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
陆谪道已经忘记了时间,数不清在这个日日夜夜都充斥着许多狗吠的荒远地方待了多久。
每天能看到的人,只有佳杰和佳洛两个。
久而久之,陆谪道有种不在人世的恍惚感。
再次看见林河那张熟悉又可怕的面孔,他竟觉得很是梦幻。
“最近过得还好吗?”林河笑眯眯的问道。
两人面对面,彷佛十几载未曾见面的挚友寒暄着。
陆谪道抿了抿干裂的嘴唇,丝丝疼痛。
本想选择沉默,但抬起头望着林河似笑非笑的表情,压力在心头蔓延,只得服从的回答:“还……还好。”
还好?
当然不好!
堂堂陆家少爷,光鲜亮丽有钱有势,如今却被在脖子里拴着狗链子。
尊严和骄傲被狠狠的践踏,化作碎末,让陆谪道都回想不起曾经的荣光。
那双曾经如同贵族王子般高高在上的眼瞳,早已经被麻木不仁填满。
“解开吧,正好邀请陆公子跟我一起看出戏,顺便帮我看看,有哪里做的不好。”林河微笑着说道。
佳杰道了一声是,找到钥匙弯腰打开。
陆谪道立即觉得脖子上一松,那是久违的自由。
当然了,这种感觉只是个错觉。
他人还在林河的手里,说自由暂时还不可能。
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陆谪道感到阵阵头晕,每天粗茶淡饭,他有些营养不良了。
林河迈开步子朝着外面走去,这个房子曾经是养狗场里看管人居住的。
往房子后面走上不到二十米的距离,就是一个差不多有八、九百平米的平坦场地,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铁笼子。
看见有人来,铁笼子里的狗立即狂吠起来。
平头男、黄牙男和另外一个平平无奇的男人,都跪在地上,头上戴着破麻袋。
陆谪道虚弱的站在一旁,观察着地上的三个男人。
难道是陆家来的?
陆谪道暗暗在心里想道,也不知道陆家怎么样了。
刚被抓进来的时候,每天都期望家族里赶紧调查清楚,然后来人救走他。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太阳升起又落下。
慢慢的,陆谪道麻了。
他甚至怀疑,自己失踪以后,压根没人在意,包括爸妈!
林河挥挥手。
佳杰和佳洛上前,把破麻袋当成的头罩扯掉。
阳光洒落,对三个习惯了黑暗的人来说,有些刺眼。
闭着眼睛,适应以后慢慢睁开。
刚才还戴着头罩的时候,三个人就听见了四面八方的狗吠。
现在终于看清楚,他们原来被送到了养狗场。
“你叫什么名字?”
林河走到其中一个人的面前,此人平平无奇。
“我叫……”
男人刚要说话,吞了口唾沫,下意识的看向身边的平头男和黄牙男。
想说的话,随着唾沫被一起咽了下去。
“拉去喂狗。”林河淡笑着说道。
佳杰走上前,一把抓住男人的头发,单手拖着走向一个狗笼子。
男人的身体摩擦着地面,咬紧牙关硬撑。
佳杰的变化,比他妹妹佳洛要大不少。
佳杰比以前变高了,现在估摸着已经有一米七五。
佳洛的变化不大。
不过佳杰身上更明显的变化,是苍白面容上深深隐藏着的残虐。
在林河的身边做事,他越来越能够接近内心深处的最渴望。
嘎吱!
佳洛走过去,把其中一个笼子被打开。
里面有只狼狗,流着口水呲牙咧嘴,彷佛饿了很久。
那双没有温度的眼珠子里,布满了嗜血。
“狼狗也叫狼犬,狼犬即狼形犬,犬的一类品种。狼犬并不是由野狼与家犬杂交所得,与混血狼有区别。狼犬形像野狼,性凶猛,嗅觉敏锐。多饲养来帮助看家、打猎或牧羊。因外表像狼而得名。
凡是狼犬类的都是立耳,反之则不是。”佳杰站在笼子门口,手里仍然抓着瑟瑟发抖的男人头发,很有兴趣的讲述道。
在养狗场的这段时间,佳杰翻出来一本狗类相关资料的手册。
这是以前在养狗场工作的人留下的,方便他们把狗类进行区分。
比如肉食狗和宠物狗。
为了多学点知识,佳杰在做体力训练的时候,会背诵这些资料信息。
笼子里的狗,身材较大体型威武、强劲。
目光如炬,外形像狼,立耳垂尾。
毛质坚硬,背毛油亮四肢健壮有力。
“进去吧。”佳杰很兴奋,掏出一把匕首,在男人的身上划了几刀,任由鲜血流淌在皮肤上,落在地面形成点点血色图案,然后又抓来一把糊状狗粮涂在男人的脸上、脖子上和胳膊上。
这种糊状狗粮有种特殊的香味,准备完以后就直接把男人塞了进去。
男人的双手双脚都被捆住,根本无力反抗。
砰!
关上笼子。
里面的狼狗顿时扑了上去。
这只狼狗是公犬,肩高在八十厘米之间,体重有近乎五十公斤,在整个养狗场里,都能算得上是大型犬。
“吼——”
当男人被塞进去的时候,狼狗立即扑了上去,大口大口的撕咬。
鲜血顿时残忍的飞溅在笼子里,男人发出惨痛至极的嚎叫,说是撕心裂肺都不够形容那种痛苦。
男人刚开始几秒钟还试图挣扎,不到半分钟就没了动静。
狼狗张着血盆大口,尖锐的牙齿撕咬着男人的脖颈皮肉,将鲜血和碎肉全部吞了下去。
“汪汪汪汪汪……”
可能是被血腥味刺激到,整个养狗场里的狗更加疯狂的咆哮吼叫。
难道今天我也要被喂狗了吗?
陆谪道站在明媚的阳光下,身子却如坠冰窖摇摇欲坠。
这群家伙都是神经病,心理不正常!
佳杰和佳洛是呈现在脸上表面上的不正常,而林河完全是衣冠禽兽,道貌岸然的神经病!
麻木不仁的眼睛里,终于再次有了恐惧的起伏情绪。
平头男和黄牙男的神色终于变得沉重。
那个叫林河的男人,远比想象中的更加危险!
他们不知不觉的时候,开始有些后悔接下来这个任务了。
隐隐觉得,林河和他们背后的雇主一样的可怕。
“唉。”
林河仰头望着天空,那是三十度的忧伤:“知道我为什么叹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