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凤脸色有了些微变化。
她可不是什么聋子,瞎子。
乡里的工作人员没有一百,也得有五六十个,好多谣言、小道消息,都能传进她的耳朵。
她就曾听过有人说赵平似乎跟那个党政办主任不清不楚的传闻,甚至有人还有鼻子有眼的说曾经见过赵平跟一个女的,在黑胡同里抱在一起啃。
谢玉凤一开始也挺生气的,但是听到这个,就放心了。
她太清楚赵平这个人了,很注重自己的言行举止,再说,赵平在乡驻地有房子,怎么会沦落到那种地步,跟个女人做坏事,还钻黑胡同。
本来,她已经把这事儿已经忘记了,但如今那两个人的聊天声,让他勾起了回忆。
她偷偷熬了一眼,是两个穿着比较干净整洁的青年,正在一个小摊前,翻看着VCD影碟。
一边挑选着影碟,他们一边还聊着天。
“赵乡长经常跟那个向梦出去约会。”
“你小声点,别胡说八道。那么秘密的事儿,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我告诉你,五天前,他就跟向梦睡了一宿,在某某酒店四零一。”
“我靠,你小子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们抓的那个叫孙立的,你知道吧?他是赵的小弟,找经常用他的身份证开房。都交代了,我去,你可不知道,描述的绘声绘色的,就连那个向梦怎么叫都知道。”
“我去,这个赵乡长就不怕纪委找他?”
“一般来说,这种生活作风问题,不是太大的问题,只要不是被抓现行,而且专门向纪委反应问题,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说呢,人家当领导的,玩儿的就是好,女下属都能发展成那种关系。”
“我在跟你说个秘密,算算日子,不是今晚就是明晚,那个赵又会去县城,估计呀,还是在某某酒店。”
“真假?你别是在忽悠我。”
“没有,我听孙立交待说,赵乡长会借口去县里办事,定期跟向梦见面,你懂了吧?”
“啧啧,这位赵乡长艳福不浅呀,对了,你说……”
一个男人压低了声音,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另外一个男的哈哈大笑起来,说:“那得使劲儿补,要不怕是不够用。”
“对了,你认识赵乡长的老婆不?据说长得很好看。”
“别胡说,这种玩笑开不得。咱们嘴上积点德吧。”
一边说着,他们一边挑出了六七张影碟,看那花里胡哨的封皮,似乎也不是什么还东西。
谢玉凤越听,心里越犯嘀咕,怎么感觉那个赵乡长,说的就是赵平?
赵平每周或者每十天,都回去一趟县里,第二天才回家。
跟谢玉凤说,要去陪某个领导打牌,好在不用输钱,就是耗时间。
每次从县城回来,赵平都一脸菜色,眼圈儿发黑,就跟没睡好一样。
每次谢玉凤都很心疼,变着法儿的给赵平做好吃的补身子。
谢玉凤越想越不对劲儿,鼻子一酸,差点掉下眼泪来。
赶紧把鸡钱付了,好歹让摊主给处理了一下,就赶紧回了家。
刚把鸡炖进锅里,赵平就回来了,似乎十分开心。
“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这几天,我天天高兴好不好?玉凤,许美静把刘志成停职,说是要调查,但她这几天一点动静都没有,倒是王诚去了趟上坪,嘿嘿,我老丈人果然能一手遮天,什么线索都没找到。”
赵平抱过来谢玉凤,吧唧亲了一口。
两口子之间的亲热,谢玉凤向来是热烈回应,关起门赖在自己家,反正没人看见,但今天,她却有些抗拒。
“玉凤,怎么了?不舒服吗?”
谢玉凤点点头,说:“嗯,是,感觉有些头晕。”
“对了,刘志成这一停职,他那个什么部门,不就完蛋了?不会影响你们的工作吧?”
“不会,高雅丽看着呢,有大问题我和许美静也会出面。”
“哦,他们还只有三个人?”
赵平脸色一变,说:“剩两个了,还有个被抓了。”
谢玉凤故意把话题往她想听的方向领。
听赵平这样一说,赶紧问谁被抓了。
“还有谁,孙立。唉,真是走背字儿。”
赵平摇摇头,孙立那边,已经通过某些关系关照了,只要咬紧牙关别胡说八道,出来后,一定会给他某个前程。
当然,他的家人也会适当照顾,他只要老实,一定会有补偿。
这是恩威并济,说白了,就是威胁,逼着孙立不敢把左右知道的事情抖搂出去。
赵平那几天真是提心吊胆,所以连刘志成没买帕杰罗的事儿,都没心思计较。
还好,一直没人来找他,这让他渐渐放下心来。
谢玉凤一提这个孙立,他就觉得头疼,表情自然好不到哪儿去。
“我蹲了个老母鸡,特意放了根参须子,给你补补。”
赵平脸上掠过一丝惭愧和感动,由衷的说了声谢谢。
晚上,自然不能虚度,临睡前,赵平想起什么似的,说:“对了,明天我要去县城,龚县长牌瘾又上来了,继续通宵。明天下午下班,我直接出发,就不回来啊。”
谢玉凤身子一颤,“嗯”了一声,泪水已经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第二天早晨,赵平临出门时,谢玉凤噘着嘴,说:“这两天我那个,容易怀上,你不能不去吗?”
赵平笑了笑,在她身上抹了一把,说:“都答应人家了,不去不行,咱们来日方长,是不是?”
目送赵平远去,谢玉凤的心一下子变得空落落的,她觉得,复婚之后赵平确实变了。
她洗漱了一下,吃过早饭,换了一套衣服,然后去了县城,凭着记忆,她找到了那个酒店。
“请问,是不是有个叫赵平的在这里开了个房间?”
前台服务员疑惑的问:“你是谁?”
谢玉凤脸一红,嗫嚅着说:“哦,那个,我跟他约好了,我想在他隔壁再开个房间。”
一听这话,服务员立刻变得热情起来,她拿出本子查了一下,说:“确实有个叫赵平的,定了三零四,但三零二和三零六都有客人,你住三零三好不好?就在对面。”
谢玉凤心中刀割一样,失魂落魄的办好手续,然后拿着房卡上个了楼。
她上楼后,几个便衣警察到了前台,调阅了住宿记录。
很快,刘志成那边就得到了消息。
他思忖了一会儿,让冯亮给童云华发过去几个字:“某某酒店三零四室,还诸彼身。”
冯亮发完信息,立刻关了电话。
童云华收到了一个信息,看过后,满脸疑惑的回电,却传来了对方已关机的提示声。
“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