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朱汉三闻言一愣,顿时想通了其中关键,拍手笑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妥,苦着脸问道:“若是那些人不给怎么办?”
“大人你是新官上任,自然是要有所作为一番,有些人手脚不干净,欺压百姓不说,名声也不好,若是大人你放出话来,言明要为百姓做主,然后再让李虎配合一下,此事可成。”戏志才显然是早就想到对策,解释道。
“是呀!”“哈哈!”朱汉三咧嘴一笑,拍了拍戏志才的手臂接腔道:“若是那些人不肯就范的话,那咱们就请一些百姓来帮着演戏,就不信他们不乖乖就范,等我们站稳了脚跟,就真正地为百姓做主,灭几家,打压几家,拉拢几家,这样一来,我就能安稳地创业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我看谁敢跟我放肆,不过这前提之下还得手里有兵才行,要让他们怕咱们!”朱汉三嘿嘿笑着琢磨道:“张风那里得想个办法让他知难而退。”
“大人你为何不考虑收服张风呢?他世家出身,最为看重利益,只要大人你让出经县的一些利益,让张家投在大人帐下也非难事啊!”戏志才满脸不解地问道。
“嘿!那种沾满血腥的家族,我可不敢收,若是战场搏杀也就罢了,这么跟你说吧......”朱汉三把渔村发生的事情脱口而出后,厌恶道:“这种人良心都黑了,我是要发展几身,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要的。”
“大人,你想错了!”戏志才闻言后,微微摇头劝道:“大人你志在天下,若是麾下都是正人君子也不行啊!得什么人都要用,这一来,可以彰显大人胸襟;二来,也可以让那些身怀一技之长而又做过错事的人放下芥蒂;三来,大人你连自己的仇人都敢用了,还有什么人是你不敢用的?这样一来,可以加快大人你集聚人才的时间,又可以省掉许多麻烦,往往犯过事的人,胆子才大。”
“你是想让我唯才是举?”朱汉三有些抗拒地说道:“人心难测啊!”
“我们从长计议吧!此事也不是非得现在就做,保不齐今后大人你自己就想通了呢?”朱汉三替戏志才挨了一巴掌,他很感激,也很欣赏这种担当地性格,不过天下浑浊,官场黑暗,朱汉三要想成事的话,单单会算计也不行,还得心黑手辣。
“那以后再说吧!”朱汉三捉摸了一番,笑道:“择日不如撞日,咱就定在今晚宴请城中的豪门望族、富户商贾,只要有点家底的都要请上,文远在经县待了一段时间,待会他回来后让他理出一份人名清单,志才你带着裴元绍去挨家挨户的请。”
“是否有些操之过急?这宴会的食材都还未准备啊?”戏志才一愣,问道:“难道要让他们吃芦菔和菘?”
“芦菔?菘?”朱汉三闻言一愣,还有些转不过弯来,随后一想,暗道戏志才这说的不是萝卜白菜又是什么,当即笑道:“是呀,就用这两样,用大锅炖上一锅,不准放盐,不准放油,就这么炖上一锅出来就行,咱不是要哭穷吗?哪能让他们大鱼大肉的?”
因为县衙无人,这里外里也就裴元绍他们能使唤,这煮萝卜白菜的事,戏志才也就随手交给了几位猛汉去办,不多时,张氏跟着张辽回到了县衙,一番汇报过后,朱汉三深受打击,那就是这段时间以来,沉香阁业绩平平,城内已经冒出了许多家木具加工作坊,以万木斋为首,仿制沉香阁的家具,因为做法简单,价格便宜,广受百姓喜爱。
“唉!这产权侵占厉害啊!”朱汉三苦笑一声后,就交代张氏今后管理沉香阁,她做掌柜,然后让她把价格降到市场价的平均线,慢慢发展,等他理清了衙门的事情后,再做计较。
得到朱汉三提携的张氏感激涕零,笑着离开了衙门。
傍晚时分,城中大大小小的世家、富户都应约来到衙门,其中就包括一直跟朱汉三作对的王伦以及朱闻,说起这王伦也算他有自知之明,人家早上就主动辞职,回家养老,朱汉三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索性放他一马。
“王大人,那朱汉三刚当上县令就请城中的世家豪族赴宴,这肚子里不会又要使什么坏吧?”
