从他面前走过,还安慰他,爹爹不哭来着!
“小石子,你爹喊你把行李搬马车上去!”夏侯楚煜见阿念还在那眼巴巴瞅浅墨,生怕小奶娃会突然喊娘亲,到时候他又要跟浅墨解释,便直接开口催促。
阿念冲他爹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气冲冲走了。
“流光,我们什么时候动身?”浅墨问。
夏侯楚煜道:“我先去地牢一趟,回来就走!”
浅墨道:“我也要去!”
夏侯楚煜刚准备同意,又想到浅墨现在应该是不认得蓝映雪和蓝绛霜的,那么现在过去,万一听到什么,她岂不是会困惑?
“墨儿,地牢里阴暗潮湿,味道也难闻,你还是别去了,留下和你哥哥说说话,我去去就来!”
浅墨看了看温青崖,随即点头,“也好!”
“哥哥,你坐!”浅墨看着夏侯楚煜离开的背影,眸中隐去了什么。
“墨儿,你还好吗?”温青崖担忧地问。
他其实想问的是浅墨的身体情况,当初她一个人动身去寻找五行之力,他本是想同她一起,却因为洛音离开,将不夜城交给他,他被各种事务缠身。
原本他和浅墨说好了,等他安排好一切,再一起走,然而等他不眠不休安排好一切去找浅墨的时候,却发现她已经走了。
他也曾派人寻找浅墨,但浅墨戴了镜花水月,易容改貌,哪里是那么容易被找到的。
直到镇南王府举行的选秀活动,浅墨露出真容,温青崖才收到了消息,赶来途中,又遇到蛊尸作乱,耽搁了几天,不然他早就到了。
“挺好啊,唔,也不是,好像不大好!”浅墨抬了抬手,叹气,“不知道到底怎么了,一点力气都没有,我也没记得我受过伤啊!”
温青崖疼惜地笑了笑,“那可能是累着了,或者不适应南——这里的天气吧!”
他差点就说出南疆二字,还是硬生生忍住了。
虽然温青崖很想告诉浅墨实情,告诉她,她忘记了许多事,可是他的理智告诉他,他不能那么做。
那样做的后果,只会让浅墨更加迷惑。
如果她不能想起一切,她肯定不相信他的话,不信她是忘记了两年的记忆,不信那个她爱着的男人却是伤她最深的人。
可是,如果她想起了一切,她又真的会开心吗?
温青崖知道,不会!
如果浅墨真的想起了一切,她只会更痛苦。
尤其是她如今还和夏侯楚煜在一起,温青崖都不敢想,一旦浅墨恢复了记忆,她会怎么做。
他不信夏侯楚煜会不明白这一点。
他既明白,却依然享受着这份早就不属于他的爱,那么,他就要承受后果!
浅墨见温青崖脸色沉重,便道:“哥哥,你还在为温青兰的事难过吗?”
温青崖一愣,随即摇头,“没有!”
温青兰死了都两年多了,他虽然当时难过,毕竟温青兰是他的同胞妹妹,但温青兰确实做了错事,这么久过去,他早看开了。
但在浅墨看来,温青兰死亡,不过才是几天前发生的事,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温青兰死时的惨状。
“哥哥,你也别太难过了……”浅墨认为温青崖在难过,就一个劲地劝他。
看到浅墨这样子,温青崖就算有很多话,也无从问起,兄妹俩人只能聊温青兰的话题。
再说夏侯楚煜去了地牢,他看到蓝映雪的时候,蓝映雪已经瞳孔扩散,没气了。
蓝映雪的尸体被抬了出来,放在地牢中间。
夏侯楚煜只看了一眼,便移开视线,目光转而落在姓方的那个男人身上。
男人还没死,但脸色极其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是一种让人看了心惊的惨白。
他无手无脚,倒是能说话,但自从被从扶苏宫地牢救出来,带到这里,除了交代他和蓝映雪和蓝绛霜的关系,他就没说过多少话。
所有人都想不到,一个苟活那么多年的男人,为什么突然会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