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门分别在张赵王马四人手中,贾诩在城内维持治安,看住那些大臣。
董卓若是来犯必然会从西门进攻,西门的六千甲士中有两千是白寒的虎贲军,骁勇无比。
虽然守城器械充足,但白寒并不想打这一仗,他手里这三万四千军士,除了六千虎贲是他一手带出来的,新归附的降卒数量还是太大,里面肯定还有心向董卓的人存在。
站在城墙上看去,西门沃野平原,草色青青。
但却是死一般的静寂,大战来临前就连空气都变得寒冷了。
突然远处隐隐传来的轰鸣声,城头上的将士为之一凛,白寒紧紧的盯着远处,一线黑云从地平线上慢慢涌起,越涌越宽,轰鸣声也越来越大。
逐渐显现出黑压压的大片军队,像洪水一般涌了过来,马蹄声、人嚷声、马嘶叫声夹杂在一起产生巨大的嘈杂声。
大军逐渐靠近城墙,当白寒看到战旗上张、高二字之后,终于放心了,张辽高顺来了,他无虑也。
在看到张辽、高顺二人之后,白寒大手一挥:“开城门!”
并州军缓缓入城,看着这些军士白寒终于有了底气,手里的军士虽然有数万之众,但真正能用无非就是六千虎贲和这些并州军,至于那些归附来的军士,没有一个月的磨合,白寒不太敢用他们。
万一在关键的时候起个兵变什么的,那乐子可就大了。
城墙上,白寒看着张辽高顺二人,激动道:“文远、伯义,你们总算来了。”
他们二人来了,同时还带来了9000并州军,白寒对守住长安更有信心了,董卓所能召集的十五万大军现在已经没了九千,再加上段煨那边的两万,董卓攻下长安城的希望,很低!
十二万西凉军攻城,四万三千联军守城。
董卓就算是把棺材本都赔上也攻不下来。
“子夜,我和伯义从此就跟你混了,你可不能亏待我们啊。”张辽笑道。
“那是自然。”对于自己人,白寒一向是不吝赏赐,当即道:“文远你现在是虎威将军,伯义你是陷阵将军。”
在汉代末年,官职早就被破坏了,就比如曹老板给郭嘉封的军师祭酒,都是自创官职。
高顺以陷阵营留名青史,自然要给陷阵将军了,华夏五千年,真正没有缺陷的军队,也只有陷阵营了。
让张辽驻守西门,张龙驻守南门,赵虎东门,高顺北门。
……
另一边,楣坞附近的并州军营。
吕布铁青着脸坐在主座上,营帐内已是狼藉不堪,就在刚才张辽、高顺也反了!
被他一手带出来的二人居然反了,吕布终于能体会到董卓的心情了,他恨不得现在就冲到长安,将那些乱臣贼子悉数斩杀。
张辽高顺固然可惜,但最让吕布在意的还是那九千士卒,五万并州军,这一下就没了近五分之一。
十二万西凉军用最快的速度召集完毕,向长安开去,大军迤逦行进。
董卓坐在巨大的辒辌车上,神色不善,一旁的李儒噤若寒蝉,董卓这已经是第12次擦拭战剑了,看来董卓真的是怒了。
想了想现在的情况,李儒不得不开口,“相国,那贼子手上已经有不下四万兵马了,我们只有十二万大军,长安城城高池深,强攻胜算极低啊,再者段煨态度怀柔,也不可信,万一…”
“够了!”董卓当即喝道:“难道你让我坐视那小贼逍遥么?”
“相国,咱们应该回到西凉,徐徐图之啊,咱们应该退回河西、西凉等地,招兵买马,待来日再荡平长安啊。”
董卓想了想,李儒说的很对,可他一想到他这些日子过得舒服生活就来气,雒阳丢了那是关东军逼得,长安丢了却是因为叛贼,绕了一圈折兵损将,到最后还要回到西凉苦寒之地?!
一想到西凉那个破地方董卓就一阵反感,气候恶劣,羌胡叛乱,民风彪悍,走在路上都能遇到刁民出来抢劫。
车架旁的牛辅插嘴道:“相国、军师,那白寒小儿只是苔藓小疾,末将弹指间便可攻下长安,将白寒、张辽等贼人的头割下喂狗。”
“没错。”另一边的吕布同样响应道,“义父无忧,奉先必为您攻下长安。”
听着他二人的豪言壮语,李儒沉默了,一个是女婿,一个是义子,两个人加起来的话语权已经超过了他。
董卓朗声大笑,“好好好,你二人谁先拿下城墙,敕封骠骑大将军,赏千金。”
“领命!”