朱闻在衙门口与王伦相遇后,连忙上前小声打听道。
“朱掌柜,看你这话说的,县尊大人请你我赴宴,那是多大的荣幸,怎么?你还想跟县尊大人作对不成?老夫奉劝你一句,有些东西,该舍还得舍,就连前任刘大人请来了安平王都没拿人家怎么样,你还想翻出浪花来不成?还有老夫已经不是衙门里的主薄了,跟你一样都是平头百姓,以后说话注意的点。”
王伦瞥了眼朱闻,不动声色地朝旁边移开了两步,淡淡地笑道。
“额!王家主,当初刁难沉香阁的时候可是你们王家带的头,怎么?现在就想撇开老夫?告诉你,若是老夫不好过,你王家也别想好过!”
朱闻喊他王伦一声大人那是客气话,论其底蕴,朱闻的万木斋也不怕他丢了官位的王家,此时听见王伦那老小子一副冷淡的态度后,朱闻面色变得异常难看,只因朱汉三离开经县的这段时间,就属他万木斋闹得最欢,他与朱汉三仇恨那是越结越深,若是朱汉三想挑事,在他想来就是自己的万木斋先倒霉,想着想着朱闻一阵后怕,咬着牙低声威胁道。
“嘿嘿!看朱老弟你这话说的,咱们是去赴宴,其他的什么都别管,先看人家李虎怎么做,咱们就怎么来。”
李虎跟张宝的关系王伦不知道,但他知道李虎曾在朱汉三面前低头哈腰,王伦深知李虎家中的底蕴,暗道,就连李虎都摇尾乞怜了,他难道还敢硬着来不成?最起码也得先搞清楚人家朱汉三背后站着的是哪尊大佛才行,要不然就真的是二愣子了。
“王老哥说的是!小弟刚才孟浪了,还请王老哥勿怪啊!”
虽然王伦说得都是些废话,但朱闻也不想与王家的关系搞得太僵,连忙说起了软话。
“朱老弟你这就见外了啊!走,咱们都进去吧!”
王伦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背着手率先踏进了衙门。
刚一入门,见城中那些达官贵人,富户老爷们都围在院子里大眼瞪小眼,王伦的心情没来由的一沉,挤过人群来到人前,才看到朱汉三在亲自搅拌一口大锅,锅里面的芦菔跟菘都已经煮得稀烂,其中还夹杂着一些糊糊,黏稠稠的,那模样还真有些像下人们平时喂得猪食。
“朱大人,这人也来得差不多了!你不是要宴请城中世家吗?怎么?这就是你朱大人操办的宴席?”
张风双臂环抱,冷言笑道。
“什么?朱大人想让我等吃这锅里的东西?”
“那东西看着都恶心,我家的猪都不吃。”
“岂有此理!若真的如此,老夫定要他给个说法。”
......
张风的话顿时引起四周大佬们的热议,一些人已经面露怒容,一些人则是眼神阴沉不说话。
“朱大人,你难道是想让我们大家都吃这猪食吗?”
见朱汉三引起众怒后,朱闻便知有戏,连忙跳出来质问道。
“哦?朱老哥来啦?”朱汉三抬头一看,见是朱闻出头,眼中的温怒之色一闪而逝,随即笑道:“没办法啊!小弟我初来乍到,这衙门府库的粮食都被刘尧给拉走了,可小弟我也明事理,怎么着也得请城中的豪绅们来吃顿饭,这不,我才自掏腰包煮了这么一大锅,朱老哥你怎么能说是猪食呢?”
“难道.....”说着说着,朱汉三先是一脸惊讶的扫视了一圈众人,随后揶揄道:“难道朱老哥你觉得在场的所有人都是猪不成?”
“我...”朱闻气得脸色涨红,一双小眼睛滴溜溜地乱转,辩解道:“我可没有那么觉得!你别乱说啊!”
“唉,如今这天灾**的,城外百姓们能吃顿饱饭都不错了,朱大哥你还在这嫌东嫌西的?”朱汉三突然换了副悲天悯人地模样,从锅里舀了一小勺汤喝下后,笑道:“这味道不错啊!”
“既然朱大哥你别无他意,”朱汉三享受了一口自己制作出来的佳肴后,强忍着心头的不适,冷声问道:“我这个县令都能喝得,你就喝不得?难道你觉得比我这县令都要高出一等,还是觉得比在座的各位都要高贵?”
“我....”朱闻有些不知所措,摆手辩解道:“我可没那么说啊!我...只是觉得大家都是豪门世家中人,朱大人你居然用这来设宴,怕是有些不妥吧?”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朱汉三,刚才的闹剧在他们看来不过尔尔,他们最想听的是朱汉三对此作出如何解释。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朱汉三咧嘴一笑,随后面色阴沉地高喝道:“朱闻肆意抬高物价,引起城中百姓恐慌,本官虽是初来乍到,也不畏惧强权,左右何在,与我拿下朱闻这个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