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墨闻言,不明所以,“皇上有事要找儿臣?”
元宗皇帝皱眉,他并不知道浅墨失忆,此时见她眼神单纯无辜,心里就觉得怪怪的,认为她是故意的。
“朕没事就不能见你?”元宗皇帝想起这两年来自己过的担惊受怕,登时脸色就冷了下来。
浅墨还是一无所觉,还开心地问:“当然能啊!”
元宗皇帝皱了皱眉,一旁的太监立即呵斥:“在皇上面前还不规矩点!”
浅墨真是讨厌死这个太监了,“你说谁不规矩呢?”
太监没想到这个早就下堂的楚王妃竟然敢顶撞他,当即又要呵斥。
“行了!”元宗皇帝心烦意乱,他先是喝止了贴身太监,然后也不看浅墨,眼神掠过,在看到他们站的地方是一片废墟时,元宗皇帝再次皱了眉头。
“这里原来是何处?房子为什么拆了?”他问。
浅墨顺口答道:“这里是馨兰阁,就是王爷原本建了要和神女大婚的住所,后来,儿臣也不知道为什么拆了!”
青霜和丹青琅琊听到浅墨提到神女,顿时浑身一个激灵。
元宗皇帝更是脸色突变,眼神一瞬变的狠厉,却又透出一股惊惧,垂在身侧的手指都在痉挛。
浅墨见元宗皇帝忽然不说话了,脸色还变的很难看,以为自己说错话了,顿时紧张起来,“皇上,儿臣是真不知道王爷为什么要拆了这里,要么,等王爷回来,皇上亲自问他?”
元宗皇帝脸都青了。
一旁的太监小心翼翼的,都不敢开口说话,生怕皇帝一个不高兴要斩了他。
宫里的人都知道,这两年,皇帝最忌讳的就是神女这两个字,就连钦天监的那些人现在都不敢在皇帝面前再提神女,生怕惹怒了皇帝,招来杀身之祸。
浅墨也感觉到皇帝的眼神冷了下去,一国之君,即使现在病入膏肓,气势却仍惊人,他只是拧眉看着她,也让她头皮发麻。
“皇上,是不是,儿臣又说错了?”可是浅墨完全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她只是说出事实而已。
元宗皇帝眼神阴沉沉的,看的浅墨浑身都不好了。
丹青和琅琊以及青霜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他们的身份,没有资格在皇帝面前开口。
可是三人心里却是无比担心以及焦急。
元宗皇帝就这么盯着浅墨,气氛一时陷入凝滞,迟钝如浅墨,也感觉到眼前这个她印象里很和蔼的老者对她有意见,而且意见还很大。
“皇上,天色已晚,外面风大,不如,进屋再说?”浅墨心里也没底。
“不必了!”元宗皇帝却冷声开口,明黄色绣蟠龙的袖子一甩,“摆驾,回宫!”
浅墨立即福身,“恭送皇上!”
然而元宗皇帝刚走出两步,忽然又停了下来,回头看向浅墨。
与此同时,城郊军营,夏侯楚煜正和将领们商议军情,就见他留在王府的一名暗卫进来了。
夏侯楚煜当即心弦就是一紧,“何事?”
暗卫附耳,将皇帝突然驾临楚王府的事据实禀报,众将领就见夏侯楚煜的脸色顺便变了。
“王爷,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鲍鸿煊问。
现如今局势动荡,无论是朝内还是朝外,都很不平静,众将领一看到楚王这样的神情,难免也跟着紧张起来。
夏侯楚煜让暗卫退下,低声交代了鲍鸿煊几句,便匆忙往外走去。
“王爷!”一名姓朱的老将追了出来,急声问:“王爷这是要去何处?”
叶枫已经牵了马过来,夏侯楚煜正要上马,闻言回头道:“本王有急事!朱将军有事与鸿煊商议即可!”
朱将军痛心疾首问:“现在局势不明,吉王率领蛊尸大军都到了成州,成州离帝都不过几十里路,说不准那些蛊尸什么时候就冲过来了,王爷这时候竟然还有心思谈情说爱?王爷究竟视国家大事,军机大事为何物?”
夏侯楚煜此时心里焦虑万分,他刚刚听到暗卫禀报皇上去了楚王府,特地找到浅墨,就知道要不好。
他只想快点赶回去,谁知道这个朱将军竟然这么没有眼力,这时候跑出来拉着他讲大道理。
“朱将军,这是在教本王做事?”夏侯楚煜冷声道。
朱将军立即跪倒在地,“末将不敢!末将只是以为此等时候,王爷应以大局为重!”
夏侯楚煜眸色更冷,这个朱将军分明就是倚老卖老,仗着他在军中资历,竟敢对他指手画脚。
“你哪只眼睛看到王爷不以大局为重了?”叶枫忍不住回呛。
朱将军却拦在夏侯楚煜马前,“请王爷回军帐中,主持大局!”
夏侯楚煜目中如淬冰霜,“闪开!”
朱将军重重磕头,“还望王爷以大局为重!”
夏侯楚煜额头青筋都鼓了起来,怒喝道:“朱大成!谁给你的胆子!”
鲍鸿煊等人听到声音,此时都出来,见朱将军竟然拦着王爷的马,鲍鸿煊就眼皮直跳,“朱将军,王爷有急事要离开,您这是作甚?”
朱将军一脸哀痛,“王爷这一天都来回跑了几次,这样儿女情长,如何能带兵打仗!”
鲍鸿煊闻言,脸都黑了,其余将领亦是惊惧不已,有人低声喝道:“朱将军,你疯了?那是王爷!王爷的事,也轮到你置喙?”
夏侯楚煜更是眼神阴鸷,鲍鸿煊明白,他要不是看在朱将军年长,早就动手了。
“朱将军,还不闪开,向王爷道歉!”
朱将军今天却好像吃了秤砣,说什么都不让,还在那眼含热泪悲愤地说道:“眼看蛊尸就要打到帝都,如今帝都城也出现蛊尸,这时候,王爷竟然还为了个女人,军机大事都不管了,成何体统!”
鲍鸿煊登时一声厉喝,“朱将军!慎言!”
朱大成后知后觉,也察觉到了杀气,但他觉得自己没错,便抱拳道:“末将也是为大局着想,如有不当之处,还请王爷恕罪!”
夏侯楚煜此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回去,否则以平时的脾气,他早将这个成事不足仗着资历老,在军中倚老卖老的朱将军给揍了。
“恕罪?朱将军何罪之有?不如本王这位子就交给朱将军来做如何?”夏侯楚煜削薄的唇勾起,眸中弥漫着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