……
日暮残阳,长安城被沉重的气氛弥漫着的,无论是朝中大臣亦或者是平头百姓都知道,董卓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长安城里九成以上的百姓都是从雒阳迁来的,对董卓军的暴行深有体会,谁都不希望董卓再回来,所以夜晚的长安城极为安静。
皇宫中,有一座重檐庑靓,阁耸云霄的庄严大殿,在残阳映照下,同时倒映在湖面上,比琳宫梵宇还要雄浑几分!
这座奢华雄丽的大楼,正是近年白寒和何太后如今的住所,长乐宫!
长乐宫在碧波浩淼之中,兀然矗立…
四盏垂着长长玉佩的流苏宫灯,射着明亮的光芒,灯壁薄绢上,绘有山水仕女花卉翎毛,更显色彩丰富绚烂,使这无比富丽的寝宫,衬托得分外浓艳。
卧榻两边,两架金丝掐花的凤戏牡丹灯,亮煌煌地照耀着掀起的雪白床幔。
董卓的十二万大军聚集在城外也不过是苔藓小疾罢了,白寒真正要思考的是未来的发展,董卓没了长安,但他还有十几万大军,无论是去哪里都会有发展。
长安城隶属于京兆尹,北面是左冯翊,西侧是有右扶风,要是攻不下长安,董卓就必须退军。
到那时白寒就可趁机进军,整个京兆尹、半个右扶风还有小半个左冯翊都是他的。
到那个时候他也拥有和中原群雄叫板的实力了,但谁来守呢?他手里这小猫两三只守住京兆尹是够了,左冯翊和右扶风就管不了了,想到这白寒又是一阵头大。
索性也不想了,先把董卓赶跑再说吧。
……
在两个俏丽婢女的服侍下穿好甲胄,来到西城墙上。
城墙上已经是蓄势待发,董卓军必然攻击西城墙,西城墙上的守军增加到了两万之众,尽数张辽掌控。
手握两万大军的张辽意气风发,西凉军骑兵无敌,可这攻城战用不到骑兵,他张文远有绝对的信心。
悠远绵长的号角声响起,城墙上的将士们眺望北方,只见低缓的地平线后突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各色族旗,当先一杆大旗,上绣一个斗大的“董”字,族旗下刀枪剑戟,肃立如林,士卒黑压压一片,森然杀机扑面而来。
黑压压的甲士,一眼望不到边际,面对如此雄壮的军队,白寒不禁倒吸了口冷气,这尼玛视觉效果太震撼了。
西凉军中冲出一员斥候,指着城上喊道:“相国回城,速开城门。”
白寒呵斥道:“我乃大汉之臣,岂能放贼人入城?!”
城墙下的小校也不再废话,这时董卓的辒辌车从军中开到了城墙的百步之外,身边是吕布和四名亲兵。
董卓从车内站起,看着城墙上那银甲战袍的身影,眼睛都快瞪裂了,“小贼,我待你不薄,为何反我?”
白寒没想到,董卓居然亲自来了,只能道:“董卓你虽对我有救命之恩,但我如今是奉天子诏书讨贼,尔若知趣就赶快退去,否则战端一开,山河惧焚。”
白寒语声激扬顿挫,掷地有声,丝毫不惧董卓身后那如狼似虎的大军。
吕布这时候纵马而出,用方天戟指着白寒,问道:“张文远、高伯义二贼何在?”
张辽深呼了口气,整理了下衣甲,执刀向前,大声喝道:“虎威将军张辽在此,奉先将军有何见教?”
“你等本属吾之嫡属,为何屈身事贼?”
“白寒将军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岂能不报,至于伯义,将军请扪心自问,您真的对得起他么?”张辽沉声说着。
吕布被驳斥得无言以对,同样是他的麾下,张辽有八千军,而高顺却只有一千,而且高顺的军权还经常被他收回去,他的确有点对不住高顺。
张辽又一声大喝:“将军,在下好心奉劝,董贼昏聩无能,残酷无道,必不能久,将军还请早作打算!”
谈不拢了,董卓重新回到大军中,一场决定大汉命运的战争即将打响。
十二万西凉军森冷的杀机几乎冰冻了天地环宇,董卓拔剑而起,激烈的鼓声嘎然而止,天地间再无一丝别的声响,只有士卒粗重的呼吸声和萧瑟的寒风吹荡旌旗发出的猎猎声。
“攻城!”
随着董卓长刀一引,激昂的声浪刺破了寂静的天宇,清晰地传入每一名士座的耳膜。
“杀啊!”十二万西凉军振臂高喊,巨大的声浪如山崩地裂,掩尽世间一切声响。